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 章 打了谁的脸
皇后安排好一切,她悠闲地漫步到御花园里听贵女们吟诗抚琴。
贵女们琴棋书画,无一不是信手拈来。
夫人们都在一旁围观,心里都在暗暗地为自家儿郎留意谁家姑娘最合适。
姑娘们都以花为题,轮番地做赞美花儿与春天的诗词。
在袅袅琴声的伴奏下,春日宴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箫芙蓉落落大方地站在中间,她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暮春时节,我做一首暮春花吧!”
她朝皇后盈盈一礼,声情并茂地诵道:
香风飘飘春渐去,恐惊世间赏花人。
一轮俏色即凋零,对镜平添一抹痕。
夫人们窃窃私语,“不愧是太师的女儿,这文采不输男儿。”
也有贵女嫉妒得冒酸水的,和一旁相好的女子小声议论,“小小年纪,如此风骚,将来还怎的了得。”
皇后正听得如痴如醉,一个宫女匆匆地跑了过来,“皇后娘娘,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众人听闻,琴声戛然而止。
皇后朝身边的大宫女吩咐道,“快去准备衣服,把人带去更衣室,暮春时节,最易着凉。”
众人听闻,都夸赞皇后娘娘大度贤德,有人落水了搅了大家的兴致,她都没责怪半句,反而让身边的大宫女去伺候。
皇后听着命妇们的阿谀奉承,心里美滋滋的,可面上还得端着雍容典雅。
她向众人微微颔首,温和地说道,“本宫做事一向宽厚,本宫对太子也是如此教导的,今天人多,若有不周的地方,大家多体谅。”
不知道她底细的人,都满目敬意。
都暗道,如此德才兼备,通情达理的皇后,也只有她才配母仪天下。
人群后面,关夫人带着关卓月站在一株紫荆花旁驻足欣赏。
对大家那不要钱似的拍马屁充耳不闻。
皇后漫步走了过去,关夫人带着关卓月赶紧行礼。
皇后看着她挑了挑眉,笑意不达眼底,“关夫人作为嫡母,庶女都年近双十了,也不着急婚配,关御史眼神不太好呀!”
她也不叫两人平身,母女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弯着腰,低着头。
那言语赤裸裸地指责她不配做嫡母,当着朝廷官员的家属奚落她。
今天来之前,她都做好了被敲打的准备,没想到皇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落她的面子。
关夫人躬着身,不卑不亢地道,“臣妇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定会给月儿觅一良缘。”
关卓月见嫡母被辱,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请皇后娘娘恕罪,莫要责怪臣女母亲,母亲待臣女视如己出,是臣女自己眼高于顶,母亲和爹爹对臣女宠爱有加,才留着臣女在闺中多住几年,有此母亲,是臣女的福气。”
一番话情真意切,尽显母女情深。
听得众人无不动容,有心地善良的命妇羞愧不已,对于庶女,她们可做不到如此纵容。
有通透的命妇看得明白,皇后这赤裸裸的打脸,最后谁被打了脸,大家都心中有数。
今天到场的大多数人都带着嫡女,没有皇后的特别邀请,哪里敢带庶女进宫。
关夫人进宫带了庶女,还被皇后一顿羞辱。
前一刻还夸皇后大度,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这会儿看向皇后的目光都意味不明,大家都知道,关夫人的嫡女嫁给了皇后的娘家侄儿。
皇后的侄儿陨了后,关家从千里之外认了一个模样酷似关小姐的人,收作义女。
当年关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宇文家就有所怀疑,可关家的义女一来京城就嫁了人,而且听说嫁给一商户,他们也只好作罢。
皇后想起总觉得窝囊,她想乘机为宇文家出一口气。
人家母女情深,她这一指责倒显得她找茬太明显了。
她轻轻地抬了抬手,“罢了,都是你们的家事,平身吧!”
关卓月又叩了一礼,“谢皇后娘娘。”
她起身后连忙扶住关夫人,用手揉了揉关夫人的腰,“母亲,你还好吧?月儿给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怀疑关卓月是忌惮嫡母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打消怀疑的念头。
大家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
“关夫人啥时候把你家义女带进宫让本宫瞧一瞧吧!听说她和卓君长得可像了?”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关夫人面不改色,她又微微福礼,“娘娘说的没错,她就是像极了我的卓君,我才收她为义女,若是不像,我也不费那心思了。”
大家看她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表情,不由得心里嘀咕,难道她们都猜错了。
听她说得甚是在理,连皇后也开始动摇,难道她们都错怪关家了?
被皇后这一折腾,花园里的气氛陷入低迷,大家见满园的花儿都觉得不那么美了。
这时,皇后的大宫女神情紧张地走了回来,她凑近皇后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皇后身子晃了晃,脸上的端庄优雅再也端不住了。
她眼里戾气顿显。
都没有和众人说点什么,就朝荷花池疾步而去。
被皇后这么一搅和,大家也没有了再吟诗作赋的兴致。
有人三三两两地逛御花园,有人远远地跟随皇后往荷花池方向走去。
荷花池边的回廊上,被救起来的宇文香茹狼狈不堪。
一身薄纱紧贴,凹凸有致,围观的人尽收眼底。
有纨绔子弟没看清女子是谁,还吹起了戏谑的口哨。
那伍鸣一虽然纨绔了一点,心眼并不坏,他见宇文香茹两手抱胸,紧紧地护住胸前那抹春光。
他脱下湿透的外袍,把宇文香茹包裹了起来。
“哎哟喂!那姑娘可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快让人去通知皇后娘娘一声。”有围观的人认出了宇文香茹。
有人小声嘀咕,“什么千金,不就是一庶女吗?还不是仗着皇后的势。”
这里离男宾席的大厅更近,闻声赶来的鸿胪寺卿伍思淼见儿子英雄救美,还是救了丞相大人的闺女。
虽说是庶女,可他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他自个儿心里有数。
他激动地抖着胡须喊道,“逆子!你还不快把宇文姑娘抱去更衣,你傻愣着干什么,男子汉要坦荡,姑娘的名节大于天,你难道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