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临县
李妙儿这一声下去，村民们都不敢讲话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原本吵吵嚷嚷的白石家门前瞬间鸦雀无声。
李妙儿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脸色稍稍好转了。
“首先，你们这么做为什么官府还会助纣为虐？”李妙儿在上次听完白石说的官府还会送人，这一问题她就很想知道。
村民们对于李妙儿说的话意思有些理解不了，什么叫做“助纣为虐”？
李妙儿看着村民们茫然不解的模样，想来就是理解不了自己说的话的意思，有些无奈的翻译了一下，“就是为什么官府的人会帮着你们把女人带来？”
这话一出村民们瞬间理解了，但是对于这一项一直是由村长也就是那位老者出去与官府的人沟通的，且许久没有送来女人了。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看向村长，村长也不想再挨打了，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
“起先，我也好奇他们会来找我们，因为我们也不怎么出村子，唯一出村子的机会就是等待自己种的庄稼成熟之后拿出去卖换钱，但我们这也不好种庄稼，所以一村子人的果实也就由一两个人带出去卖。”
李妙儿站那听老头絮絮叨叨，仿佛要从他出生开始讲似的，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讲重点。”
因为李妙儿的语气不是特别好，村长被吓得一怔一怔的，但是缓过劲来，发现李妙儿没对他动手，只是让他讲重点，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了。
“在某一天，几名官兵就来到我们村子面前，还带来一名女子。”村长这一番话引起了李妙儿的注意，终于是讲到重点了。
“他们就说这个女人给你们延续后代，这几天不管你们谁上，都要让她怀上。”
带了女人并要怀上？李妙儿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示意村长继续说。
“我们虽然搞不明白，但是那时候官兵十分不耐烦，我们当时也没几个女人给我们的男人生下后代了，还会给我们一些银两，不管怎么样我们接受了。”李妙儿听着村长说的，觉得村长还是有隐瞒的，但是对于自己刚刚那一波，他们又是怂性子想来是担心隔墙有耳就讲这么些，其余让自己悟。
村长说到这，一名当初和这名女子发生关系的男人想起这段，“那个婆娘还挺高傲的，来到我们这就从里到外就是看不起我们。当时村长把她交给我，我办她的那一天还各种不满，当时我也来了气，就说让她走，她也不走。”
“那后面呢？”
“后面就是按照她的要求终于是找到一处令她稍微满意一点的地方。你说都送来给我们了，还这么挑剔，我当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还让她走，应该直接强上。”
因为这个男人没有被李妙儿点名就讲话了，让许多男人都觉得自己也可以，一个接一个地说出往事。
这一瞬，又恢复到刚开始的吵闹了，李妙儿听着脑仁疼，但又想知道全过程，压着烦躁开口：“一个一个来。”
李妙儿随机点了一个刚刚讲的欢的男人。“就你先。”
“当时我们很多人都被村长派去搞这个女人，女人虽然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但还是没有拒绝。”
李妙儿看着他旁边的男人似乎很想讲话的模样，就点了他，“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男人像是回忆起那时的美妙，脸上还挂着笑完全不见李妙儿暴打他时的痛苦，这样的他还是很具有喜感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眼睛还有一只肿了起来但面带微笑。
“当时几乎我们全村能干的男人全都上了，她的下面都松垮了，就这样也没拒绝我们，我们当时都觉得是祖先显灵，觉得我们过得太苦都没有后代传承，特地指点知县让他们送人来。”
李妙儿听了感觉一阵恶寒，但还是捕捉到男人口中的关键词。“承受不住”“松垮”“不拒绝”，再一想到前面村长说的，她有了一条若隐若现的思路，不是很能想到，不是很能确定，于是她又让几个有说话欲望的男人继续说出当年的事情。
在另一边，卫有志派出去的兵前来汇报，卫有志在听完官兵的汇报之后就直接去找秦扶定。
“扣扣扣”秦扶定听到敲门声就立马来开门了，他还以为是李妙儿回来了，一开门是卫有志那满脸堆满笑容的脸。虽然秦扶定让他不要过分尊敬，像朋友一样，但是卫有志还是做不到，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他：“吴路难。”
秦扶定把他带进屋内，“有消息了？”秦扶定还给他沏了杯茶。
卫有志诚惶诚恐地接过那杯茶，心中一直在说：“普通人，普通人……”
“是，有消息了。”
卫有志在面对秦扶定时还是紧张地说不出话，尽管心中一直在说，但还是克服不了，现在脑袋中清晰明了但嘴巴跟卡壳了一样。
秦扶定看出他的紧张也没有逼他，就讲起了这几天他吃啥，在外面看见什么，像是和相熟的人在唠家常。
