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暮色时分，清风徐来，一扫前些时日的闷热，很是舒爽！林大嫂特地准备了好几道菜色，惊鸿却使着青玉来告罪，我家小姐说，按照习俗，成婚之前男女双方不好相见，请顾大人这些日子就不要过来了，不吉利，！
顾柏青，“”
惊鸿虽不出来见他，可顾柏青也没立刻就走，只可惜了一桌好酒菜，一个人対月独酌，到底没什么意思，不过好在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她最终答应嫁给他，左右也不过一个月的时日，他等的起！
所以顾柏青心情还是不错的！酒足饭饱，时辰也晚了，他信步走到惊鸿窗下，窗户上隐隐约约印出一抹纤细的身影，他抬手敲了敲窗楞，道一声，“我走了！”
里间半晌没声息，顾柏青又敲了敲窗楞，比刚才声音重了些！
惊鸿懊恼的声音隔着窗户传了出来，催促道，“天色晚了，你些快走罢路上慢些！”
顾柏青轻声笑了一下，这才踏着夜色走了！
后面几日日，顾柏青果然没再来，他一边忙着公务，又亲自过问婚礼的筹备，还要每日去自己母亲那里请安告罪！
不过他人虽没来，江州顾府却频繁来人，除了奉家主之命，来询问未来夫人对房屋摆设的要求，还请了绣娘来为她量体裁衣，赶制嫁衣！
其实惊鸿是有些感激他的，虽说是给顾柏青做续弦，可以她的身家，到底高攀了人家，不过顾柏青尊重他，该有的礼数都一一走全，按规矩请了媒人，还专程接了李先生夫妇来做她的娘家人，并没有怠慢了他！
这日，绣娘送来做好的嫁衣，请未来的顾夫人试一试是否合身。亮丽的蜀锦上盘着纹路复杂的金线，凤凰于飞的裙摆，桃花云纹的腰带，衣襟处还缀着好些珠子！惊鸿很多年没穿过颜色艳丽的衣裳了，更别说大红的嫁衣，以往想都没想过，自己还有穿上嫁衣的机会。
“小姐，真漂亮！”青玉眼睛都瞪圆了。她知道自家小姐是个美人，不过平日看惯了也不觉的什么，可穿上嫁衣的惊鸿，即便未画任何妆容，却也像变了一个人是的，没了往日的清冷，流光溢彩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大嫂啧啧赞叹，“哎呀，瞧瞧，真是漂亮，这么俊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难找顾将军可是有福了，这模样可不能让外人见了去！”
惊鸿有些羞红了脸，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惊鸿也觉得有些陌生
下聘那日，顾柏青居然亲自来了，院子堆满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箱笼，罩着红色的布巾，红的晃眼！惊鸿实在没见过这些场面，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顾柏青看她有些呆愣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只伸手递给惊鸿两张单子，惊鸿接过看了下，踌躇的问道，“这是”
顾柏青解释道，“一份是聘礼，另一份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是我求来的，我怎会让你光着身子嫁进来，不论将来如何，眼下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若还有别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能办到。”
惊鸿忽然有些难过，家中出事时，她年纪还小，但也知道，大家子的女孩子，嫁妆是很重要的，大到家具摆设，小道衣裳钗环，很多都是很早就要置办起来的。这些是将来嫁人的底气。她家虽算不上大富之家，母亲却也早早为她准备起来！后来当然什么也没有了
之前虽想过这事，青玉还替她发愁，只因她着实没什么钱！之前好不容易攒了些，也只够置办一两亩田地的，若她嫁的是普通人家，勉强也够了，可顾家
又想着替她置办些首饰，又想着给她留些压箱底的钱，青玉整日唉声叹气，忧愁道，“小姐，再怎么着也还是不行啊，以顾家的门槛，你这么出嫁是要被人笑话的呀！”
惊鸿倒还好，她什么样的顾柏青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将来因着嫁妆受气，自己不是还有一张和离书么！何苦去做不必要的场面，富有富的嫁法，穷有穷的嫁法，就这样吧
她真的没想到，顾柏青能这样细心，方方面面都替她想到了，惊鸿有些动容，轻声说道，“谢谢你！”
顾柏青笑了一下，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纸，铺道桌上，道，“这是婚书，本该早就写了的，一时忙忘了，你签字吧！”
惊鸿本来感动的面容，僵了一下！这是怕她反悔吗？
红色烫金的纸上，一字一句的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永结良缘，共盟鸳蝶”
惊鸿迟疑了一下，提笔添墨，停顿一下，又毅然落笔写下女方的名字，“莫惊鸿!”
