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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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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冲碧纹挥手,碧纹立即明白,转身出去,坐在外头凳子上,拿过针线做绣活儿。

    屋内,白溆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小声道:“我今儿回去,老太太提起一嘴,说是宫里要选秀了。”

    “选秀?”卫砚笑脸消失,“没听说啊。”

    “还没下旨呢,但估摸着也快了。”她倒了杯茶递给卫砚,“老太太有两个老姐妹是太妃,所以听到点儿风声,我家就只剩下个四妹妹,不过这次选秀是全凭自愿,家里已经在给四妹相看亲事了,所以老太太的意思是,咱们家几个姑娘可有打算?若有,老太太在太妃面前,勉强还能说上几句话。”

    砰——

    卫砚将茶杯顿在桌上,沉闷声响,茶杯裂开,门外的碧纹吓了一跳,急忙丢下针线冲进屋来,“五爷,奶奶?”

    白溆也吓了一跳,看向撒了一地的碎片,冲碧纹挥手,“过一会子来扫就是了。”

    “是。”碧纹只好放下帘子退出去,可拿起针线却再也静不下心。

    卫砚松开手,目光看向细碎瓷片落在小几上,发出清脆之声,就听他冷哼,“他们巴不得呢,一个个自己没用,天天想着当椒房贵戚,当年姑妈折了,他们可没死心呢,只可惜后来取消选秀,这才暂时没动作,哼,天天就想着躲女人裙子底下,难怪了。”

    听他语气几变,白溆心中不安,小心翼翼问,“难怪?”

    他扭头看向被吓着了的白溆,急忙笑道:“十天前吧,家里突然请了两个宫里放出来的嬷嬷进府,不过那时我也没多想,以为只是请的教养嬷嬷,如今想来,也是提前得了消息罢。”

    白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呢,那日敬茶后,我去找小姑们说话,却个个都在忙,我也不好打扰,只好回来,原本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你理她们做什么?”他幽幽说,“幸好丽姐儿还小,罢了,你权当不知道罢。”

    她应下,顿了顿,不安抬手,将发丝别到耳朵后去,犹豫着问,“对了,这几天我发现个怪事,除了给老太太敬茶那天外,我没见丽姐儿去给老太太请安过,可偏生其他几房的小姑娘都在老太太跟前,哦对了,六弟家的炎姐儿也没见着。”

    卫砚拍了拍她手,半晌才说,“别说炎姐儿,就是熙哥儿也不去太太跟前,全因六弟妹不是个软柿子,太太在六弟妹那儿只有吃亏的份儿,这个我也不好跟你细说,回头你自己看罢。”

    “至于丽姐儿跟煦哥儿,只因太太厌烦我,自然也不喜欢两个孩子,煦哥儿打出生到现在,她一年也未必能见上个三两次。至于丽姐儿,纯粹她有毛病,非说丽姐儿七月十五子时生,是枉死鬼来投胎,要刑克六亲,哼,真要如此,她怎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丽姐儿就算要克死谁,也是先克死我。”

    白溆急了,急忙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乱说什么呢?七月十五怎么了?照我说,七月十五,地官赦罪,正是大吉大利呢,保丽姐儿一辈子平平安安。”

    卫砚笑了点头,“很是这道理,偏生太太有病,当年要不是我赶回来的及时,丽姐儿就被她摔死了,哼,她要敢摔死我女儿,我就敢摔死她心肝儿子。”

    “哎。”白溆无奈摇头,“世人都这样,我一个小姐妹,只因出生在羊年,好好一个四角齐全的姑娘,硬生生拖到十七八岁还没人提亲,就说属羊女克夫,嗨,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卫砚赞同点头,“嗯,世人就是多毛病。啊对了,过几日我要去营里,平日里大多时间也不在家,你自个儿多个心眼儿,太太那儿你去点个卯,大面上不错就是了,不必事必躬亲,她厌恨我,自然恨屋及乌,你做再多都没用。”

    白溆只是笑着道:“我做我该做的事,其它的,跟我也不相干。”

    “是这理。”他道:“你平日若是找人说话,别去大房那边,切记啊。”

    她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应下。

    说完话,她叫了守在外头的碧纹进来,把地扫了,打了水洗脸,卸了钗环,两人便上床休息去。

    过了几日,卫砚便出门去,白溆坐在椅子上,手拿胡茜送得那副东阳先生名作来欣赏。

    碧痕凑过来道:“五爷真的是,奶奶费心费力打理出门要用的东西,他竟然还嫌累赘,就这样走了,真的是。”

    白溆也不在意,笑了说,“五爷也没说什么啊,只是现在,咱们知道他不喜欢这样多东西,嫌累赘,那以后就简单收拾,或者不收拾,不就行了?也值得你抱怨一句。”

    碧痕没好气笑了,“姑娘也真够偏心的,我本是帮着你,你倒好,反过来说我。”

    掀起帘子进门来的碧纹笑了,“奶奶不偏心姑爷,难道偏心你个小蹄子不成?”