就在秦扶定的唠家常下，卫有志心中的紧张慢慢缓解了，直到秦扶定将来到这的第一天吃什么都说好后，卫有志心中彻底没负担了，轻松不少。
他明白这是秦扶定为了缓解他心中的紧张，他很高兴，高兴的是皇上平易近人，高兴的是在这么多年的皇位争夺中，终于来了一名明君，百姓的好生活指日可待，他为全国百姓高兴。
他喝了一口秦扶定为他倒的茶水，“我派了四名皂隶前去跟踪，他们顺着灵缘寺那边轧过的马车痕迹再问过一路上的人找到那辆马车，再根据你所述的外貌大致确定了那辆马车。”
秦扶定点了点头很满意他们的行为。
卫有志被这个点头所鼓舞到，“这一路上那辆马车并没有什么异常，安安稳稳地驾驶着，最终停在临县的白家村。”
“白家村？”
“对。”随即卫有志意识到秦扶定不了解白家村就为秦扶定解释了一番。“白家村是临县边边上的村庄，那个村庄地势不好，一般不会有人主动进去，当然他们也不会主动下来，几乎是与世隔绝。”
秦扶定听着都皱起了眉头，李妙儿怎么会被带到这么闭塞的村庄。
察觉到秦扶定的情绪变化，卫有志又添了一句，“你放心，那两名皂隶回来的时候我特地问过那个村庄有什么异样，他们说除了刚到那个村庄有个交易就没什么变化，他们感觉到村庄的稳定就回来汇报情况。”
交易？！秦扶定警铃大作，“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就要往门口走了。脑海中已经浮现好多不好的情况，想完之后就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李妙儿跟他们走，就算武功再怎么好都抵不过人心险恶。
卫有志瞅见自己的安慰没有效果还让秦扶定更加暴躁了，他急忙拦下秦扶定，“欸欸欸，别激动，前来汇报的皂隶说了没什么情况，除了那天之后村子里一片祥和。”
这一番话并没有很好的安慰好秦扶定，他将卫有志的手拂开拉开门就走出房间。
卫有志追着秦扶定走出客栈，他在后面大喊：“等一下，等一下！”
秦扶定在他的喊声下停下脚步，想着卫有志可能还有些情报没说明就等着他说完。
卫有志见着秦扶定停下脚步他就更加努力地奔跑，跑到秦扶定身边，气喘吁吁地说：“你等我一起，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我跟你一起，我去临县和那个知县好好地开口说一说。”
秦扶定听了内心有一丝的感动，他将手搭在卫有志肩膀上，“谢了。”
卫有志听到秦扶定和他说“谢了”，内心欢呼雀跃，当然也没控制住面部表情，呲个大牙看着秦扶定，“你等我喘口气，你再跟我去衙门，我先跟他们交代好。”
秦扶定点点头。
但他们完全低估了李妙儿的武力值和霸王程度。李妙儿在白家村审问村民，差不多把她想要的东西全问到了，也差不多能连成一条清晰的思路了。
他们以为李妙儿在那边是受苦，没想到受苦的是白家村的村民。他们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想到足够强的强龙就能压地头蛇。
就在秦扶定和卫有志匆匆忙忙感到临县时，李妙儿在编稻草绳子，完全没有他们想的困境。
秦扶定和卫有志赶到临县，临县的知县也很好的招待了两人。
“呵呵，你们吃好喝好。”知县将他们带到本县最好的酒楼里吃。
秦扶定有些急躁，迫切想去到李妙儿的地方，迫切地想知道李妙儿是否安全、是否有吃饱穿暖，但他也知道不能太心急。
酒过三巡之后，秦扶定实在是按奈不住了，看着知县喝的脸红扑扑的，就想现在开口。
“曹知县，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曹知县面对秦扶定的请求想到是卫有志带来的人，想来也是有点关系，那帮秦扶定不就是让卫有志欠自己一个人情吗？虽然两人不在一个县，也不是上下级关系更不是一个阵营，但是这事想来是自己管辖范围之内的，否则两人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那就代表只能自己帮助他们完成。不管怎么样，要是这事对他来说简单，那他就帮他们一把，轻松获得一个人情，如果不好办，那自己委婉拒绝，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
就这么想，曹知县乐呵乐呵地开口了，“你先请说，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帮你这一个忙，要是不在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想让你出兵剿了白家村。”秦扶定没有一丝委婉，直接讲出自己的目的。
说出这句话，曹知县愣神，卫有志急忙扯他的衣裳，提醒他话说太直了让他改一改，委婉说出口。
秦扶定知道卫有志的意思，但他不想这么做，不想与曹知县拐弯抹角，到时候他推三阻四的更麻烦。
曹知县一下就缓过神来，又喝了一杯酒笑着开口说道：“干嘛要剿了白家村？好端端的，我们不能这么做。”
秦扶定不相信在曹知县的管辖范围内曹知县不清楚白家村买女人，不相信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买卖女人的交易，他肯定也是同伙。
想到这再加上担心李妙儿的安危，秦扶定再次开口：“请你出兵剿了白家村。”这次的语气异常的坚决。
曹知县非常不满秦扶定的态度以及语气，自己都已经拒绝了还这么不识抬举还要说一次，语气还不好，这可让曹知县气到了。虽然说这是卫有志的人，但两人又不是上下级关系，两人平级，他带的人估计官位也没有，否则就先跟自己说明自己的官位了，那更没有资格跟自己这么说话了，自己能让他跟自己吃饭已经是赏赐了，还敢这么没大没小，不给一些教训是不行的了。
