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雪
“好。”李妙儿转身出去想给秦扶定一个缓冲,给他一个空间好好发泄一下,但是看着他这样还是忍住不住再说几句,“秦扶定,我不知道我这番话说的有没有太过分、太直白,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你,但我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因为爱情去放弃完整的、更好的自己。”
秦扶定一直一句话都没说,听到李妙儿远去的声音才蹲下身体抱住自己的双膝痛哭。
回到房间的李妙儿心中还记挂着秦扶定,小花和小翠就来敲门。
“妙儿,你怎么了?”一开门小花就注意到李妙儿的异常,眼睛一圈红红的,“你刚刚是哭过了吗?”
李妙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花注意到她的难以言说,又主动替她解围,就像当初她对她们一样。
“是因为我们要离开了吗?不必难过,你不是给我们地址让我们去那吗?想我们就来那找我们。”
“是呀是呀!我们也会想妙儿的。”
李妙儿也知道她们是特地的安慰自己,于是打起精神的和她们嘻嘻哈哈,让她们不再担心。
聊了几句,李妙儿终于想起来忘给她们地址了,赶紧起身找纸和笔。
“我们差点也忘了,刚开始过了就是为了这事。”
“妙儿,你能跟我们说一下这个地方吗?我们不识字,路上如果碰上不识字的人还可以问,要是连我们都不知道真的是要迷路了。”
李妙儿也忘了这茬,满脸的不好意思和她们说了具体位置。与此同时,影来敲门了,开门后旁边还站着状态看着不错的秦扶定。
“李小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写完地址就可以出发了。”
将地址交给小花和小翠之后,几人就在客栈门口分离。
“妙妙姐你让她们去哪里?”秦扶定一如往常那样黏着李妙儿,就像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李妙儿还没从之前的事缓过神,还以为秦扶定跟她一样,没想到秦扶定已经跟往常一样,这么贴近,把李妙儿吓得一怔。“平乐派。”
“为什么会是平乐派?”秦扶定很好奇。
李妙儿想也没想就说:“因为平乐派是我唯一能做主的地方了,毕竟我现在还是掌门。”
听到李妙儿这么简单的回答,秦扶定笑了。刚刚都在假装正常,这一刻真的是真的开心。他想:我才不要放弃你,我想让你知道,世间万物,瞬息不变,唯有爱不是。
此时秦扶定又想到一个问题,李妙儿喜欢的人是谁?自己和李妙儿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见她对谁露出过有好感的样子,也没有和自己说过,就算不和自己说也会和兰似南说吧?之前跟兰似南表示过自己喜欢李妙儿,她还鼓励自己追,难不成都没和她说?
秦扶定转头,上下仔细地端详了一遍,都引起了李妙儿的注意,他尴尬地解释:“没,就是觉得你今天的衣服颜色很好看,就想多看几眼。”
李妙儿一脸狐疑地看着秦扶定,显然不信的模样,“那你为什么是从上到下的打量?”
被戳穿的秦扶定有稍许的尴尬,但很多给自己想到理由。“想看看你今天发饰和今天衣服颜色搭不搭,但没想到你还是这一根发簪。”
“那这一根也很百搭啊!我们习武之人搞这么花里胡哨的干什么,关键时候这些东西都会成为累赘。”
“是是是,妙妙姐教训的是。”秦扶定赶紧认输,心中却在盘算着李妙儿喜欢的人。
秦扶定把范围定在平乐派内,然后从大师兄开始,慢慢回想长相再一个个排除,到最后,一个都没剩下。秦扶定又觉得不可能,李妙儿很少出平乐派,而且自己上次回去也没见到平乐派多人,就算从外面带回来也应该会有生面孔吧。
秦扶定百思不得其解。李妙儿觉得现在的秦扶定奇奇怪怪的,难不成自己说的话打击太大了?一路人沉默寡言的,嘴巴一直在动,但又不出声,都不知道在讲什么,眼珠子也一直在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么走了几日,快走到另一个县的时候,感觉天气骤冷,明明是炎炎夏日,但是觉得好冷,冷的像是寒冬一样。
几人没带上厚衣裳,就随机进了一家店,量了尺寸之后,给了一锭银子要求赶紧赶工做出来。
从店里出来后几人赶紧寻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小二带着烧好的水来到李妙儿的房间,嘴里还直念叨“真冷啊这破天,感觉都要下雪了。”
“是呀,来的路上一点预示都没有,昨日还觉得热出汗,今儿个就觉得要成冻人了。”
小二的嘴跟开过光似的,窗外此时就下起了雪。李妙儿听见窗外有人在喊“下雪了!下雪了!”
