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灵儿重出江湖
萧天爱这边其乐融融叙旧认亲,一派温馨,四皇子那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顾上估计,亲自出宫去见舒明康,请他想办法。
舒明康能有什么招儿?
砸了书房无数珍贵摆件,满屋子乱转。
“老爷,沈阁老说他不舒服,在府里养病,不能出门。”
小厮进来禀告,让舒明康更愤怒了,“老东西倒是躲的快,被两个女人几个孩子吓的门儿都不敢出了,好歹是做阁老的人,乌龟都没他怂。”
沈阁老才不觉得自己怂呢,舒明康是没见识过萧天爱的厉害,沈阁老是深有体会,不仅本事大,还邪门儿,谁跟她作对,准没好下场。
师家多庞大的势力,三朝元老,一国太傅,都没等斗得过她。
萧天爱一出门,沈阁老秒怂,只怕萧天爱秋后算账,第二天一早,起草了折子,让礼部主持几位皇子公主认祖归宗的仪式。
用实际行动来表现他的诚意。
至于舒明康,哪儿顾得上鸟他呀!
四皇子从后门进来,看到愤怒却无能的舒明康,心中不妙,“舅舅,现在该怎么办呀?”
舒明康眼底布满阴鸷,“大好的局势,居然毁在了女人孩子手里,一不做二不休……”
他做了个斩首的手势,皇上都敢杀,不差他们几个妇孺孩子。
“好,木已成舟,咱,咱们没了退路了,他们不死,咱们就得死,就这么办!”
四皇子面目狰狞,权势改变人的品行,如果一开始谋害赵无疆还有愧疚,现在已经是彻底黑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两人密谋商议许久,四皇子留下巨额银票,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要最快速度下手,不给萧天爱他们反应的时间。
……
洛城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里,瘸了一条腿的掌柜的,靠在柜台上打盹,这么冷的天,鬼影子都没一个,哪儿来的生意?
“掌柜的,大生意,找你们东家来。”
有人敲了敲柜台,掌柜的惊醒了,八字老鼠胡子抖了抖,道:“多大的生意能惊动我们东家?你先说说,小老儿不想挨骂!”
来人比划一个数字,老头儿眼睛一亮:“十万两?”
“更多,你只管去安排,做了这一单,足够你们吃十年了。”
掌柜的深深看他一眼,没有盲目兴奋,利益伴随着风险,并非好事儿。
不一会儿,那人去了后宅,昏暗的屋子里,只看到一个影子,声音沙哑,指着椅子道:“坐吧,大主顾,咱们又见面了。
合作愉快,皇帝都死了,还有谁敢阻拦你的路啊?”
来人正是舒明康,他谁都不信任,亲自出面洽谈,这个杀手组织存在多年,叫做幽冥阁的,无人知道他们的阁主是谁,只收钱杀人,其他什么都不问。
只要价钱合适,天王老子都敢杀。
舒明康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这一家,合作很好。
“这次简单,杀两个女人和几个孩子。”
东家摆摆手:“我们幽冥阁虽然杀人不咋眼,但是有三不杀,孩子女人不杀,孝子不杀,重臣良将不杀,你这个活儿,没法接。
可以这么说,任何行当有行当的规矩,杀手行当,就这规矩,你要弄女人孩子,去找拐子做,丧尽天良的事儿他们做的多。”
“东家别急着拒绝,先听听价钱,这个买卖除了你们,还真没人能做。”
舒明康比了一个数目,东家沉默,最后问道:“杀谁?”
世上没有钱做不到的事儿,舒明康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宫里的女人,昨天刚进城,东家应该听说才是。”
黑影子明显抖一下,伸手指了指门外:“慢走不送,以后不要登门了。”
“别啊,价钱不够咱们可以商量……”舒明康急了,这帮杀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比他们当官的翻脸都快。
“那可是当朝太后,皇后,皇子,公主,你让我去杀,是觉的老子命长了吗?”
黑影子都想直接把他丢出去,真他么的会坑人。
“你们皇帝都杀了,不是更应该一网打尽的吗?你们不肯动手,我也活不了,说出一些什么不该说的,也不能怪我。”
舒明康无赖道,威逼利诱,很多事做了第一次就会又很多次,有把柄在手,他们敢不听话?
“你威胁我?”黑影子话里带着冷意,杀气弥漫出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价钱好商量,大不了做了这一单,离开大燕,有钱哪里去不得。”
许久,黑影子才道:“我得请示阁主,三天之后给你消息。”
“必须快,等他们肃清后宫,我没办法给你们行事便利,想动手都没机会了。”
舒明康走后,黑影子挫挫手,抓耳挠腮,再不复高冷,“老东西真够毒的啊,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哎,这下可怎么收场?”
