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李莽欲言又止，一脸纠结看着惊鸿，开口问道，“姐姐，你难道真的要答应嫁给那什么顾柏青？姐姐你可千万慎重，不能嫁呀！他一介武夫，脾气暴躁，听说还死过两任老婆，说不定都是被虐待的！姐姐你孤身一人，身体单薄，若是过得不好怎么办，我怎么放心！不如，不如你等等我，等我考上功名，姐姐你就嫁给我好不好！”李莽涨红了脸，终于将一直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惊鸿突然呛了一下，等缓过气来，叹气道，“说什么傻话呢，先不说我把你当做弟弟看待，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就说我年纪大你那么多，再怎么样也不能耽误你，士恒，姐姐谢谢你愿意护着我，已经足够了，只是以后别说傻话了！”
李莽着急的说道，“我没有说傻话，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
惊鸿看着眼前赤城的青年，摇头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如今不过是孩子心性。你将来是要考功名，说不得还要出将入相的，日后定会有合适的姻缘！”
看着李莽闷闷不乐的离开，惊鸿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那日的事情她到现在都是一脑子浆糊，那人怎么能顾柏青本是不放她离开的，可是惊鸿很是坚持！他愿意尊重她，还是送了她回来，其实惊鸿有些感谢他！
临别时，顾柏青逼她，给她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他会亲自过来！可惊鸿知道，说是给她时间考虑，可那人那么强势的姿态，怎么容得她退缩，不过是想让她在焦虑中变得心甘情愿吧！近来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完全打破了自己多年的认知！
惊鸿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十来年静心养气的功夫，全被那可恶的男人破坏了。她忽然觉得从一开始就错了，当初就不该来江州。若是不来，就不会碰见顾柏青，没有碰见他，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多好！如今这样，让她情何以堪。
她想着自己当年十五六岁，情窦初开时，都没有这样纠结过！那时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郑崇，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还小，并不太理解男女间真正的感情，多半是把他当哥哥吧，只是多少有些意难平罢了。或许真的是年龄越大，越胆小吧，怕自己一旦放纵，便是万劫不复！
青玉端了汤水过来，担忧的说道，“小姐，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别饿出病来！快喝点粥吧，我怕煮了半个时辰，可香了！”
惊鸿不愿让青玉担心，笑了笑，便接过盅子，打开一看有些讶异，“那里来的燕窝？我记得咱们搬出顾府就没买过？你又买了？何苦又花那闲钱！”
“是顾将军，让明心小哥送了许多东西过来，除了燕窝，还有之前孙大夫开过的药，也一并送了几幅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说？他怎么知道这些的？青玉你真是多嘴！”
青玉吐了吐舌头，讪笑道，“那明心一肚子鬼心思，套我话来着，这不是说漏嘴了吗！小姐，你赶紧吃些吧，一会我去熬药，你好不容易有起色，可不能再耽搁了！”
惊鸿拿起勺子，觉得不对劲，又放了下来，盯着青玉问道，“不对，你还有什么事没说？青玉，不许瞒我！”
青玉难得被自家小姐盯得发毛，心虚道，“是明心告诉我的，说他家大爷正这两日让人准备聘礼，收拾院子来着，为此事，据说还把他家老太太气个不轻！小姐，你真的要嫁顾将军啊？”
惊鸿，“”真是的，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自己还没答应呢，弄得满城风雨，自己还做不做人了！
惊鸿欲言又止半晌，拧着眉自言自语的开口，“青玉，你说，我若是答应了他，会不会是一件很傻的事？我怕会后悔。”
“啊？小姐你说什么？”
惊鸿有些烦躁，“没什么，你去忙吧，我想静一静！”
顾家老太太这几日可是气的不轻，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大夫说没事，只是气着了！可老太太就是喊着胸口疼，大骂顾柏青不孝！
