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与江碧逾约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陈俊熙每天都寝食难安,成天都在陈煜峰的面前晃悠,似乎在炫耀着自己有人约会,而你没有。俗话说约着见一面,就能使前后几天都着沾光,变成好日子。
陈煜峰也不理会,自顾自的看着芸编,在陈俊熙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本就壮硕的他恢复的很迅速,不到两天,便已无大碍。他想着成天待在钦和殿中甚是郁闷,也想出去转转,顺便着向江碧逾询问一下林木婉的喜好。
两人约定在京城西边的茶坊见面,陈俊熙与陈煜峰到时,江碧逾还未来。两人点了三杯洞庭碧螺春,和一些果子和点心。说实话,陈俊熙的心中还是有些稍微的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与女孩子约会,说不紧张那才怪呢!
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远远的就看见了江碧逾的身影,陈俊熙简直都看呆了。映入眼帘的江碧逾身穿娟妙金丝绣花长裙,手上飘花碧绿翡翠手镯,颈上一个黄金璎珞,耳坠上镶嵌着珍珠的珥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被陈俊熙这么一直盯着看,江碧逾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地走到茶坊。自己也细细地打量起了陈俊熙,看来今天的陈俊熙似乎也细细打扮了一番,一身江南风的如梦霓裳瑞鹤,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和,说不出的清雍雅致。
江碧逾捋了捋秀发,喝起了茶,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看。陈俊熙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全身有些燥热。场面顿一度尴尬,还是陈煜峰率先打破了沉默:“江小姐,这次我随俊熙来喝茶,我知道你与林小姐的关系甚好,所以想了解一下她的爱好。”
江碧逾这才注意到陈俊熙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陈煜峰的打扮就要相当简单许多了,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 身穿衣锦江南墨客,脚著黑竹皂靴。见到陈公子在这里,江碧逾不由的大吃一惊,声音颤颤巍巍道:“咦?陈公子怎么也在这里,我还没有看见呢,你的伤都已经好了。”
“无碍。”陈公子轻描淡写说道,听到这句话江碧逾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才多久啊,他的身体都已经痊愈。温如玉给他的几道伤痕,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愈合。而陈煜峰还不到五天,都能行动自便了,这还是人吗?
江碧逾讪讪地笑道:“啊哈哈哈痊愈了就好。”说完这句话,三人又保持起了沉默,耳边传起了笛子声,那赫然是梅花三弄。顿时嘈杂的茶坊变得安静许多,甚至都能听到邻座的两位客官窃窃私语之声。
“你知道吗?这位吹笛子的是当今翠玉楼里最出名的乐师——白语桐。她曾经被皇后娘娘点名称赞过五次呢!相传她似兮若清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观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白语桐,这京城何人不知,许多人挤破头都想看她盛世容颜,只不过她成天带着面纱,让人望纱兴叹。”旁边两人呢喃软语,可还是让坐在旁边的三人听到了。白语桐这个名字,江碧逾还是知道的,以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容颜也能排到大雍朝四大美女之一,况且她也不空有一张美颜,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一曲终,整个茶坊都响出雷鸣般的掌声,为了不让看清白语桐的真面目,茶坊特意为她找了个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隔间来弹奏梅花三弄。“余音袅袅,绕梁三日,天籁之音。”陈俊熙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三人依旧是保持着沉默不语,陈俊熙为了缓解尴尬,见两人杯中的茶水已经所剩无几,便吆喝道:“小二,添茶。”
茶坊的小二大喊一声:“好嘞!不知三位客官是否喜欢刚才白姑娘演奏的梅花三弄。“不错,但白玉微瑕的是吹奏的笛子缺失感情。”等了半天,茶坊里的小二就等到了陈煜峰的一声挑剔,血压顿时狂涌,可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刚准备走出茶坊的一名女子听到陈煜峰的这句话,不禁微微顿了顿脚,眉毛一挑,并没有说什么。望着倒入茶杯中的茶水升起的袅袅水汽,江碧逾这才想起刚才陈煜峰问的问题,微微思考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陈公子,其实吧,我们家木婉作为大雍的柳絮才媛,很是喜欢有关诗词的东西。平常的一些日常用品也都喜欢带有梅花的。”
听到江碧逾的回答,陈煜峰很是不满意,她说的这些他自己也是知道,眉毛不禁扭成一团。江碧逾四处望着,企图找到些许灵感,无意间打量到桌上的点心,江碧逾一拍脑门,要说吃的林木婉可谓是深情厚谊,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吃的。
“哎呀,忘了告诉你了,木婉特别喜欢吃这些点心果子这类的,她呀尤其尤其喜欢桂花糕。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腻又甜还容易长胖,可就是我们家木婉再怎么吃也都不胖。”一边说着江碧逾脸色流露羡慕之色。
听到这句话,陈煜峰的眼睛都不禁亮了起来,靠着的身子也不禁坐直了起来,“那她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菜肴?”被他这么一问,江碧逾的兴趣也被点燃了:“其实她什么也不挑剔,但就是喜欢吃甜的。”