几只信鸽飞出去,黑影子仰望它们远走,主子这下玩儿大了,自求多福吧!
……
满朝文武有了一整天的心理调整,已经接受了皇后带着皇子们回归的事实,还有太后呢,以前凋零的后宫都要慌了,现在终于有了主子。
第二天早朝,吴宰辅都不顾病体,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过瞧着萧滨等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吴宰辅心中发慌,主动打招呼:“萧国公,恭喜恭喜,你瞒的诸位同僚们好苦啊,皇后皇上闹脾气,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你说说,如何收场呀!”
“宰辅大人病好了吗?
这可不能怪本国公,我之前是真的不知情,生祭死祭一样不落,每次都心疼我那可怜的女儿,哭的老伤心了。
当然,结局是好的,我也很高兴的。
至于你说怎么收场,这是你内阁该做的事儿,我一个闲散国公爷,可做不得主。”
沈阁老赶紧表态,谄媚笑着道:“萧国公这话说的,你可是堂堂国丈,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老夫提议,今日就让礼部拿出章程来,让皇子,公主认祖归宗,这是头等大事儿。”
吴宰辅很不耻他的为人,墙头草倒的真够快的,迫不及待想抱皇后娘娘的大腿了。
“沈阁老所言极是,下官赞同。”
礼部尚书站出来,全忘了之前他们支持四皇子继位的事儿,当官儿的没点儿厚脸皮,可混不下去的。
“你们看着办,本国公不馋和。”
……
朝堂上议论纷纷,已经过了早朝时间了,皇后皇子们都没来,他们也不敢催促,耐心等着。
皇后没说今日不早朝,他们可不敢放肆走人。
终于,萧天爱带着孩子们走出来,他们还穿着寻常衣裳,没有穿皇后,皇子的大朝服,百官们心中复杂,皇后心里还有气啊。
“参见皇后娘娘,皇子,公主。”
“众卿平身,本宫来迟了,劳众卿久等。”
他们一家子在龙椅下一字排开,孩子们都很听话,耐着性子打量满殿半百老头子,能爬到高位的,年轻的真没几个。
“不敢当,臣等应当做的。”
萧天爱扫了吴宰辅一眼,道:“宰辅大人,身体好了吗?”
“有劳娘娘惦记,老臣得知娘娘回宫,皇上后继有人,多少病痛都不药而愈,见到皇子们,老臣顿时感觉年轻十多岁呢。”吴宰辅笑呵呵说道。
沈阁老忍不住翻白眼,论起拍马屁,这位阁老的功力不输自己。
“是吗?不过宰辅大人毕竟上了年纪,人呐,不服老是不行的,传出去百姓会说本宫不会体恤朝臣,压榨老臣呢。
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养着吧,待会儿让太医去给你好好诊治。”
萧天爱没给他好脸色,老狐狸暗地里支持四皇子,现在后悔了,晚了。
吴宰辅唇角哆嗦,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下来,心中叹气,不敢有怨怼之心,皇后娘娘的英明睿智不输皇上,他早有领教。
“谢娘娘体恤老臣。”
一步错,步步错,他心底没了侥幸,只求子嗣不受连累。
“臣礼部尚书有本奏!”
沈阁老气的瞪着他,老匹夫,抢了老夫的机会,他想第一个出面支持皇子认祖归宗的,被老匹夫快一步。
“请说。”
“五胞胎乃是我大燕千年不遇的大喜事,此乃我大燕繁荣的祥瑞之兆,臣以为,应当昭告天下,举国同庆。
礼部已经在张罗皇子们认祖归宗一时,即日将会举行仪式,和宗人府一起去太庙,告慰列祖列宗。”
萧天爱道:“祥瑞是不假,但是不是大燕的祥瑞,乃是南疆的祥瑞,早在我儿出生,已经庆祝过了,不必兴师动众。
我萧天爱的孩子,到哪儿都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
满朝文武无话可说,您彪悍,带着皇子诈死离宫,都能在南疆混的风生水起的,孩子都生的彪悍。
“认祖归宗之事可以进行,我若是让我的孩子随我姓,太后她老人家也不答应,你们看着办吧!”
