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操控
“一二手联动？”这是房地产内部的行话，所以渣神一开口就引起了老张的兴趣。
一手房指的是由房地产开发商开发且正在销售的房子，二手房就是在这种中介门店由私人或者公司放出来的，已经销售过一次的，准备第二手买卖的房屋。
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里，一手房就是开发商自己在销售，二手房就是个人通过中介门店销售的，从来没有一二手联动这样的说法或者做法。
因此老张不但提起了兴趣，还在心里默认了这个年轻人是懂房地产的，或者干脆就是某些开发商内部的人。
“没错，因为最近市场销售难度比较大，所以有几个开发商找上了我们，由我们出面通过包销的形式，把他们的项目打包给我们进行一定程度的降价促销。”
渣神依旧是那个动作，依旧是那个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悠闲地坐在那里，轻轻敲动手指。
“我明白，对外宣传大幅降价的话，会引起市场秩序混乱，还会遭到政府部门的阻挠。”老张越听越觉得靠谱。
“但我们背后的资本不想出面做这个事情，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些代理公司，在明面上帮我们去代理销售这些项目。”
“白手套？”
“对，所以我们要找信得过或者能控制得住的人，来操作这个事情。”
老张正想说话，但渣神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继续说道：“我们才刚刚认识，说实话我不可能现在信任你，但阿炮推荐你，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三炮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一脸谄媚的对渣神说道：“哥放心哈，老张如果敢做对不起您的事，我砍死他！”
“这……”老张的脸色又是一白，正想说那我不做总可以了吧。
“咱们是来谈生意的，你别总是要砍死这个砍死那个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双方自愿。”渣神瞪了三炮一眼。
虽然隔着墨镜看得不太清楚，但三炮还是头一缩，唯唯诺诺地说道：“是的是的，您说的对。”
回头却瞪了老张一眼，那表情意思就是说你tmd给老子赶紧答应。
“谈生意嘛，当然会有条件，我先告诉你一点，市区的新项目降价15-20，你卖出去一套，我可以给你3，即使你一套卖不出去，我也可以给你1，先拿100套给你试水。”
老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a市市区现在的房价基本上在每平米6000到1万，如果按照8000算，一套3房2厅、100平方左右的房子得80万。
卖出去一套可以得24,000的提成，卖不出去也能拿8000。
他自己这个小小的门店卖的都是二手房，这些二手房的价格肯定没有一手的新房价格高，并且户型面积也是比较小的，一个月也卖不了几套。
如果按照面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帮他们卖一套，那收入就可以顶自己这里一个月了。
但他也是做生意的，他知道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是不会平白无故砸到自己头上的。
所以他谨慎的问道：“那条件呢？”
“条件很简单，一是你要把客户拉到开发商的售楼部去；二就是要用你的营业执照来签合同，用你的公司来走账，当然，需要支付多少税费可以从收入里面扣除。”
老张想起了这年轻人刚才说的要用自己做白手套的事情，那也是，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你1的分成呢？
但对方要拿自己的营业执照签合同，用自己的公司来走账，那万一对方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岂不是要自己来承担责任？
可是想想100套房子的价值，即使自己一套不卖，也可以白得几十万甚至一百万。
自己做二手中介这么长时间，累积了这么多客户，稍微努努力卖几套出去，那稳稳的赚个100万完全不成问题啊，这不香吗？
渣神也不急，站起身来说了句我上个洗手间，随后就走了出去。
“我们带您去。”三炮的三个小弟也跟了出去。
“去帮我买包烟。”三炮递了20块钱给罗小娜，把她给支走了。
随后换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对老张说道：“你给我放聪明点，这个事情是明摆着赚钱的，陈少找谁都可以做，但为什么我找你你懂不懂？”
“哦——”老张见三炮这个样子，终于一拍脑门：“明白了，你要分多少？”
“我也是个讲理的人，你是做事的，并且用了你的公司，我只要五成就行了。”
老张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他喵的啥事不做，翘着个脚就分我一半，我还要纳税，就这你还是个讲理的人？
原来梦想中的一百万，突然间打了个大折扣变成三四十万。
老张现在突然有种人间清醒的感觉：“这……这个……我还要纳税啊炮哥，这个税费很高的，动不动就20以上。”
其实老张自己也留了个心眼，因为那个税费是可以有浮动的，他只要在财务报表上做得好，只需要缴纳6~9就可以了。
三炮闻言知道事情基本上成了，于是重新翘起二郎脚在桌上，假装大度的说道：“那行吧，既然我是一个讲理的人，那留40给我就好了。”
“那这个税费是您自己交，还是我帮您交？”
三炮挥挥手：“你帮我交了吧，不想烦。”
“好，好！”
渣神回来坐定之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服：“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老张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张名片：“请您给个机会。”
“张小军……”渣神看了眼就把名片塞进口袋：“行吧，有事我会让阿炮打电话给你的。”
说完就起身离去，机灵的大饼则已经站在门边，帮他把门开好了。