    碧痕说不过,只好道:“罢了罢了,别说了,一会子奶奶又要过去伺候太太用饭,哼,别的奶奶不过摆双筷子,再夹两道菜,是那个意思也就罢了,偏生就要咱们奶奶在一旁从头伺候到尾,连漱口都得奶奶端茶,呸。”

    “行了,说这些做什么?没得被人听到,又生事端,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听到白溆的话,碧痕不满道:“可谁家媳妇不是布两筷子菜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偏生奶奶从头伺候到尾,吃完饭太太要是留说话,奶奶就只能吃点冷饭剩菜,不留说话,奶奶又要走回来,饭菜又冷了,叫厨房热一下还得给个几百钱呢。”

    白溆无奈摆手,“可我一新媳妇,还能有什么法子?总得先熬过这开头吧?”

    碧痕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叹气。

    白溆看向沉默不语的碧纹,忍不住好奇问,“平日里就你话最多,叽叽喳喳跟只麻雀似的不停嘴,这会子怎么倒安静了?”

    “我今儿去跟角门那的婆子说话,听到个事儿。”碧纹撇嘴,心中鄙视不屑,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原来大爷是个那样的人,还没成亲的时候就老爱往烟花之地走,有一次,甚至闹到整个青楼都知道,一个房间里……就……反正大家都知道,大爷在青楼里,什么……一夜……御、七女……”

    说到最后,碧纹已经快把头低到胸口。

    碧痕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推她,“你要死啊,这种脏话是能在奶奶面前说的吗?”

    白溆的确是被吓到,也被震惊的缓不过神来,心里一股子恶心涌上,厌烦道:“难怪大爷是嫡长子袭爵人,大嫂却只是太太娘家旁支女儿,虚职官员之女。也是,大爷本就不长进,文不成武不就,又闹出这种事,能不能继承爵位还两说呢。”

    她总算明白,为何卫砚叮嘱自己别去大房串门,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是令人恶心。”好半晌,碧痕恨恨骂出口。

    白溆沉默半晌,心中叹气,“罢了,以后别来往也就是了,这种话别说出去,不然吃亏的是咱们。”

    碧纹急忙点头,“哪里还用得着奶奶吩咐,这种事就是知道,也是要装不知道的。”

    “那就好,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伺候太太用饭。”她起身往外走,一路看花看草,却仍是压不住心里泛起的恶心。

    过了六七日,她总算是能将这件事忘掉,正在饭厅伺候太太用饭,一筷子一筷子将菜夹到碟子里,刘氏一边吃,一边跟儿媳孙辈们说话。

    外头一个小丫鬟急急进来,正是付姨娘身边的吉祥,“太太,奶奶,学堂出事了,说是什么打起来了,煦大爷被打破了头。”

    “什么?”正夹菜的白溆一惊,右手一抖,刚夹起来的一片胭脂鹅脯掉在桌上,急急放下筷子给刘氏行礼,“太太,煦哥儿出了事,媳妇就先回去看看煦哥儿。”

    刘氏黑着脸,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媳妇伺候婆婆天经地义,你也不必如此偷懒吧?白家好家教,回头我见你家老太太跟太太,我倒要问问,他们家是怎么教女儿的。”

    白溆一颗心狂跳,几乎要跳出嘴来,双颊霎时滚烫如泼了滚水,鼻头发酸,红着眼低头,忍住羞辱,“太太误会了,媳妇祖母和母亲都是严格教导过媳妇的,虽媳妇蠢笨,但平日还算勤快,哪儿敢不孝敬太太?只是今儿煦哥儿被打破头,媳妇心里担忧,所以才想着回去看看。”

    “你又不是大夫,看了就能好?”刘氏不耐烦瞪他,一旁的刘慧笑道:“就是,你去了顶什么用?小孩子顽皮磕到头也是有的,打发人去请个大夫来就好,伺候婆婆才是要紧事。”

    刘氏点头,不满看向吉祥,“还不下去请大夫?跑这儿来吵闹做什么?”

    吉祥慌张跑走,刘氏目光重新落在面前一桌菜上,“那胭脂鹅脯不错。”

    “是。”白溆低着头,伸筷子夹了几片放进刘氏面前碟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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