李妙儿一推开窗,果不其然,小二看见了都愣神了,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
李妙儿觉得这雪好生奇怪,这大夏天怎么会下雪?觉得奇怪的不止李妙儿还有秦扶定和影。
两人均推开窗户感叹这雪下的奇怪,小二听到他们的感叹怯怯地说:“可能也不奇怪。”
听到这句话的李妙儿更是觉得有猫腻了,李妙儿关上窗户让小二好好说一下为什么不奇怪。
小二小心的看了看周围,李妙儿察觉他的谨慎,便出口打消他的疑惑。“你放心,相邻两间都是我朋友,你放心讲吧。”
听了李妙儿的解释小二才放下心跟李妙儿叙说这段事。
从一年前开始,在吃晚饭时,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还没来吃饭,还以为是在外面太贪玩了,想着等她回来好好收拾一顿,但是等到很晚都没等到她回来,这家人决定报官,但是官府的人没查出什么,就跟他们说他们的女儿失踪了。
这一户还好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有许许多多的家庭都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加起来都有一百来名的女子失踪,这件事情大家觉得官府也不处理就上诉,然后上面的人就给本地知县施压,于是这位知县就好好地去查,就在前几日才了解此案。
听到这李妙儿火冒三丈,这破知县,拖拉这么久害的这么多名女子受害,但此时李妙儿已经学会抑制自己的怒火了。“那这和今天这场莫名其妙的雪有什么关联吗?”
“欸,就是这,你猜知县抓到的人是谁?”小二问了李妙儿一个问题。
李妙儿一头雾水,今天才刚到这,这件事都刚听说的,她怎么知道是谁。但还是非常的配合,“是谁?”
“陈傻子。”
“啊?傻子害人?”
“对,反正知县是这么查出来的。”
李妙儿想了想,“那你是觉得陈傻子不会害人,是知县误判了,所以老天觉得不公下起了大学?”李妙儿想起了之前看的小册子,也是讲述一个人是冤枉的,临刑前许下三桩誓愿,其中就有像现在的场景一般,六月飞雪。
“对,因为陈傻子除了傻人特别好。他会将自己讨来的钱会给路过哭泣的小孩买吃的,还有之前来逃难的人,他也会拿出钱去救济他们,还会将别人给他的吃的分别人吃。”小二回想起这段往事,红了眼眶忍不住拿起手擦擦泪水。
“平时大家都会特别关照他,我们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像我们这种无名小卒讲话是没分量的,连屁都不如。所以老天才会下雪,用风去吹走他身上的灰尘,用雪迎他来。”
听到这的李妙儿若有所思,看来远离皇城还真是很多贪污腐败的存在。
李妙儿擦拭了自己从包裹中拿出几件衣服全都穿在自己身上,裹得跟头熊一样,走出房门敲响秦扶定和影的房门。
跟他们二人说完这事,秦扶定的脸上也浮现出严肃的表情。“走,咱们先去打探打探这陈傻子是不是如这店小二所说的这样。”
于是就看到三头熊在街上行走,因为下了雪的原因,街上并无多少行人。
“我好像不该挑这个时间。”李妙儿略带尴尬地说,随即李妙儿又看到一个小孩蜷缩在一边,李妙儿赶紧上前去看。
小孩注意到有人来了,赶紧抬起头扬起大大的笑脸说:“姐姐,你要不要买一点?可以御寒的哦!”
