第58章 村山番外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树叶间投射下来，地上印满粼粼光斑，云层翻涌成夏天的颜色。
东大外走出的学生都会将视线投向门口的男人身上，女生看的是男人帅气的面庞，男生看向的是男人倚着的摩托车。
“yoshiki～”
裘球搂住青年的腰，坐在了摩托后座。
村山对不远处的轰点了点头，轰对他发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
男人看着轰的背影：“轰酱不一起吗？”
“小轰说要回去喂猫。”
从鬼邪高毕业后，轰收养了雪山和墨川，读大学后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自己住。
裘球也租了房子，村山来找她的时候他们就会一起回小房子过二人世界。
摩托慢慢的行驶着，旁边飙过的一辆哈雷摩托车车主回头看他们，好像在嘲笑他们的行驶速度。
村山黑漆漆的眸就这样望了那人一眼，只一个眼神就吓得那人赶紧回过身来，调转车头驶入另一条路。
“今天吃什么？”村山问身后的少女。
“想吃鸡肉！”
“那得去趟超市。”他骑着摩托转了个弯，“上次给你买的水果吃完了吗？”
“吃完啦！”
“那我们就再买。”
“还想喝牛奶～”
“再买箱草莓牛奶。”
饭后裘球窝在沙发上，村山在厨房刷碗。
裘球的手机响起，小男孩圆圆的脸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奶声奶气的和裘球打着招呼。
“小姨小姨～”
“宝宝～”裘球笑着回应。
山口久美子和泽田慎的龙凤胎刚满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粉嫩嫩的小丫头挤到了哥哥旁边，不甘示弱地开口：“小姨，人家想你啦～”
“我也想宝贝，等小姨放假就去看你们好不好？”裘球差点被萌化。
“好～”
村山听见动静，擦了擦手走过来。
小丫头看见他，甜甜地喊道：“小姨夫！”
“诶！”
裘球听到手机那头姐姐的笑声，不好意思地掐了一把村山。
“你什么时候教的？”
黑猫腆着脸向她撒娇：“又没有叫错······”
两人的感情非常稳定，连已经跟大和修成正果的直美都过来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可是······总不能她先开口吧。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村山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晚上村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的小枕头被丢出来了！！！
“猫猫······”
“砰——”
门在他眼前关上。
村山可怜兮兮地趴在门上：“猫猫，人家惹你生气了吗？”
“还是你那个来了？”
“我给你煮粥好不好？”
“我记得不是这几天啊······”
“咔——”门打开了。
村山刚扬起笑脸，就被盖住了脑袋，软绵绵的拳落在了他身上。
“村山良树是笨蛋！”
好不容易从被褥里探出个头来的村山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是还先哄着炸了毛的小猫。
“我是笨蛋，猫猫不要生气好不好～”
“哼！”
黑猫今天没有吃到肉，委屈巴巴地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特意熬了粥，然后一脸乖巧地站在门口等裘球起床。
裘球见他那样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先告白的是他，求婚的话自己主动也不是不行。
今天刚好是周末，阪东的乐队来这里演出，把裘球也叫过去帮忙了。
“结束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村山接过裘球脱下的头盔。
“你不留下来看吗？”
“我还有事晚点过来，猫猫演出加油噢～”
裘球撇了撇嘴，对谎话格外敏感，又了解村山的她怎么会没看出来他有事瞒着自己。
“好吧······”
少女连背影都散发着黑气，村山挠了挠头很快被手机铃声转移了注意力。
“好了是吗？我这就过来。”
······
节奏十足力道极大的鼓声在练习室回响，少女冷着脸，仿佛眼前的不是架子鼓，而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小球怎么了？”桐岛怼了下阪东。
阪东头也不抬擦着吉他：“女孩子闹脾气吧，反正遭殃的不是我们，别管了。”
旁边路过的女工作人员望了眼裘球：“会不会是生理期？”
桐岛恍然大悟：“是这样吗？”
一杯热奶茶递到了裘球面前，裘球顺着手往上看去，是桐岛。
“谢谢桐岛前辈～”
桐岛狠狠揉了把裘球的头发：“再敲下去鼓棒都要断了。”
“哪有那么夸张······”少女心虚地眨了眨眼。
村山来的时候表演刚开始，从和裘球在一起之后，他从未错过裘球任何一场演出。
隔着人群他一眼就锁定了裘球，舞台上的少女星光璀璨。
舞台的灯光耀眼，鼓手是在靠后的位置，村山却怎么都挪不开眼。
少女藏在光影中，及腰的长卷发高高扎起，她穿了件黑色露脐背心，小臂纤细却不单薄。