萧天爱挥挥手,施恩一般说道。
满殿文武:“……”
皇后的彪悍再一次刷新他们的认知,人家还真打算让孩子随母姓,不管他老赵家的事儿。
要不是皇上出事儿,她肯定不会带着孩子回来。
萧天爱:你们真相了。
“朝中之事我也不大懂,按照惯例,内阁做主吧。
吴宰辅身体不好,温郁斌入内阁,父亲,您也跟着把把关,唯一不能动摇的就是对边境的物资输出,倾全国之力,支援西北。
有时候想要攻略一个国家,不一定非得打仗,今冬之后,本宫要让西夏除名。
无事退朝吧,以后早朝延迟一个时辰,三日,不,七日一次吧。”
大冬天的四五点上朝,在萧天爱看来是脑子有病,管你们什么祖宗规矩,到了老娘这儿,就得按照老娘的规矩来。
百官自然是不敢不从,行礼跪安。
散朝之后,三五成群,讨论西夏之事,皇后娘娘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兵不血刃拿下西夏?
……
后宫,聂老夫人跪在宫门口,苍老的身子骨颤颤巍巍,强忍着没有晕厥。
曼冬姑姑可不同情她,国公府不懂感恩,公然支持四皇子,死不足惜。
“老夫人,太后娘娘说了,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跪在这儿让人看了会怎么想,苛待老人吗?
您自己不要名声,也别该太后抹黑啊!”
一夜之间,天塌地陷,这就是聂老夫人的感受,原本还憧憬未来国公府重现辉煌,位极人臣,想不到那个女人她居然没死,还揭穿当年之事,这是把他们往死里逼啊!
她怎么不想想,没有国公府当年送她入宫,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姑姑,老身没多少活头了,只求太后最后见老身一面,老身死也能瞑目了,当年送她进宫,也是为她好啊。”
曼冬姑姑冷笑:“这么说太后还得感谢你们家了?”
“老身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意思很明白,当年她有功无过。
此时太后正在招待澜贵太妃等太妃,她们得知太后回来,一夜未眠,真的论辈分,圣女可是她们的准婆婆呢,这下该怎么算?
太后清冷绝美的面容,高贵矜傲的气质,让她们不敢有一丝不敬,跪下行了晚辈礼。
“平身吧,这里不是本宫的家,你们该怎么过继续,无需顾虑本宫。
当然,若是不想留在宫里,想出宫的,本宫也成全你们。”
几位太妃有些犹豫,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只有太后才能还她们自由。
可是她们习惯了宫里的锦衣玉食,虽然没有自由,孤独了些,但是出了宫,日子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说不定还不如现在。
澜贵太妃跪下,道:“臣妾想去皇儿封地一家团聚,肯请太后成全。”
太后深深看她一眼,澜贵太妃手心冒出冷汗,许久才听她道:“本宫记得你,挺聪明一个人,不争不抢却能走到今天,是个好的,准了。”
“多谢太后。”
澜贵太妃大喜,留她在宫里,相当于人质,楚王一脉就不敢妄动,毕竟除了四皇子,楚王一脉也有资格角逐皇位。
这些年不少人暗示楚王冒头,都被楚王拒绝了,他了解自己的性格,也对赵无疆又不一样的感情,打死也不会做对不起皇叔的事儿。
因为他的本分,圣女乐意成全他们一家团聚的愿望。
澜贵太妃喜极而泣,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是太妃们的主心骨,她一走,剩下的太妃也动摇了,她们都是小富婆,娘家都不是寻常人家,回家也能活下去。
自此宫里再无太妃。
打发走了太妃们,圣女让人把聂老夫人带进来,不让她绝望,她是不死心的。
“老夫人,真正的聂小姐已经回来了吧?”
聂老夫人刚一进来,被她一句话吓的瘫软在地上,“你……,你如何知道的?”
“她没跟你讲吗?
当年皇后离宫,皇儿为了你家,没少被人威胁,不想保全他们一家子,派人去灭口,你女儿运气好,被人救到南疆,在哪儿过日子。
只可惜她不懂珍惜,整日作妖,最终被夫君休了,撵出南疆,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明人不说暗话,聂家人本宫一个都不喜欢,自己滚回老家,本宫不跟你们计较,若是不识好歹,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们了。”
聂老夫人兀自不甘心,“我孙儿聂枫可是极好的,他在边境杀敌立功无数,太后,求您看在他的功劳,别削了国公府的爵位,老身给您磕头了。”
聂枫是国公府唯一的希望。
圣女不为所动,“我不是汉人,南疆子民不论老幼,人人磕头跪拜与我,你磕头也没用。
聂枫若是真的有本事,自然会论功行赏,重新把爵位打下来,真正有血性的男儿,是不屑施舍的。
你若不识趣,等皇后回来,后果自负。”
聂老夫人打个激灵,皇后本就不喜欢聂家,她行事毒辣,结局更惨。
她只好退下,回到府里就晕倒了。
……
聂老夫人前脚走,后脚长公主来了,同样跪在宫门外,满心忐忑。
萧天爱恰好回来,看到长公主,心中复杂,做人呐,造了孽终究要还的。
“皇……,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公主心中更是复杂,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娇柔女孩子,居然走到今天的位置,整个大燕江山此时都掌控在她手里了。
“大长公主好啊,这是做什么呢?太后不见你吗?”