这个戴贝雷帽墨镜，被炮哥尊称为陈少的神秘年轻人，从出现到离开都没有透露过任何信息，但却软硬兼施，令老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公司拿出来，帮他去签合同和走账。
在多年后，老张功成名就时，依然与他的好友把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这的确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老张其中有一句话更是被引为了经典：“那半个小时，就好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样，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这件事情。”
而渣神与三炮他们几人分开后又做了什么事情呢？
没错，他再次跑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公园，开始了刻苦的锻炼。
但他今天锻炼的肌肉群，跟昨天锻炼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他十分明白，如果不给肌肉恢复的时间，那就会导致肌肉挫伤。
而肌肉组织恢复的时间是48小时，也就是说同样的一组运动，隔天做就没问题了。
两个小时后。
“哟，小伙子又是你呀。”
昨天的老大爷又出现了，他远远看见在地上爬的渣神，就认出他来了。
“是啊，老大爷，再来帮扶一下我呗。”
“嗨！这个真不行，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动几年呢。”
“好吧，那您继续？”
“好嘞。”老大爷继续前后击掌，散步去了。
渣神喝完水，休息了20分钟后拎起书包，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
当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却愣了一下：“……妈？”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饭桌前，温柔地对他笑笑说道：“回来啦？明天我休息，来，一起吃饭吧。”
女人名叫张桂芳，身高1米56，身型瘦弱面容姣好，却因为丈夫失踪后，多年的劳累导致面上黄褐斑严重，头上更是满头华发，身形也显得有些佝偻，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有60岁了。
“哦……”渣神乖乖的走到桌旁坐下，面对陈健最亲的人，他不敢随便暴露出自己的特点。
他还没完全坐下，张桂芳就捏着鼻子用手推他：“臭死了，赶紧去洗澡。”
“哦哦……”
渣神抱着背包冲进洗手间，把身上的衣服一股脑的丢进洗衣机，放上洗衣粉，然后按了开动键。
背包则顺便带进了洗手间，他可不想让张桂芳看见他包内新买的那套衣服。
看着饭桌上狼吞虎咽的儿子，张桂芳，微微笑道：“别急，又没人跟你抢。”
“嗯嗯……好吃……”渣神低头狠狠吃着，每碟菜他都只留下三分之一左右给张桂芳。
张桂芳边吃边打量着自己儿子，心想，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就是有点胖……
吃完饭，渣神把碗和筷子往桌上一放，然后跟张桂芳说了句：“妈，我去写作业了。”
然后就回房间把门关上，悄咪咪把那套新买的衣服拿出来，藏在了床底下的深处。
然后才开始认真的写起作业。
他本来是可以把碗洗了，但在记忆中陈健这个小胖子从来都没有洗过碗，如果他洗碗的话，那可能就会引起张桂芳的注意。
在强大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之下，原本陈健要用三个小时才能做完的练习题，才一个小时他就做完了。
期间张桂芳拿了一杯水进来给他，看见他这么认真在做习题，于是点点头含笑走了出去。
电视机的声音轻轻响起，张桂芳为了不打扰他学习，把电视的音量调得比较低。
好机会。
渣神从书包把手机拿出来，调到静音状态，然后放在作业本的旁边开始发短信。
如果张桂芳进来，他就随时能用作业本压住，装作在做作业的样子。
“公主殿下，在吗？”
罗小娜拿起手机，一看内容就知道是陈建。
“有事启奏。”
“我这里遭遇了紧急情况，你明天早上要过来一趟。”
“什么紧急情况？”
“我妈明天休息，我出来有点难，需要公主殿下配合。”
“怎么配合？”
“你要装作是我的同学，过来找我帮忙出去挑一些辅导教科书，顺便一起复习功课，记得千万千万不要化妆，不要穿平时的衣服。”
“那就是要我装纯咯？”罗小娜翻了个白眼：“装纯老娘不会，到时候穿帮了可不要怪我。”
“装纯有什么难的？我现在教你。”
“不是吧……”
“喜剧之王看过没有？”
“当然看过啦，周星星的电影怎么可能不看？”
“柳飘飘要扮演学生妹的那一段，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她每次到最后都习惯性双腿夹住周星星，笑死我了哈哈……说起来就想笑。”
“其它的情节我需要你全部忘掉，只记住里面害羞低头的那一段，ok？”
“怎么可能忘掉？”
“好吧，那你记住，只要是跟我妈见面说话，你就避免目光对视，只需要低头装作害羞就可以了。”
“好吧……”
“还有，记得我上面说的那个理由。”
“哦。”
“最重要一点，如果万一是我另外一个人格出来的话，你要另找一个借口……千万、千万别当着我妈的面打晕我。”
“另一个借口？什么借口比较好？”
“你就说是钱学锋的学妹，钱学锋也不懂那个数学辅导书在哪里有卖，于是就让你来找我。”
“钱学锋是谁？”
“就是今天发现你打我的那个，我的同桌，我妈也见过他。”
“哦……好吧。”
“对了，关于明天要去见开发商的事情，你有没有跟三炮他们说过？”
“当然没有，我跟他说这干嘛？”
“没什么，我见你今天跟他手挽手的那么开心，我怕你不注意说秃噜嘴了。说起这个……对了，我觉得你们的关系有点奇怪诶。”
“有什么奇怪？”
“怎么说呢，感觉你们像男女朋友……但仔细看又不像情侣，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一直在追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一直不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