现场气氛热烈，演出到了后半段，裘球的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灯光照过去的时候一片细闪，平安锁项链上的铃铛也晃动起来，但声音被鼓声盖过。
村山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动。
他现在心情不算太好，眼看着女友满脸惊喜的下台拥抱了一个男人，然后笑着和他聊天。
青年站在出口处，半个身子藏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下颚利落的线条，整个人笼罩着凛冽的气息。
“yoshiki！”
裘球小跑着来到村山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打鼓了吗？”
“一开始就来了。”
“刚刚那个是春道前辈，他们现在要去喝酒，我们先遛吧！”裘球打算把假期剩下都时间留给男朋友。
发带下暗淡的黑眸仿佛被点亮，村山扬起笑：“嗯！”
路过一大块花圃，里面的紫阳花开得灿烂，裘球扯住村山的衣角让他停了车。
花圃是对外开放的，这个点没什么人来观赏，裘球牵上村山踩着鹅卵石小道进了紫阳花花海中。
月亮今晚格外的圆，这边只有昏暗的路灯，其实那个看不见花的颜色与姿态，但闻着花香就让人神清气爽。
月光洒在少女的发丝上，漂亮得像一幅油画。
村山眼中溢满温柔，攥着口袋里的小盒子，满腔爱意化作一句：“回家吧。”
小情侣的日常平淡而甜蜜，演出结束回家吃了个饭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两人也不愿意动，就一起窝在小沙发里看电影。
他们一前一后的坐着，裘球整个人都缩进了村山的怀里，村山将脑袋搭在了裘球肩上。
鼻息是熟悉的风铃香，怀里是软绵绵的猫咪，昨晚睡沙发没有睡好的村山这会儿泛了困，伴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村山眼皮合了起来。
让他惊醒过来的是手背的湿意。
少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下，砸在村山圈着他的手上，烫得村山心里一紧。
“怎么了猫猫？”
他用衣袖帮裘球擦眼泪，声音温柔得让人能陷进去。
“麦和娟分开了呜呜呜······”
裘球是个泪点比较低的女生，所以村山很少带她看悲情剧，因为不管看了多少次《忠犬八公》，共情能力强的少女都会哭出要撅过去的架势。
村山暂停了电视，将像抱小孩一样裘球抱了起来，小声的哄着：“都是电影，没关系的～”
难过的情绪如海啸般袭来，裘球被卷进了海底，无法呼吸，少女抽抽嗒嗒地窝在村山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扣着他棒球服的刺绣。
村山好不容易将人哄睡着，走到客厅再次打开了电视，沉默着将整部电影又看了一遍。
他回到房间，吻了吻熟睡的少女，手拿起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初夏的蝉鸣不算聒噪，阳光洒进房间木质地板上。
起床后的裘球还是有点恹恹的，村山煮了鸡蛋抱着她在沙发上敷眼睛。
裘球抓住了村山的手：“yoshiki，我们结婚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村山突然起身。
“你等一下。”
他拿起了裘球搁在角落里的吉他，动作有些僵硬的抱着吉他在裘球面前站定。
“yoshiki？”
悦耳的吉他声从村山指尖流出，只两个和弦裘球就听出了他在弹《虹》。
虽然节奏把控不是很好但还算流畅，看得出练了一段时间，裘球觉得自己哭得还没缓过来，这种氛围下居然想到这个。
村山说话的嗓音就很特别，二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奶里奶气的，还喜欢拖长语调，一股黏糊糊的劲，唱歌的时候认真了起来，没有过多技巧全是感情投入的歌声低沉悦耳。
裘球眼眶有些酸，晶莹的泪珠落到衣襟上，溅起一小滩小水花。
黑猫在为花唱歌。
きつく結んだ目が
宛如紧紧相系的绳结
解けないように
不会轻易松开那般
かたく繋いだ手を
我们紧紧相牵的双手
離さないから
也不会轻易放开
“昨天那部电影说‘开始，是结束的开始’”村山上前一步蹲在了坐着的裘球面前，“猫猫，我们不会有结束，但是会有新的开始。”
村山拿起来裘球脖子上挂着的平安锁，把自己手链上的钥匙插进去，“咔哒”一声锁开了。
裘球视线被泪水覆盖得朦胧，在她愣愣的接过小锁里掉出来的东西时听见了村山说——
“猫猫，你愿意嫁给我吗？”
手中的钻戒被阳台透过的光照耀，戒指上镶嵌的钻石仿佛也在发着光，把村山的眼睛也闪出了泪花。
裘球扬起笑眼中噙着泪，娇嗔道：“本喵同意你作为终身铲屎官的请求，还不给人家戴上？”
村山将戒指戴在了裘球的无名指上，伸手抱住了她。
“我从来没有养过猫，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养一只。”
“本喵同意你作为终身铲屎官的请求。”
村山在裘球22岁的盛夏递交了他们的结婚申请。
花永远属于黑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