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无憾了
素娘一句话也不搭理她，笛声不断。
就在最后一个侍女倒在她剑下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飘来。
洛姬再次看向师父的时候，只见两只老虎正兴奋地撕扯着，鬼灵子只剩下一双腿还没有被啃噬。
一共四只老虎，一只在大快朵颐着地上死去的侍女，另一只老虎目露垂涎，正朝她慢慢走来。
她太熟悉这几只老虎的习性了。
在暗淡的夜色中，她看见老虎眼里闪过一丝兴奋，那是它们看见美食的神态。
她连忙拿起笛子，步步后退，再一次吹了起来。
两人的笛声交织在一起。
老虎片刻怔愣后，继续走向洛姬。
素娘婉转悠扬的笛声时而欢快，时而急促。
洛姬眼看自己的笛声无法再控制老虎，她一转身跃上屋顶。
笛声戛然而止，素娘一个飞身追了上去，她怒吼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素娘，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离开南疆，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出来碍你的眼。”洛姬脚一软，跌坐在屋顶。
琉璃瓦被她压得“咔咔”的响。
素娘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讥讽，“洛姬，你觉得你这时候求饶有用？或是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心慈手软的素娘？”
洛姬一把扯下面纱，她仰起头，露出一张狰狞面孔。
她苦苦哀求道，“素娘，你看看我这脸，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算得到了惩罚，你就看在都是洛氏血脉的份上，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洛姬为人狡猾，她这些伎俩在素娘眼里是那么的可笑。
她用脚趾头就想得出来，一旦她自己放过了这蛇蝎心肠的人。
待她恢复了元气，必然会更狠地反扑而来。
白云寨几百口人，还有她在北冥的家人，哪一个她都舍不得，她输不起。
素娘冷冷地看着她，“你这时候才想起同是血脉的事，是不是太晚了，当年你对我阿爹阿娘下毒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他是你的血脉亲人？”
暗二几人心里对那几只庞然大物还是有些畏惧的，见素娘追上屋顶，他们也跟着飞身而上。
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紧握剑柄，注视着洛姬的一举一动，只要洛姬稍有不轨举动，他们准备着随时出手。
洛姬嘴里求着饶，手悄悄地伸进怀里。
陡然。
她在屋顶顺势一滚，手里的药粉向素娘飞了过来。
素娘早就把她看透，在她扬起手的那一瞬间，她纵身一跃，躲过了扑面而来的毒药。
暗二眼疾手快，只见寒光一闪，他手里的剑直直的朝洛姬扬起的手臂挥去。
洛姬躲过暗二的攻击，她一个鲤鱼打挺，很快地在屋顶站稳。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的毒药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三几人也相继出手，都落了空。
素娘对暗二几人喊道，“我要亲手宰了她为我爹娘报仇。”
暗二一挥手，暗三暗四，还有暗五急忙收回攻势，一跃而起，都站在屋顶的另一头。
洛姬眼底凶光毕现，“既然不愿意放过我，咱们就鱼死网破吧！”
她话音未落，只见她全身都在冒着黑雾。
素娘一见，就知道她穷图匕见的时候到了。
院里，沈云酥一直盯着屋顶上的一举一动，见此情景，她连忙拿出被她特殊处理过的飞镖。
“娘！闪开。”
“嗖嗖嗖。”
前两支飞镖被洛姬打落，第三只从她手臂擦过。
一阵轻微的刺痛传来，洛姬伸手捂住手臂。
她看着素娘，眼神阴鸷，黑雾继续从她身体里往外冒。
须臾。
黑雾笼罩住了她全身，素娘轻笑道，“你这是最后的功力了吧？如果你这最后的蛊毒也奈何不了我，片刻后，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了。”
刚才闺女喊她闪开，她就知道，闺女打出来的可不是普通的飞镖。
洛姬只要运用内力，她中的毒会蔓延得更快。
她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洛姬折腾。
“你……你怎么知道？”洛姬惊恐地瞪大眼，慌张地问道。
这个秘密只有她师父知道，她本想孤注一掷，用她体内最后的蛊毒来对付素娘，然后再趁她倒下后再想办法脱身隐藏去后山。
“说你蠢都是在夸你，你那雕虫小技还入不了我的眼，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们都不怕你的蛊毒？”素娘鄙夷的道。
在洛姬惊愕的目光中，素娘淡淡的道，“你这会儿是不是感觉全身开始麻木了？”
“你……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洛姬万万没想到，刚才那支飞镖只擦破了她手臂的一点皮，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咣当”一声。
她手里的剑滑落了下去。
她手臂的麻木感渐渐扩散开来。
“既然你养了它们这么长时间了，你再喂它们最后一次吧！我的宝剑是我闺女和儿子送我的，你的血太脏，我可不能让你污了它。”
素娘的话刚说完，洛姬的身体晃了晃，她惊恐万状地瞪大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全身都麻木了，老虎咬你的第一口，说不定你已经睡过去了，这死法，你不亏。”
素娘一挥手，洛姬的身材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轻飘飘地往下落去。
夜色中，隐约可见有两只老虎走向洛姬坠下的地方。
素娘闭了闭眼，一声撕扯声响起，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纵身一跃，衣袂飘飘，向大殿内的院里飞去。
暗五忍不住好奇心，他伸长脖子看向大殿外。
夜色朦胧，那几个庞然大物正在享受着盛宴。
殿外的树林边，隐约可见还有什么动物鬼鬼祟祟的，准备来捡一点残羹剩饭。
“看什么看，恶心死了。”暗二拽着暗五就往院里跃去。
暗三和暗四偷偷瞄了一眼，也紧随其后。
“娘！”
沈云酥见娘亲进了院里，她飞跑着扑了过去。
“酥儿！”
素娘紧紧地拥着闺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没事了，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在天上看着呢！”沈云酥轻轻地抚了抚娘亲的后背。
“嗯！娘无憾了。”
一行眼泪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