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拜谁所赐呢
荆暮晚看到江紫如今的模样，江紫有多狼狈，她就有多高兴。
这无非就是她最想看到的，不，还远远不够，她要把江紫的高傲踩在脚下反复碾压，她要把高高在上的江紫拉入泥潭。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永无翻身之地。
她在泥潭里等江紫很久了。
荆暮晚走过去蹲在江紫面前，看着江紫满眼的不甘心和恨意，她脸上尽是笑意。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伤？肯定很疼吧？徐影他们也真是不懂事，怎么能把尊贵的长公主打成这般狼狈呢？”
“咱们长公主殿下的娇躯多尊贵啊！”
江紫听着荆暮晚这番话，心里的恨意愈渐加深，她从来不曾这般痛恨过一个人，从来不曾这般想将一个人千刀万剐，荆暮晚是第一个！
最贱的是荆暮晚那一脸的笑意，在她眼中看来就是在向她炫耀，在鄙夷讥讽。
“荆暮晚！你不得好死！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冷血无情的疯子！”
江紫那充满恨意的目光，仿佛要将荆暮晚生吞活剥一般。
倘若眼神能杀人，荆暮晚此时已然千疮百孔。
荆暮晚并不在意她的谩骂，她越骂，荆暮晚越是高兴。
“是啊！我就是疯子，拜谁所赐呢？让我想想。”荆暮晚假装思虑一番，继而笑道：“哦，原来是拜长公主所赐啊！那就对了，长公主将我逼成这番模样，我以这番模样回报长公主，我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呐！”
江紫心里一堵，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撑起身体，她能站起来吗？不能了，她的双腿被打断了。
与荆暮晚平视，面目狰狞地讥讽道：“荆暮晚，当年伤害你的人不止我一人，还有我父皇，还有朝臣，还有你的家人，还有你深爱的翟憬哲，可你只敢将所有的委屈和恨意都堆积到我身上。”
“因为你对你的家人下不了手，因为你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文武百官，因为你不敢对圣上不尊，因为你，面对翟憬哲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了你的感情。”
“你只能把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推卸到我身上！”
“荆暮晚，我恨你，我害死荆老夫人，让你众叛亲离，可你扪心自问，真的是因为我你才众叛亲离吗？”
江紫的一字一句都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插在荆暮晚身上，很痛，很痛。
荆暮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幽深地盯着江紫。
荆暮晚伸出左手，捏住江紫的下颚，目光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鬼一般。
“江紫，怎么别人说实话的时候我爱听，偏偏你说实话的时候，我那么想撕烂你的嘴呢？看看这张漂亮的脸蛋，若是毁了，应该很可惜吧？”
江紫瞳孔微颤，满是惊恐，这张脸是她骄傲的资本，不能毁，绝对不能毁！
“不，荆暮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不不，荆北王，王爷，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
江紫拼命摇头，拼命求饶，她是不想就这么死在荆暮晚手上，可她更不想毁容。
荆暮晚很享受江紫这般狼狈落魄的姿态。
“瞧我们高贵的长公主殿下，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长公主这低声下气的样子。”
荆暮晚说罢，甩开江紫，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紫，片刻，目光转向旁边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各种刑具。
荆暮晚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一碗细盐，倒了一半进去旁边的一碗清水中，用筷子搅拌均匀。
端着盐水走过来，在江紫惊恐的目光中，蹲在她面前，将手中的盐水，一点一点地浇在江紫身上的所有伤口上。
痛得江紫痛苦不堪，失声哀嚎。
“啊啊啊啊！荆暮晚！你不得好死！贱人！活该你永远都只配孤身一人！！！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你这辈子一定会死的比我还要惨！！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
荆暮晚离开密室后，坐在书房中，回想着江紫那番话，那番话就像一根针，扎进了她的心里，无论如何拔都拔不出来。
江紫说的没错，当年的伤害，不全是江紫造成，只是她只能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江紫身上。
就连师父也劝过她放下这一切，可她根本不可能放下。
荆暮晚的右手把玩着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佛珠，眼里尽是阴狠。
丝毫没有因为刚刚自己对江紫所做的事情，而感觉到一丝丝的愧疚和害怕。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荆暮晚隐藏了眼中的狠劲，恢复平静。
“进。”
方少漓推开门，脚步缓慢而小心地走进来。
荆暮晚见来人是方少漓，连忙起身走过去扶着她。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房里休息。你身上的伤才刚好转。”
方少漓摇了摇头，笑了笑，双手打着手语。
“我来看看师姐，听府里的下人说师姐从宫里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我担心师姐。”
荆暮晚浅笑，“没事，只是因为一些政事。”
方少漓再次比划着手语，“师姐，我舅舅还好吗？苏家那边会不会因为我的事情对师姐造成困扰？”
荆暮晚扶着她坐到椅子上，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苏尚书很好，又怎么会给我造成困扰呢？师妹可是我们天南山的小师妹，受了冤屈，师姐若不出面，要让那些师兄弟们还有师父知道了，可不得劈头盖脸一顿训。”
方少漓脸色微微泛起一点红润，师姐就会打趣她。
这两日，荆嵘靖自那日在荆暮晚的院子里见过方少漓之后，有些魂不守舍。
总会找些借口派人送一些药材或者珍贵的东西到荆暮晚的院里给方少漓。
而方少漓的影子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被播种在荆嵘靖的心中，逐渐萌芽，茁壮生长。
荆舒瑶和荆铭芸也没再来过荆北王府，倒是远在钱塘江的荆铭雪得知了荆暮晚没死的消息，带着儿子匆匆赶往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