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IF-小丑
番外·if
04
“直纪……”冈田奈美代讷讷地叫出女儿的名字, 看到女儿的一刹那，她惊慌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那是女儿力量带来的安心感。
“请放开她。”
辻野留鹤锁上门，平声静气地对太宰治说道。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 在场所有人明白了为什么身为港、黑首领的森鸥外今天会前来铃木家的文学酒会。
随着辻野留鹤长大，她的长相有着细微的变化。
童时她长得更像母亲, 少年时父母的基因影响五五开，成年后她彻底长开了, 不仅身高冲到一米七, 和冈田奈美代像的地方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巴和嘴唇部分留有冈田奈美代给予的柔和感。
如今她与森鸥外碰面，其余人第一时间就能找出二人五官的相似点。
“……”
众人都陷入震惊中。
森鸥外身边易容的男人眼中瞟见辻野留鹤身上的祖母绿埃及蛇首饰, 眼神更是古怪。
这不是中也昨天托他去中原家收藏室取的首饰吗？
如今竟然在boss的女儿身上？
……好像知道了某个不得了的消息！
对弟弟很是关注的魏尔伦成为中原中也与辻野留鹤亲友里的第一个感情知情者。
织田作之助则大喊, 想提醒朋友小心。
“太——”
辻野留鹤叹了口气, 闪身来到太宰治背后, 隔着衣服将他摔了出去。
前后用时不超过一秒，动作快到看不清楚。
“痛痛痛……”
太宰治躺在地上, 耍赖一样地扭来扭去。
织田作之助松了口气，把他拉起来。
没有看他们, 辻野留鹤再次叹了口气，理了理母亲的头发，无奈道：“您不要单独出来见危险人物啊，一不小心就被算计了。”
被女儿差不多抚平惊慌和委屈的冈田奈美代闻言, 迷茫地瞪大了眼睛。
“直纪，你说什么？”
辻野留鹤抬了抬手指，冰风席卷包厢, 室内气温陡降。
藏在暗处的人接二连三地发出打喷嚏的声音。
绿色的微光闪过, 谷崎润一郎瑟瑟发抖地抱住双臂, 好冷啊。
同样觉得寒冷的还有他身边的种田山头火和冈田茂由，即使他们穿的男式和服比西装多了几层，也经不住零下的温度。
辻野留鹤的视线在三波人之间逡巡了一圈，了然：“费这么大的功夫，是想在今天取下我的性命？”
闻言，冈田奈美代心头发紧，一下攥住女儿的手肘。
她刚想说，直纪不要怕，她时隔二十年与旧情人联系，就是想集合高宫家和女儿生父的港、黑一起保下她的命。
辻野留鹤的视线最后停留在森鸥外和他身侧的青年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有趣。”
“辻野留鹤！”
其余人还没说话，一口京都腔的冈田家嫡子冈田茂由迫不及待地喝道：“咒术法则第17条，对普通人使用术式的咒术师会在出手的瞬间被判死刑！让你逃离法网四年已是开恩，现在还不将功补过，束手就擒？！”
“你！”冈田奈美代气愤地看着这个堂侄，生于争权夺利的大家族，她对这个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收到女儿即将被处死刑的消息、她和森鸥外的见面，估计都是由眼前的堂侄和大阪的家主堂哥故意让她做的，森鸥外今天也不是真的为了得到女儿的消息来酒会，而是另有目的！
冈田奈美代脑子动得飞快。
来的人里除了冈田茂由是一级术师，剩下的人应该都是横滨的异能者。
作为能替儿子守住高宫家家业的女人，冈田奈美代也不是蠢人，她此前收集过信息，知道横滨有个能无效化的异能者，以前和港、黑的荒神是搭档，后来叛逃了。
她记得刚在包厢见到彼此时，黑发鸢眸的青年与森林太郎学长像老熟人一样寒暄过。
女儿体内的降灵又被称为冰神……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冈田奈美代舌根发苦，她转头对二十年不见的森林太郎说道：“你就这么狠心……”
“好啦，妈妈。”辻野留鹤温柔地打断她想以情动人的话，无论冈田奈美代平日如何，关键时刻亲妈还是要救她的命。
单凭这点，辻野留鹤就不会把她放在危机中。
“您的护卫呢？让他保护您……算了，您和我待在一起吧，其他人现在信不过。”
辻野留鹤把不安的母亲按在柔软的座椅上。
“都坐。”
召唤出冰神稻置，她起身去拿房里备着的酒。
冈田茂由不知道她都死刑临头了，为什么还这么从容。
“要吗？”辻野留鹤举了举威士忌，环视一圈，明显除了她以外没人还有闲心喝酒。
辻野留鹤把手放在杯子上方，金色的酒液里立马出现三个冰块。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蠢。”辻野留鹤感觉颇为无趣。
自从偶尔梦到平行时空的记忆开始，她就开始了自身的修炼，咒术、体术，还有情报和人脉。
虽然过着看似精神低迷颓丧的旅行生活，可辻野留鹤终究是上位者的性格，她无法忍受命运被掌握在他人手里，力量始终在她手里握着，只是她懒得去争夺什么。
若以为她好欺负而随意上前撩闲，呵呵，她不介意教做人。
“mimic……？我记得那个组织是叫这个名字吧？怎么？查到我四年前咒术失控时对普通无咒术无异能的士兵下手的证据，就想判我死刑？”
辻野留鹤拨弄了一下祖母绿作眼睛的蛇形耳环，易容的魏尔伦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老实说，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即使你悄悄升上一级术师，你就有信心打得过我了？一级和特级之间……”
