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这边身处廖家的廖榕并不知道兴盛书院中二房家的妹妹被乾九被绑定当了养伤工具人,她把账本一合,对系统发出疑问:“为什么陛下一定要见我不可?”
“想你了。”
“屁话。”廖榕难得不文明发言,主要是陛下每次召见都没有好事,如果说廖明舒是好面子的书生老狐狸容易应付一点,那陛下就是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老狐狸,他没有缺点,唯一会造成缺点的是他贪心,而手下的人同样贪心,只是不像陛下他贪心为民,手下的官员们贪心为自己的荣华富贵。
“他肯定又要扒我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廖榕心里为无尽的猜测而焦躁。
“宿主,想开点,陛下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除了图你点钱,其他都很给面子。”
系统说这话时直让廖榕想到懒洋洋坐椅子上的抠脚小娃娃,她干脆摆烂了,“算了,下午进宫再说吧,陛下已经找人来叫了,无论怎样都还是得去。”
“姑娘!”文沉隐的喊声将廖榕身后的侍女吓得喊出声,不为其他,这人出现的方式有些独特,但是他没有关注到其他人,对着无奈看向自己的廖榕兴奋道:“梅公子收到金花帖子了!”
然后他看见廖榕的无奈和蠢蠢欲动的惩治眼神尽数消失,姑娘仰头睁大眼睛,眼中光芒渐亮,“沉隐,梅雁白考上了?”
“是啊姑娘!梅公子果然不负众望,他果真是厉害的读书人。”
“很好,下次别这样出现传消息了,下午自己在家将我房顶的砖瓦修好。”
听到这消息廖榕一点意外都没有,抬头看沉隐因为他就算自己头顶的房顶趴着,眼中还被突然透进来的日光刺激地几乎要流泪,连陈述事实的语句都变得大声了。
文沉隐却抓住重点,“下午不去找梅公子吗?姑娘去哪儿不带我。”
“人家高中自然是要忙几天的,我们就先别掺和,待过几日我们等尘埃落定了,梅公子不忙活了我们再去为他庆贺。”廖榕计划得很好,这样不会给梅雁白添麻烦。她不紧不慢地调整书桌小摆件的位置,说:“下午我进宫见陛下,就不带你了。”
进宫啊,文沉隐理解了,他不喜欢进宫。“可是,人有了喜事,不是第一时间要与亲人朋友庆贺,梅公子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家中亲人关系也一言难尽,他这几天岂不是只能与陌生人应酬?”
“入官场的人和你这样连学堂都不入的人是有区别的,听我的,别去给梅公子添麻烦了。”廖榕很坚定,不准备听文沉隐的意见,她心里还是想着进宫后的麻烦事。
最麻烦就麻烦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廖榕,你可知错?”
廖榕:“?”
盛国的君主韩倾,年近五十,励精图治,大胆作为,一生致力于变革新法,所幸在年老之际看到了盛国开明繁荣的景象,而且这位圣明的陛下性格平易近人,除了处理政事异常铁血手腕,对待亲人、下属、百姓都是一位好家人、好知己、好君主。
廖榕与陛下的关系算得上亲近,甚至比对廖明舒还要亲近三分,实在是这位陛下年纪这么大,性格却仍旧调皮,调笑廖榕时比亲爷爷还亲切。而廖榕本身进京后与韩倾打交道都比廖明舒多,如果一定要二选一,她也更愿意与陛下沟通。
眼下她却傻了,陛下这是替谁讨债呢?
廖榕早预料到进宫就是是麻烦,然而她在听到坐上君主在她恭敬行礼跪拜后起身就是问责后,只能一头雾水道:“陛下可否告知,榕错的是哪件事?”
“看来你心里也清楚,错的不止一件。你且一一说来,让朕听听。”韩倾顿时调整坐姿,身体向前倾,充足的倾听姿态。
“??”廖榕在加倍的疑惑中顿悟,这是其他事不知道想听热闹呢,于是看着近在眼前的陛下,她眯起眼睛轻笑着说:“陛下,民女知罪,民女最大的罪过就是回京未能及时拜见陛下。”
韩倾见没唬住,只好向眯眼睛的小狐狸承认:“阿榕反应也太快了,但还是说说与韩知的事吧。”
他作为长辈与韩驰风叫廖榕为“阿榕”的音调很不同,韩驰风和梅雁白他们叫阿榕总是字字清晰,显得亲近,而韩倾或廖明舒叫起阿榕却是音调缓和,语气和善,最后语气向低落下,让人听着虽都是叫着同样两个字,却像是叫着两个人一般。
“咦,陛下。”廖榕故作面色惊奇,朗声无辜道:“陛下不知世子大人已携知己美眷回庭王府了吗?”她所说的庭王府自然是庭王封地的府邸,她也知道韩知向陛下辞行了。
“韩知已向朕辞过行,但是这知己美眷是怎么回事?”
