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色药液
狱医用食指弹了弹又粗又长的针头,左掌心握住红色药瓶,针尖对准橡胶瓶塞,右掌心顶住针筒发力,咯噔一声刺进药瓶。
轻拉针杆,红色药液呼噜呼噜进入针筒,很快抽干药液。
拔出针管,推动针杆,药液飙出,溅在被狱检按倒在地的徐圳身上。
好冷,像在冷库里吃雪糕,寒意不止停留在皮肤表面,也渐渐渗入骨髓里,徐圳无法想象,这样的一管药液打进自己体内会发生什么。
一名狱检拉出徐圳的右手,平铺在地上,两只手掌紧紧握住,防止注射药液时针头弹出。
徐圳长期健身,血管较之普通人更为明显,狱医没费功夫就找到主血管。
徐圳看着针头离手腕不足一寸,用尽最后一把力,两名狱检不给它机会,死死抱住他,徐圳动弹不得。
狱医很满意,针头对着徐圳主血管,往里发力,又粗又长的针头刺破皮,血肉,扎进血管。
针头进入血管瞬间,彻骨寒意涌上心头,徐圳的体温开始下降,生命体征减弱。
看着自己的身体愈加虚弱,徐圳右臂迸发出蓬勃力量,险些挣脱。
身体乱动,针头失去控制刺破血管,鲜血喷涌而出。
狱医不敢拖延,掌心上推,透明针筒里的药液减少,进入血管与血液交织在一起。
在流动的血液助推下,一股药液很快流遍徐圳全身,无所不在的寒意侵蚀徐圳肉体,他冷的打颤,身体不由自主抖动,纵使两名狱检调用所有力量,也逐渐压住不住徐圳。
片刻的功夫,徐圳嘴皮发白,汗毛起霜,头发结冰,他的体温从正常的37摄氏度骤降到不足10摄氏度,并继续下降。
当徐圳的眼珠蒙上层一冰雾时,标志着他的体温突破零下,心脏停止跳动。
死了?
狱医不愿相信,这药量他可是严格按照徐圳的体格配比的,上次使用的也是这么多,哪里出了问题?
思来想去,狱医捂住额头自责,方才他一时高兴跑去拿医药箱,无意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药箱里存放的是未经稀释的基液,此前给徐圳打的则是稀释药液。
怎么办,怎么办,狱医挠头,这下亏大了,不但失去了绝佳的容器,连药水基液也用光了。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多年的努力白费,狱医眼神坚定,看着躺在药箱底部,里面放是的各国权贵和世界级富豪梦寐以求的珍宝,也是狱医留给自己的保命底牌。
狱医抚摸半人高的医药箱,眼里尽是爱护,几十年了,他抛妻弃子,散尽家财,就是为了里面的东西,现在好不容易迎来功成名就的机会,却要以牺牲里面的东西为代价。
是放弃扬名世界、受人敬仰的机会,还是守着箱子里的东西独自苟活,狱医选择前者,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若不做出一番惊人成就,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医生抉择时,徐圳体温已下探到零下20摄氏度,其脸上布满裂纹,再不采取措施就会碎成冰渣,到时大罗金仙降临也回天乏术。
狱医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两瓶药液,一瓶浑浊不堪,仿佛刚拖完地的拖把趟出来的水。
另一瓶通体蔚蓝,如梦如幻,一眼望去仿佛要就将人拖进怅然洒,酣畅淋漓的大千世界。
狱医先将浑浊药瓶打开,把里面的液体倒在徐圳身上。
浊液一脱离瓶子,恰似沙漠突降大雨,透过徐圳周身裂痕浸入徐圳体内,不见踪影,原本寒气逼人的屋子,气温慢慢回升,从最初的滴水成冰,到呼吸冒热气,最后变得和正常屋子一样。
徐圳身上的白霜消失不见,皮肤出现弹性,心脏恢复跳动,不过他身上大量细微伤口仍在,皮肉翻卷、道道沟壑,看起来着实吓人。
狱医拇指轻按徐圳手腕,仍有股寒意,现在等不了这么多,只能硬着头皮上。