辻野留鹤戏谑地比了个手势：“……可是有天壤之别啊！”
既然已经摊牌，冈田茂由也不装了，展现冷静精明的一面：“你说的对，我打不过你。”他冷笑道，“我是要杀你，谁规定只有比一个人强才能杀他？”
话语说完，他又严谨地补充了一句：“你又不是五条悟。”
冈田奈美代气得不行，蹭的一下站起来想大声叱责他，却被辻野留鹤的大笑打断。
“哈哈哈哈哈！”
辻野留鹤笑得肚子都疼了。
种田山头火听到这笑声，面色一言难尽，她魔幻的笑声和森鸥外拿到异能许可证那天的猖狂笑声颇为相似。
冈田茂由被她笑得额角暴起青筋：“辻野留鹤！你笑什么？！”
“可笑的太多了。”辻野留鹤真心地说道。
不等冈田茂由召唤出蛇灵出手，她诚恳地发问：“你今天把他们叫来，是想让我看到亲父震惊下失去理智，以我母亲为人质让我慌乱，最后再用被判死刑让我多上一层压力，达到心理战的结果吗？”
可辻野留鹤一进门就解救被绑的亲妈，见到亲爹也没多给一个眼神，直接无视，所谓死刑更是让她直接笑出声。
“计划一不凑效，你有计划二的话，我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冈田茂由的计划二不外乎是搅乱横滨三个异能组织的水，把矛头引向辻野留鹤，谁让她与四年前的mimic事件有牵扯呢？
四年前，十六岁的辻野留鹤经历差点失去好友空条徐伦的恐慌和庆幸后，将心比心，偷偷前往横滨救下被阴谋席卷的织田作之助等人。
直到亲眼见证港、黑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事件平息，辻野留鹤才放心被五条悟带走训练——异能开业许可证对于港、黑的长远发展来说太重要了，这次拿不到，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是来。
作为“初次”降灵成功的咒术师，她“不小心”杀了些在本土作恶的别国士兵根本不算事情。
在她的请求下，五条悟摆摆手就帮她善后收尾了。
mimic死亡的真相被咒术界封存，异能特务科没有异议。
港、黑拿到许可证之后忙着处理干部太宰治叛逃的事宜，直到四年后收到冈田茂由的消息，他们才知道当年的后续和异能特务科最近在盘算收回许可证的事情。
异能特务科对于被迫交予港、黑[异能开业许可证]是不满又忧虑，只要有机会，是很想收回来的。
而四年前港、黑首领大费周章设下谋划也要拿到许可证为组织利益得到保证，四年后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许可证被收回。
至于异能特务科是不是真的有所动作……
种田山头火苦笑道：“实在抱歉，辻野术师，这是上面的意思。”
他们实干派不想破坏横滨的安稳，也不想得罪会暗中照拂横滨的特级术师，但上面施压太严重了，他们只好做出点动作来。
辻野留鹤耸了耸肩：“冈田家在官场的人脉很广，我知道的。”
“感谢您的理解。”
种田山头火呼出一口气，和谷崎润一郎一起往边上靠，接下来没有他们的事了。
这是冈田家主之争，现任家主一脉的人会大力为冈田茂由的计划制造机会。
他们想挑起港、黑对辻野留鹤的围杀，却不想自家队伍里有内鬼，把消息悄悄泄露给了冈田奈美代——
不论辻野留鹤有多“叛逆”，她有前主支的血统，又降灵了冰神，族内有人对她有天然倾向，在冈田奈美代的运作下，暗通消息不出奇。
而且即使是家主一脉的势力，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杀了辻野留鹤的。
她是冈田家术式的活体象征，舍不得杀。
总之，等冈田茂由差不多准备好了和港、黑的交易，他才发现消息早已走漏。
不过他也同样得到了冈田奈美代和港、黑首领旧情的情报。
因此他决定将计就计，计划一和计划二混合，希望几方势力搅和起来，他说不定能趁乱杀了辻野留鹤。
而冈田奈美代，她对‘势力=强大’的信奉让她急切地想要与森鸥外背后的港、黑合作。
辻野留鹤看到在场人士的脸之后，就根据他们的性格把这场写作阴谋读作闹剧的前后因果想得一清二楚：
冈田茂由想杀她，又不敢明着动手，买通了咒术界高层，准备杀了她之后用咒术法则默认她死亡的合法性。
森鸥外情报缺失，带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干部魏尔伦与冈田奈美代碰面，估计好奇亲女儿占15，套情报占80，剩下5是做好了杀冈田奈美代以作他用的打算。
至于异能特务科，到底属于国家机构，被根深的冈田通过人脉和财力买通上层进行施压是真的，想回收港、黑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也不假，最好再打击下港、黑的扩张——□□过于强盛始终让横滨市政府不安。
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是来还异能特务科人情的，织田有一群小的需要政府庇护，不然港、黑上门报复他可没地方哭，太宰治就是帮朋友加伺机搞事。
谷崎润一郎由于异能适合隐蔽下手，被太宰治征用拉来帮忙。
面对复杂混乱的场景，要么一力降十会，要么以巧破局。
这就是为什么冈田奈美代会在现场——辻野留鹤她强啊，也不是乖乖等死的类型，不把她亲妈弄来做牵绊，冈田茂由没得打。
论纸面实力，冈田茂由队友的战力和智力看得过去。
不过也就是纸面实力了，发挥出来的没几成，真到打起来，冈田茂由会发现动手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