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画像
素娘把头扭向一边，闺女那小财迷的模样，她实在没眼看了。
她家最穷的时候，她给梧桐村的孩子送草药，也没有收过诊费，行医糊口，亏她想得出来。
这时，阿狸把家法藏在后背，从门的一侧弯着腰，偷偷地往放家法的木架走去。
“哼嗯！阿狸，你干什么坏事了，怎么鬼鬼祟祟的？”
阿狸刚把家法放上，老族长手里拿着抹布在他身后问道。
“没……没有，九阿公你歇着，今天有其他的人守寨子大门，我进来帮着收拾收拾。”
阿狸说着从老族长手里接过抹布，认真地擦拭着已经发亮的木棍。
苗旻瞅了沈云酥一眼，他走了过去，伸手在那乌漆麻黑的木棍上摸了摸。
“嗯！都有厚厚的包浆了，是有些年头了，这个打人怕是很疼的吧？”他故作单纯，装模作样的问老族长。
老族长讪讪一笑，“这……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从我记事起，族里还没人犯错到请家法。”
他顿了顿，有几分激动道，“洛鹰一家犯的是律法，他不配用咱们的家法，还是菜市口的刽子手适合他。”
“这个一般不会用来揍洛氏家族以外的人吧？”
他话音未落，阿狸手一抖，家法“哐当”一声从木架上落了下来。
想起酥儿妹妹用家法指着三王子的鼻子，阿狸现在还心有余悸。
“算了，你一边待着去，还是我来，做事毛手毛脚的，祖宗会怪罪的。”老族长拿过阿狸手里的抹布，又虔诚地把家法擦拭了一遍。
沈云酥暗暗磨牙，她瞪了苗旻一眼。
她敢肯定，这厮就是故意的。
今晚她不煮两碗苦汤药子伺候他，她就不是沈云酥。
“阿狸，你带三王子去我家安置吧！我带酥儿去塔里看看，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进塔里去看看。”
素娘吩咐后，拉着沈云酥就朝祠堂里面走去。
要进塔里，必须经过祠堂，从这布局看，洛氏家族把这塔看得比祠堂更重要。
“你们去安置，我也跟圣女去塔里拜一拜圣祖。”
苗旻见圣女和沈云酥走远，他对侍女们丟下一句话，就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祠堂里面是一排排厢房，屋子都是空着的，走过回廊，又出现了一个池塘。
池塘里伫立着已经枯萎了的荷叶。
池塘的上方是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假山，上面已经布满青苔。
假山上有一支破竹筒，泉水潺潺地从竹筒里流到了池塘里。
惹得池塘里的鱼儿不时地往落水的地方游来。
“娘，这水是井里接过来的吗？”沈云酥看着清澈的水，好奇的问道。
“不是，这是后面山上接过来的涧水，出口在另一边，一直会流到寨子外面，大家就是用这个水来浇的菜地。”
“这鱼能吃吗？”苗旻笑嘻嘻地跟了上来，他指着池塘里肥美的鱼儿问道。
“你是猫吗？怎的见了鱼就想吃？”沈云酥不客气地怼道。
苗旻一脸无害地摇头，“我不吃，我就问问。”
素娘耐心解答道，“这池子里的鱼从来没有人打捞起来吃过，族长也从来没说不可以吃，祠堂的门一个月才开一次，大家也没想过吃这池塘里的鱼。”
苗旻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沈云酥看着那足足有一斤多的鲫鱼，她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了几个菜谱。
红烧鲫鱼，烤鲫鱼，黄焖鲫鱼。
她不经意间和苗旻对视了一眼。
“今天恰好是开祠堂的日子，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进塔里去看过，圣女不介意我今天又跟着进去瞻仰一回吧？”苗旻转开视线，他转移话题道。
沈云酥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的馋，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怀好意。
素娘点头道，“无碍，一起去吧！圣祖会保佑你的。”
沈云酥凉凉地瞅了苗旻一眼。
姑奶奶若不帮你解毒，圣祖其实也保佑不了你丫的。
走过池塘，塔的入口就出现在面前。
素娘拾级而上，她推开门，塔的第一层很大，里面什么也没有。
“酥儿，在上面。”素娘看沈云酥在第一层四处观望，她拉着闺女顺着塔里的楼梯往上面走去。
苗旻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第二层，二层楼阁自然比第一层小一些。
墙的周围放着木柜。
“娘，这么多木柜都是干什么的？”
沈云酥好奇地走过去摸了摸柜门。
“小心，别弄坏了，里面都是历代圣女的画像。”素娘提醒道。
沈云酥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柜门，一张清丽绝艳的容颜跃入眼帘。
画像点下方写着圣女的名字，还有出生年月。
沈云酥在前面看，素娘在一旁给她讲解她听长辈讲过的圣女事迹。
沈云酥一连看了好几幅画像。
每一幅画像都各有千秋，有的妍姿俏丽，有的仙姿玉色，有的皎若秋月。
每一张都是琼姿花貌，沈云酥暗道，“白云寨能养出如此多的倾城之姿，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都没圣女和小医圣好看。”苗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要不，我也帮小医圣画一张？我的画工学得可好了。”苗旻状似无心地道。
沈云酥看入了神，她都快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屎壳郎。
她回过头剜了苗旻一眼，“你是南疆的王子，说话一点都不谨慎，这里可不是谁都可以挂画像的地方。”
沈云酥又瞪了他一眼，强调道，“我是北冥人，我娘现在也是北冥人。”
苗旻脸上泛起一丝歉意的微笑，他把手拢在衣袖里，“不好意思，我失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圣女和姑娘比她们都俊。”
沈云酥：“……”
这憨包夸人都不会，真是脑壳被蛊毒侵蚀坏了。
看他一脸真诚，沈云酥把责怪的话又咽了回去。
“多谢三王子夸奖，我家酥儿说话直，你可别与她小孩子计较。”素娘向苗旻微微欠身道。
苗旻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无碍，酥儿妹妹说话和我一样直率，她很可爱。”
沈云酥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