萧天爱明知故问,就算她不是太后亲生的,可也从小养大,生恩打过养恩,她从一开始就针对赵无疆,羞辱他讨好景佑帝,后来又支持四皇子,可曾有一点儿念在太后的养育之恩。
长公主嗫喏唇角,说不出话来,只好磕头:“臣妾知错了,求娘娘饶恕臣妾吧。”
萧天爱摇头,没搭理她,进去见圣女,毕竟是她养大的,得让她处置。
圣女静静喝茶,萧天爱狗腿道:“婆婆,您喝茶都是一副绝美画卷,让人看一眼,心里的烦躁瞬间都没了。
外面那个,您打算怎么处置?”
“按律处置就行了,还能怎么样?
你不用来问我,我这个人天性冷血,只是记在我名下,奴才们伺候,我又没付出什么心思,当年给她无数嫁妆,风光送她出嫁,已经对得起她了。
她自己作死,我又不是救世主,一次次救她,那我眼睛得多瞎才会做蠢事儿。”
萧天爱耸耸肩:“好吧,夺去封号,贬为庶民吧。
大长公主的称号,是咱灵儿的。”
……
说起灵儿,她安安静静的文静的很,一点不像她以前的性格,宫人都夸她懂事儿好伺候,一点儿不刁蛮骄纵,皇后教导有方。
这话被南疆那些人听到,肯定得惊掉下巴,这小祖宗越是安静的时候,越是得警惕,不定准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呢。
果然,灵儿挨个儿试探四个哥哥的反应,她成功把娘亲找回来,现在爹爹遇难,她要重出江湖,去救爹爹。
灵儿也很无奈,谁让她摊上这么俩不省心的爹娘呢,有什么法子,这个家,她是操碎了心。
有了上次离家出走的经历,她信心十足,准备更充分。
三哥别想了,洁癖人士惹不起,从来都是别人拿灵儿没法子,灵儿是拿他三哥没法子。
小四儿太单纯了,除了蹭吃蹭喝,帮不上忙。
大哥最老成,循规蹈矩,不会陪着她胡闹,所以这次灵儿盯上了二哥,赵君河,二哥能打,力气大,人也耿直好忽悠,最好的伙伴。
还别说,赵君河还真被灵儿说动了,上次她离家出走,就一直后悔没能喊他一起,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妹妹保护她。
两人悄默默准备行李,这次灵儿学乖了,只带银票,分散在各处藏起来,每天探查路线,找狗洞钻,时机成熟,就要离开。
只是她计划很好,什么都很顺利,却被一帮礼部的官员给打乱了计划,因为要认祖归宗,礼数规矩要学起来,繁琐的行礼,折腾的几个孩子够呛。
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几岁的孩子?
“你们是故意折磨我们的吧?什么磕三次头,鞠九次躬的,不都是行李吗?简单点儿不就行了,反谁弄这么复杂?”灵儿忍了三天,终于发飙,人小气势足,一伙老头子被她指着训斥。
“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祖宗当年还茹毛饮血呢,你们怎么不学?
任何事情,要与时俱进,不能一味地崇尚古人,我爹爹生死未卜,你们不去救,还有心思纠结这个?
我不管,最多半个时辰走完程序,否则这祖宗,我们不认了!”
“公主,这可使不得,哪儿有不认祖宗的?”
灵儿振振有词:“祖宗要是有灵,就该保佑爹爹平安,爹爹不回来,说明祖宗没啥用,不认也罢!”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好糊弄,跟着萧天爱学的,歪理是一套一套的,怼的礼部众人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萧天爱亲自处理朝政,才体会到赵无疆的辛苦,一封封奏章看得她头昏脑涨,气的想撂挑子。
“娘娘,悬镜司那边最新情报,好像是皇上有消息了。”
姜公公拿着奏报,兴奋不已,腿脚都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