曹知县就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脸一下子拉垮下来，盯着秦扶定，“你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停了一瞬，没听到秦扶定的回答后，他就自己说明，“朝廷命官，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这说话还顺带看了一眼卫有志，企图让他觉得带秦扶定出来就是错事从而背上一份人情。
卫有志虽然接收到曹知县的眼神但也没有出来打圆场，向他道歉。因为他知道就算秦扶定跟他说了把他当做普通人也改变不了他是九五之尊的事实，自己还要靠讨好他来让自己官位升职，就算现在小小得罪一个曹知县又如何。
曹知县敢这么嚣张的说话也是有原因的。自己这天高皇帝远的，不在皇城脚下，连自己的直系上级都不怎么来到这边何况是更大官职的人。自从想明白这点之后，曹知县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在这，自己就是个土皇帝，从来没有人敢让自己不顺心，这么多年敛财也敛了不少，日子过得美滋滋，这才能造成他圆滚滚、肥腻腻的身材。
秦扶定对于曹知县这个态度非常不耐，从他的脸就能看出这人这么些年过得应该是很滋润的，面带油光，贪婪的嘴脸。秦扶定最看不爽这样的官员，再加上他清楚知道白家村的事情也无动于衷，反而想给自己一个教训。
这几日，秦扶定想找到李妙儿的焦急心绪扩散的越来越大，及至现在曹知县这番态度，让秦扶定有了发泄口。
“朝廷命官是吧？那你看看你这么些年来做的是人事吗？你管理的这块地方的百姓过得开心快乐吗？你看看你满脸的油脂，想来都是从百姓那搜刮来的吧！”这一块秦扶定再也管不了自己的身份是否会暴露，脑海中就想着找到李妙儿。
秦扶定这一番话着实刺激到曹知县，他站起来，眼神中尽是熊熊怒火，肥胖的身体随着他的怒气，身上的肥肉也随之颤抖。他伸出肥胖、粗短的手指指着秦扶定，“你敢这么说我？你敢质疑我？”
随即看向卫有志，看他还在悠闲地喝着小酒，更加恼火，“卫有志，你现在给我站出来解释清楚，你带的这是什么人？我可和你说，你不是我的上级，我也没必要听从、屈服于你，而且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你不给我解释好，我不会轻易放你们走的。”
卫有志听着曹知县说出的狠话终于是有了动作，曹知县还以为他要开始解释了，没想到卫有志站起来对着曹知县露出轻蔑的笑容，“你以为我会怕你？白家村的事情我想你从头到尾都了解的明明白白，我想应该是你要解释清楚，否则，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曹知县听着卫有志这番话更加生气，这明明是自己的地盘，他带来的人没大没小，他怎么也敢这么嚣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敢反了我？好，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们还以为这是在你们地盘？”说着就要叫人了。
秦扶定注意到这一点，直接一个闪来到曹知县旁边，这可把曹知县吓到了，正准备逃跑大叫喊人，秦扶定迅速撕下他的衣袖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发不出声。再一个擒拿将他擒住，再撕下他另一边的衣袖当做绳子，把他扣在身后的手紧紧绑住。
卫有志看完这一流程，上前询问：“这下我们该怎么走？他现在这样，不管怎么样也是这的知县，我们这样把他带出去应该会被抓。如果把他留在这，等小二来收拾估计就会发现他，等他被松绑后估计就会对我们下手。”
曹知县现在都还没昏倒就听到卫有志在和秦扶定说怎么处理自己，这么正大光明。曹知县现在开始害怕了，疯狂地扭动身躯，想要对他们示好，让他们放过自己。
但是秦扶定没有理会，他走向窗边，看着底下有一堆稻草堆在那，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曹知县这么大块，我估计带不出去，下面刚好有草堆，而且这个高度不高，我直接将他丢下去，这么样子，他就运输出去了。”秦扶定看向卫有志，“你是不会武功的吗？一点都不会吗？”
卫有志点点头，“行，你，我估计能带你下去。”
这么说完，秦扶定掏出碎银两放在桌上，觉得是足够支付这桌的菜肴及酒水。
卫有志看着就想阻止秦扶定，让自己来掏。
秦扶定阻止了，“我知道你这个官阶的薪水不高，不用勉强。”
卫有志也没继续掏钱了。
秦扶定将曹知县扛起来的时候，曹知县扭动的更加厉害，他清晰地听到他们怎么将自己带走，虽说这是二楼，下面也有草堆，但直接把自己丢下去也是很吓人的，曹知县吓得就尿裤子了。
不过还好，是在秦扶定将曹知县扔出的那一刹那，没能流到秦扶定身上。随后他就转头扛起卫有志，踩着窗框顺势跳下去，借助轻功，很好的落在地上。
将卫有志放在地上后，转头看向躺在草堆上的曹知县，他走过去，靠近草堆时问到一股尿骚味，他皱了眉，用手指抵住鼻子，嫌弃地戳了戳曹知县，“欸，你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