\"莫惊鸿”顾柏青轻轻念道，“原来你的名字是叫惊鸿！很好听！\"
惊鸿对外自称莫芸，知道她真名的没几个，顾柏青以礼相待，惊鸿也不愿再隐瞒，今日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真名，也意味着过往的种种，都将摆在这个男人的眼前！
顾柏青自惊鸿手中取过笔，亦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顾柏青！”
二人的名字落在这同一张纸上，就意味着从此被这一纸婚书绑在了一处，惊鸿已没有了反悔的机会，她手指揪着自己的衣带，来回缠绕着，显出一丝不安和茫然来。
“后悔吗？”顾柏青看着她的眼睛，不等惊鸿回答，他又道，“后悔也来不及了，日子还长，我会让你忘了曾后悔过！”
惊鸿静默了一会，抬头道，“我在金云寺为父母立了牌位，明日你陪我去给他们上柱香吧！”
“好！”
天高云阔，山上郁郁葱葱泉水叮咚。
金云寺偏殿内惊鸿替父母点了香，跪在蒲团上，轻声的说道，“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女儿要成婚了，他叫顾柏青，今日特地待他来给您二老看看！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女儿吧”
顾柏青撩袍在一旁跪下，神色郑重的说道，“岳父岳母在上，小婿顾柏青在此立誓，一定好好待惊鸿，从此以后，爱他，重她！您二老可以放心了！”
惊鸿侧脸看着旁边的人，眼里闪出了泪光
从大殿出来，二人信步走在山间，一时无话！
顾柏青思付再三，还是开口道，“惊鸿，你我即将成婚，有些事我想要跟你说明！”
惊鸿只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顾柏青咳嗽一声，道，“你在江州时日也不短了，应该听过我克妻的名头！”
惊鸿笑了，“嗯，是听过不少传言，李莽还劝我来着，说你克妻，万一我嫁过去，也怎么办！”
顾柏青黑了脸，这个李莽，真是讨人厌！他脸色变幻几分，沉了沉气，说道，“这小子，你别听他胡说！”
他又道，“早年奉父母之命先后娶了王氏，柳氏，可我其实对他她们没什么感情！那时年轻，只想着建功立业，便跑到边疆去从了军，回来的少，更没有关心过她们！甚至芙儿亲娘难产而亡，我都没在身边！时候我一直自责，他们嫁道顾家，并非福薄命薄，多是因我之过，没有过多的关心，才造成这样的后果！我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我绝不会！”
“我知道，”惊鸿打断他，“我明白的，你不必解释的。我也没信过外边那些传言。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日带你来见我爹娘？”
顾柏青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不远处一株合欢树，那树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已过了花期，只见葱绿的树冠，和数不清的叶子
惊鸿仿佛陷入回忆，轻轻道，“从我小的时候，家中就只有爹娘和我，他们之间恩爱非常，仿佛再容不下别人！我娘曾说过，夫妻相处，最重要的是交心，心在一处了，无论身在天涯，隔了多远，都是分不开的！我并不计较你的过往，就如同你不嫌弃我的出身一样！我今日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试着把心交给你！我不知能交出几分，但你别着急，给我些时间好吗？我想试着去尝试新的生活！”
“你昨日问我后不后悔，其实有一瞬是后悔的，”惊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想即便将来会后悔，总归得尝试一下才好吧？不然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那多无趣呢。”
顾柏青有些无语，上前注视着她的目光，缓缓道，“后悔也没用，你已经签了婚书，就是我顾柏青的人了，放心，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惊鸿抬头注视着他，道，“好！”
顾柏青忽然拉起她，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顺着金云寺后山一条小路蜿蜒而下，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平台，远处云雾缭绕，还有一株高大的金桂！这时节，山下的桂花好多都已经开过了，山上的却才含苞待放，浓郁的香味远远传来！
顾柏青道，“以前偶尔发现的，这地方安静，很少有人来，你平日不多出去，这会还能赶得上看看今年最后的桂花”他絮絮的说着，没注意鸿越来越难看脸色！
惊鸿掏出手帕紧紧捂着口鼻，使劲打着喷嚏！一边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我对花粉过敏！\"
顾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