顾柏青当日回来便禀明母亲，要娶莫芸为妻，老太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他说得是谁，气的拍桌子骂道，“你是猪油糊了心了，那女子有什么好，就是让你放不下，我早说过，她不合适，有我在一天，她别想进我顾家的门！”
顾柏青当当场撩袍下跪，恳切的说道，“母亲，求母亲千万保重，我知道母亲为儿子好，可您有没有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儿子都这个年纪了，遇到合自己心意的不容易！莫姑娘虽身世孤苦却心性高洁，很是难得，求母亲答应吧！”
老太太看着而立之年，面庞坚毅的长子，泪如雨下，“罢罢罢，我老了，管不了你，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当日的王氏，是你父亲强逼着你娶的，弄得你成婚不久，宁愿远赴边关，也不回来！而柳氏，即便是生了芙儿，可我知道，其实你并不喜欢他，我每每看着你二弟两口子恩恩爱爱，儿女绕膝，便总是忧心你，说到底是我做母亲的不是，让你背负了太多责任！弄得你如今孤家寡人，我也忧心！”
顾柏青红了眼睛，出声道，“母亲您别这么说，并不是那么回事，是儿子不孝，让您伤心了！”
老太太摆摆手，“我老了，说不定哪天就蹬脚去了，还能操心你几年了，你喜欢她，想娶就娶吧，只是你想好，我虽不喜欢那女子，可到底不是个狠心的人，她身世可怜，我早就说她是个福薄的，配不上你！你既要娶她，就好好待人家，可千万别作孽！你已经担了克妻的名头，若是再有差池，你让我怎么活，还有你女儿，芙儿还小，将来可怎么找婆家！”
只是老太太虽松了口，可到底气不顺，这几日不停的折腾。今日说头疼，明日又说胸口闷，却又不肯见长子，只说看见她就来气！顾柏峰和周氏也是为难，劝一句就被老太太骂个狗血喷头!
夜里，顾柏峰提着一壶好酒上书房去找自己大哥，兄弟俩难得一道喝酒，顾柏青也赏脸的多喝了几杯！
顾柏峰小心的问道，“大哥，你真的打定主意，非要跟母亲对着干，去娶莫姑娘？”
顾柏青看了二弟一眼，问道，“你也觉得我娶她不合适？”
“倒也不是说不合适，其实我挺欣赏莫姑娘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是那样出色，又明事理，只是你俩的性子都冷，能处道一块？再说以咱家的名望，大哥你如今又身负要职，那莫姑娘又没有什么倚仗，将来撑不起来可怎么办？说起来不会是大哥你一厢情愿吧？”
顾柏青投来一撇，吓得顾柏峰连忙摆手说自己说错话了，自家大哥这样的家世才能，是个女子也不能不心甘情愿啊！
顾柏青猛喝了一杯酒，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我一厢情愿了，可我顾柏青想要娶的女子，即便她不愿意又怎么样，日久天长，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她不需要倚仗，我就是她的倚仗~”
顾柏峰张了张嘴，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这女子太与众不同了，能让一向自负的顾家家主吃瘪，想想都够劲！顾柏峰又道，“大哥可问过芙儿？我听周氏说，近来你闺女整日闷闷不乐！再怎么说也是大哥你如今唯一的孩子，虽是女孩，也该关心关心才是！”
顾柏青皱了皱眉头，道，“是我疏忽了！你让弟妹替我多看顾些！”
其实最别扭的要属周氏了，老太太甩手不管，作为儿媳妇，要伺候婆婆，时刻关注老太太的情绪。作为弟媳妇，还要去操持大伯子的婚事，简直没听说过，可是没办法，虽有管家下人，可府里就她一个能管事的女主子，大事小事都要来问她！最关键的是，未来大嫂是府里曾经的女先生，最最关键还有之前那么一出，这以后可怎么相处！想想就尴尬！
这日周氏去给婆婆请安，老太太问道，“听说老大让人开始休整院子了？”
周氏道，“是，大哥说以前的正院多年不怎么住，修整起来太麻烦，就说把靠西边的鸿鹄院收拾出来，也就够了！”
“哼，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了，以前王氏和柳氏在的时候，主院都不见他回来几次，不过是想着那院子不吉利，想换一个地方罢了！你去，就说我说的，不过是续弦，没道理比先头的还铺张，咱们府里虽不缺钱，也不该花在不必要的上面去，不许弄那些个不实用的！”
周氏讪笑道，“是，母亲放心，大哥心里有数，只是略加修整，再怎么说也是办喜事，总不能太过简单了不是！以咱们家的声望，到时候肯定来许多宾客，太过寒酸的话，您脸上也无光不是！”
老太太只“哼”了一声，又转头装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