看来陛下吃瓜没吃全,不能经常出宫真是太惨了。廖榕转念又想吃的是跟自己有关的瓜,本来想嘲笑的心情就没能嘲起来,老实道:“世子大人已找到心上人,自然就回去了。”
“什么!”韩倾听后立即怒拍桌子,将手下拍得震天响,“他去年不是还说非你不娶吗?”
“陛下,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廖榕静静看他表演,心里毫无波动,她才不信韩倾会为自己挂在嘴边的亲哥的唯一嫡子找到喜欢的女子而动怒,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也对,阿榕说的有理。”
果然再次不出廖榕预料,韩倾将这事轻轻放下。随后他站起来走到台阶之下,站在书画之前神情专注似在品鉴,很快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这声叹息一出,让随侍的侍卫奴才纷纷侧目关注,却久不见韩倾有后续反应。
因为等着廖榕接话呢。廖榕明了,但就是故意等了那么一会,才恍然大悟一般凑过去躬身行礼,问道:“陛下因何事忧心?不知榕可否为陛下分忧。”
“非你不可。”
韩倾说得快极了,就等着她咬钩,然而君主并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廖榕是只能选择上钩。
“请陛下详说。”
“祁州水患,朕想让你去帮帮忙。”
祁州?祁州去年不是大旱吗?廖榕震惊,祁州的百姓也太惨了,分两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她神色正经起来,“今年各地皆是雨水频繁,水患影响颇大,有需要榕的地方榕自然义不容辞。”
说是这么说了,其实本质上廖榕出钱就行,她在这事上不会讨价还价,只是要严格把关钱财去向,果然,韩倾继续说道:“之前让你出了钱,还平白无故劳累你替朕忧心,这次直接一步到位,你来掌控你的钱要到哪,怎么用,用在谁身上,我还会给你安排替你跟人打交道的人。”
“这”这陛下亲自派人不会起阻碍作用吧。廖榕还是喜欢自己干活,清净不累。
“放心,说话绝对管用。”
韩倾笑着向她打包票,那廖榕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会就是吏部那几位大人,她还挺熟。
“陛下,民女以为您让民女进宫是为三殿下。”廖榕其实直到进宫前都没什么想法,只是来都来了,问问韩驰风的事吧,已有快两月未见他了。
“他自个儿说去做喜欢的事了,好得很,只是脾气开始像你了。”说到这个韩倾嘴角的笑耷拉下去,掀起眼皮细细瞅着眼前的姑娘,“你就比驰风大了不过两岁,却将他吃得死死的,他敢反驳我的话怕是都不敢骂你一句。”
廖榕不知道韩知做什么去了,他还能不知道,特意跪在自己面前请命,要去历练,说什么也不管用,光让他母亲担忧。
“陛下,廖榕惶恐,民女不敢。”
“行了,还民女,你小时候好歹是冷着脸惩治人,现在看着温柔有礼的,实际上肚子里头花花肠子比驰风喝过的酒都多。”韩倾对廖榕这个堪称天才的姑娘十分敬佩,又是向来亲近的景国公的嫡孙女,见到她就像见到景国公那早亡的大儿子一般,长得也像,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喜爱。
廖榕随着这话与韩倾一同发笑,“陛下,那还是差了许多,榕比不过。”
“不过听说你有了个不会以花花肠子对待的人,是个书生。”
面对韩倾的画风一转,打得廖榕猝不及防,“呃、不是,那个陛下,我,不是,这是谁在传民女的谣言。”肯定是韩驰风!别让自己看见他,要不然定要整治他。
“朕原先也觉得是小丫头嘴里胡咧咧,没个谱的,一看阿榕的反应看来似乎没这么简单啊。”
“很简单。”廖榕快速眨了眨眼,感觉很不自在但是她确实说的是实话,没想到今日陛下吃的瓜都跟自己有关系,更没想到长明公主竟然在陛下面前说这种话题。
“陛下,我与长明公主所说的书生是知己好友,他将会有良配的。”她说着想到了那本小说的文案说梅雁白与韩长明恩爱情深,便笑着垂眸不语。
“什么良配不良配,还不是看你自己喜不喜欢,你说你不喜欢不就得了。”韩倾摇头,他算是了解这个姑娘的,应该确实不喜欢长明口中的这位书生。
只是,看她神态流露也不能说完全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