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皇
温玉清看着宋侣为她与倭寇军厮杀,身上被砍伤不知道多少刀,却依然在坚持。
她看着杀红了眼的宋侣,看着倭寇军一个一个地成为他手中折扇下的亡魂。
屋外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而另一边温国公他们继续前行,尽管大雨滂沱,也没有耽误脚步。
温玉清的贴身婢女却早已不见踪影,没人发现。
帝京内,荆暮晚正准备休息时,阿平敲了门,声音很是着急。
荆暮晚打开门,阿平一见到荆暮晚便急切地说道:“王爷,玉清郡主身边的婢女跑回来了,要求见您。”
温玉清的婢女原来偷偷回了帝京,在发现温玉清失踪后,偷偷跑离队伍,在小镇上拉了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到帝京。
在她的潜意识中,唯有荆暮晚才是最可靠的。
荆暮晚眉头一皱,跟着阿平去了前厅。
婢女一看到荆暮晚,甚是激动地跑过来,似乎已经着急地忘了规矩,忘了身份有别,直接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荆暮晚的衣摆。
“殿下,求求您,救救郡主,郡主不见了,可能是被那些倭寇给抓去了,宋公子独自一人去找郡主了,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郡主,奴婢给您磕头了,奴婢愿意拿命换郡主,求求您救救她吧!”
对于婢女而言,她们家郡主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子,温玉清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会想着她们一份,从来不把她们当作下人看待,更像是把她们当朋友一样,也从来不会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她们,面对她们时从来都是言笑晏晏。
对于她们来说,能遇见郡主这样的主子,是她们一辈子的运气。
荆暮晚目光一沉,“可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金玉州!金玉州那个方向,郡主消失的地方就是在帝京去往金玉州的必经之路!”
荆暮晚没有再多说什么,打着伞转身便往外边走。
“阿平,带三十人,出发金玉州!”
“是!”
阿平立即领命去安排人马一同出发金玉州救人。
在荆暮晚赶到的时候,在温玉清的一声悲痛的呐喊声中。
宋侣已经被武士刀一刀穿心。
宋侣口中不停地冒出血,他微微侧过头看向温玉清。
“好,好好…活,活着。”
温玉清整个人都在发抖,摔倒在地上,跪坐着,她本就已经浑身无力瘫软,如今更是大受打击,仿佛一个被废了的人一般。
不,不可以,“宋侣,宋侣,我们说好了等事情一过就成亲的,我还没有穿上嫁衣成为你的妻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绞心的痛席卷全身,通红的双眸满含泪水,目光充满了难以接受和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地痛喊。
荆暮晚骑在马上,怔在原地。
可是,宋侣听不到了,也看不到他的师妹来救他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宋侣了。
再也没有那个嘴上说着不情愿,却依旧跟在荆暮晚身后保护她的宋师兄。
再也没有那个对温玉清见色起意,说要娶她为妻的宋侣公子。
再也没有那个天南山上最为随心所欲的弟子。
“杀!一个都不许留!”荆暮晚红了眼睛,高声下令。
阿平带着三十名荆家骑冲进去与倭寇军厮杀扭打。
荆暮晚越过混乱血腥的人群,杀进去,走到宋侣的尸体旁,将宋侣的尸体扶起,扶到温玉清身边,轻轻放下。
左手执剑,杀死每一个要靠近这边的倭寇军。
温玉清坐在地上抱着宋侣的尸体,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与宋侣的血融合在一起。
“宋侣,你醒醒好不好?我想吃幽京城南那家叫花鸡,你答应我明年我们还要再去看下江南的昙花一现,你答应我要带我去走遍天涯海角的,我们还要成亲,我们还要生儿育女的。”
“宋侣,你肯定是很困很困,所以才睡得这么沉对吧?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着护送我们,肯定很累的,你睡吧,我会陪你的。”
“宋侣,你还没听我说过我爱你吧?”
“我很爱你,爱你对我的偏心,爱你对我的呵护,爱你对我的所有的好,爱你爱我。”
“宋侣……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温玉清在自说自话中晕了过去,即使晕过去也紧紧抱着宋侣。
今天她所承受到的伤害和打击太多太多。
荆暮晚杀光了在此的所有倭寇军后,带着温玉清和宋侣的尸体冒雨连夜赶回帝京。
派了人去抬来一副上好的棺材。
那是她之前托人打造的,是为她自己所打造的。
她已经想好了这场战役获胜后最坏的结果。
可是没想到她还没用得上,宋侣就先用上了。
温玉清被安排在荆暮晚院里的西厢房,温玉清的婢女贴身伺候着还在昏迷中的温玉清。
这三天,温玉清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也许是她被梦魇困住,也许是她不想醒来,也许是她已经绝望到不想面对。
荆暮晚这几日很忙,因为一波又一波的倭寇军已经抵达帝京城外。
只是她没想到,大皇帝国的天皇居然亲自来了。
身穿盔甲的荆暮晚带着所有荆家骑出了城。
两方对线。
荆暮晚的身后是五十万荆家骑。
天皇的身后是二十多万倭寇军,不,也许更多。
荆暮晚在看到天皇的那一刻,沉默了,她认识。
江紫的那个驸马爷,那个本已经死了的驸马爷,阿遥。
因为他的死,江紫开展了对她充满仇恨的复仇计划,而她的重慈就是因此身亡的。
她们荆家也因此差点散了。
可如今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大皇帝国的天皇。
她笑了,没想到,她自傲一生,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算计至今。
“好久不见,荆暮晚。”阿遥,不,应该是大皇帝国的天皇,宫上哉仕。
这毫无口音的大陆语言,确实,很难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江紫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一枚棋子,对吧?”
荆暮晚看着他,她并不可怜江紫,因为江紫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只是在可怜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筹谋到最后甚至丧命的女子,实际上却被心爱之人算计,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