问完了想问的问题,陈煜峰打算起身告别:“那二位慢慢聊,陈某就先行告退了,今日多谢江小姐。”说完,在桌上放了约几十枚铜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陈煜峰想了很多事情,今日从江碧逾的口中探到了许多有关林木婉的事情,自己险些没有问林木婉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想到这里,陈煜峰不禁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念道:“陈煜峰啊,陈煜峰,你自己天天想些什么呀,自己不就救了人家两次,就开始打起她的念头了。”
将自己心里所想之念打消后,陈煜峰自己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从城西走到了城中,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陈煜峰打算到一间首饰铺买一个簪子。
当陈煜峰回到寝殿时,陈俊熙还未回来,自己专门为他们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陈俊熙自己怎会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喝完茶便拉着江碧逾在集上上瞎逛,一会儿给她买蜜三刀,一会儿又递了一串糖葫芦,嘴巴里的老婆饼都还未吃完,陈俊熙又买了一盒子烤番薯。
一天下来,江碧逾腰酸背痛脚抽筋,陈俊熙非要看她把手上的东西吃完才准离开,原因很简单,看她实在是太瘦了肯定没有乖乖吃饭。江碧逾听完她解释后,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明明就是强人所难吗
望着手里一堆小吃,江碧逾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又无可奈何。见江碧逾乖乖地吃完了手里所有的吃食,陈俊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江碧逾,临走前还不知廉耻地问道:“那我们下次还多久相见”
听到这句话,江碧逾气的差点没有吐出血来,气急败坏地道:“下次?还有下次?陈俊熙,门儿都没有。”自己明明就讨厌吃甜食,陈俊熙却非要买些甜的腻人的玩意,至此,江碧逾对甜食简直都恨之入骨了,有了心理阴影。
见江碧逾拒绝了自己的提议,陈俊熙顿时皱起了一张苦瓜脸,脑袋耷拉着,一句告别都没有说,便兴致缺缺地离开了。走在回到将军府的路上,江碧逾越想越气不过,现在都还能感受到吃进甜食泛起的恶心感觉。
四处观望,看看有没有一家茶坊,休息一下喝几杯茶。可这哪里有什么茶坊,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走着走着江碧逾的疑惑更大了:“这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江碧逾寻思着:“江府虽说坐落于寂静之地,可周围却都是热闹非凡的街市,这个点,更是人多的时候,为何却见不到一个人影。”抬头望了望月亮,秀眉微蹙,紧接停顿下了脚步,警惕地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哈哈哈哈!将军家的女儿果然很警惕,不过为时晚矣。”阴沉苍老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江碧逾暗想自己猜测的果然正确,从发现不对劲开始,江碧逾的袖中就已经隐藏了一柄二刃青峰剑。
说那时迟那时快,阴沉的声音刚落下,十几道黑影从天而降,有些站立在树上,有些垂直降落在地面上,甚至还有飞到人间房顶上。数十道黑影中都多一个银色的机簧匣子,江碧逾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将二刃青峰剑横在自己的胸口,那银色的匣子她认得,名曰:暴雨梨花针。
这件闻名天下的暗器一出,也不禁让江碧逾大惊失色,是何等的势利能让眼前的黑衣人拥有着暗器第一的暴雨梨花针,先不说其制造昂贵,就是连它的图纸都不知在何人之手。
古龙书中记载此暗器系南湖双剑子周世明制造,当时找来了天下最著名的巧匠,费时三年而成。此物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上用小纂字体雕刻:“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发射之时,共二十七枚银针激射而出。相传不会武功,身患软骨病的周世明就凭借此暗器,击杀了当时最有名的暗器名家侯南辉等人。昔日纵横南荒的一尘道长,也命丧于此暗器之下,可谓其攻击力何等强悍。
几人见江碧逾已无路可退,便冷笑几声,随着一声声的机括声,一共二百七十枚暴雨梨花针向着江碧逾风卷残云般袭卷而来。见银色针雨袭来,也不躲闪,左脚向前踏去,剑法行云流水,左劈下砍,让在场的所有黑衣人不禁大吃一惊,所有人都不知道江碧逾在干什么,在不闪躲的话就有可能就会被银针打成马蜂窝。
随着江碧逾舞剑舞的越来越快,为首的一名黑衣人,瞳孔微微收缩,暗叫一声不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二刃青峰剑上冒出的火星,散落一地的银针。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还未等重位黑衣人反应过来,二百七十枚银针都被江碧逾一一闪过。那名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黑衣人结结巴巴道:“青凤……凤……断云决 。”
没错,江碧逾面对危机时,没有作任何的保留,直接将祖传的青凤断云决使了出来。青凤断云决乃是江家祖上一直流传至今的剑法,其特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打个敌人措手不及,至今也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见暴雨梨花针被轻易破解,黑衣人气的银牙一咬,差点没咬碎,这回去该如何向老大解释,人没杀掉,反而浪费了这昂贵的暴雨梨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