原来个小孩在卖草药,看着他身上穿的不多,李妙儿思考再三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准备给小孩披上,谁知秦扶定出手阻止了,“穿回去。”又见着秦扶定脱下自己的外衣,准备给小孩披上,这时影已经脱下外衣阻住了秦扶定,“公子还是我来吧。”
就这么谦让来谦让去,最后小男孩身上批的还是影的衣裳。小男孩刚开始还拒绝,在几人的强制要求下还是披上了,脸都觉得没那么僵了,嘴巴都觉得有血色了。
“小孩,你怎么大晚上的在这摆摊卖药?你还不多穿点出来,你家大人不急啊?”李妙儿温柔的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询问。
“我奶奶现在睡了我才敢出来卖草药,家里穷,奶奶养我不容易我就想卖点草药赚点钱让奶奶好过一点。”
听到这李妙儿更加心疼面前的小男孩了,“那你家里就你一个吗?”
小男孩摇摇头,神色难过地说:“原本是有几个姐姐的,但是都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姐姐不知道。”李妙儿连忙道歉。
小男孩朝李妙儿笑了笑,“没事,不知者无罪。只是,凶手还没抓住。”小男孩神情低落的说。
李妙儿一下子想到小二说的事,“我之前听说这里好像有一百个女孩……”李妙儿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男孩还没听完李妙儿说的话,就已经点头了,“但是我觉得凶手不是他,他对人很好的,之前还一直分享吃的,还会给我钱,我觉得不会是他,所以我说凶手没抓到。”
听到这,三人对视一眼,李妙儿轻声安慰:“没事的,会抓出真正的凶手的,喏,姐姐买你这一筐的草药,你赶紧先回家吧,别冻坏了。”
“姐姐不用买这么多的……”小男孩还想继续跟李妙儿解释,谁料李妙儿像赶鸭子一眼,把银子塞他手里,框里的草药一抓,把框硬塞给他,“走吧走吧。”
小男孩傻傻地抱着框看着几人离去。
几人来到一家面店,准备吃完热乎乎的面再走。
“之前我和小二谈,小二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那个陈傻子应该为人是不错。”
“那这么说,这个陈傻子就是某人的替死鬼?”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三碗雪里红面条来咯!”老板端着面和红腐乳上桌,“来,这是送你们的。”
秦扶定看着面里的酸菜,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不是酸菜吗?怎么叫雪里红?”
面对秦扶定的质疑,老板笑着解释道:“可能有点小相似,这是雪菜腌制的,酸菜一般用大白菜等菜制作的带酸味的菜。”
“那不应该叫雪菜吗?怎么还叫雪里红?”秦扶定还有疑问。
这时候李妙儿出来解答,“这是它的别称,因为它的叶子会变红,所以叫它雪里红。”
听了李妙儿的解释,秦扶定终于了解了,在一旁的老板露出赞赏的目光,“小姑娘,听懂的啊!”
李妙儿这时候有些害羞,“小时候街坊邻居有种植的,所以略知一二。”
这时秦扶定又问,“老板,你送的这碟是什么东西?”
“豆腐乳。”
“还有红色的豆腐乳?”影看着都疑惑。
这时老板看向了旁边的李妙儿,“小姑娘,不知道这个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李妙儿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红色啊源于红曲米,将这些配料调成调味料之后就可以加入腌好的腐乳毛胚中,红曲米还会继续发酵,就这样生成了红腐乳。”
听到这一番解释,李妙儿成功再收获一枚迷弟。
“妙妙姐,我以前就崇拜你,那时候觉得你武功厉害,现在觉得你懂得可真多。”秦扶定不由自主的夸赞道。
影虽然不说,但是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也是这么想的。
“哎哟,你这个小姑娘知道的可真是多。”
李妙儿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没有啦,没有啦,都是一些生活常识,毕竟以前穷人家的孩子,打小就在乡下,这些肯定都知道啦!”
“你们快吃吧,再不吃面不坨也要冷了。”老板催促着大家快吃面。
“欸,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一事,就是陈傻子的事。”李妙儿顺势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