扔掉原先的注射器,狱医从药箱里拿出一根冰晶般的注射器,挑了跟最细的针头安上,抽干药瓶里的药液。
针头对准徐圳手腕上的大红点,那是粗针头留下的痕迹,沿着红点刺进去。
拇指轻推,蓝色药液流进徐圳血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该声音,徐圳的伤口开始结冰,从右手手腕蔓延至整个身体,像撒了一层厚厚的冰渣。
狱医愁闷的脸上焕发笑容,这是蓝色药液正逼出残留在徐圳体内的寒气,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苏醒过来,狱医的首要工作是见证他伟大作品的诞生。
狱医手上腕表转的飞快,转眼已是7天后,徐圳身上那层冰渣依旧如初,没有融化的迹象,狱医多天没合眼,身体早已到了极限,他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却又一下强打起精神。
不行,我不能错过这精彩的一刻,狱医从药箱里掏出一只药剂,注射进颈动脉,其精神一下变得高涨,代价是透过眼睛能看出他衰老了许多。
而同样的药剂,地上还有6只,徐圳若是再不苏醒,狱医怕是要先行西去。
就在这时,徐圳食指微微动了下,狱医激动之下,忍不住摸了下。
极致的寒冷!
莫名的热量传进徐圳食指,徐圳似僵尸般突然跳起,其眼睛死灰空洞、黯淡无光。
狱医贸然干预,引起了异变。
徐圳两眼竖起、头发直立,对着狱医龇牙咧嘴,时刻守在狱医身侧的三名狱检感知到危险,挡在狱医前方保护他。
“嚎”
徐圳仰天长叫,双手乱舞,凌空飞起撞击,三名狱检连带着狱医一同被撞飞。
狱医处在后方,暂无大恙,三名狱检不同,他们罕见的发出痛苦嘶鸣,僵尸般的徐圳是他们的天敌。
一名狱检将狱医推出门外,随后锁死房门。
黑夜,是他们的主战场。
屋内,打斗的声音越开越大,依稀可听见三根铁棍打在某坚硬物体上,随即冰渣哗哗的落一地。
“嚎”
这是徐圳的惨叫,某个物体打在地上,地面被震得摇摇晃晃,外面的狱医差点摔倒,跟着,一个巨物撞在墙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显然,这一回合徐圳赢了。
“吼、吼、吼”
三声动物吼叫同时响起,门外走廊上的灯管爆开,走廊顿时漆黑,看不到路。
远离小黑屋的大牢房,犯人们同样发现了不对,只是由于离得太远,他们并没听清是什么声响,只知道小黑屋哪里出事了。
小林三郎看着小黑屋方向,跪在地上对着墙面双掌合十,一下、两下、三下,连拍三下,这是虾夷国上古时期特有的祈祷仪式,意为呈请式神,信众有事相求。
做完呈请礼,小林三郎,双手举过头,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左边拍三下,右边拍三下,往复循环,这是献罪礼,打扰式神罪无可赦,愿以吾之信仰、换取他之命存。
徐圳现在算是他老大,徐圳若出事,小林三郎的下场好不到那里去,所以只能祈祷徐圳逢凶化吉。
比鲁不屑的看着小林三郎张牙舞爪,东大陆人就是迷信,遇到事只知求神仙拜佛,哪像他们西大陆人,遇事先求助科学。
于是,比鲁手指依次轻点前额、嘴唇、胸口,在心里默默祈祷:“主啊,让那个东大陆人接受您的洗礼吧。”
犯人们能听到声响,其他狱检也不例外,他们立马跑到小黑屋外,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呆。
三个或者说三只长满褐色甲片的莫名生物遍体鳞伤,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地上全是带血的鳞片和肉块,结合生物身上的伤口,很容易便得出,这是被动物活咬下来的。
究竟是谁,能在监狱伤到他们的同类?
狱检们围住三只莫名生物,握紧铁棍防御。
忽然,身着白大褂的狱医出现在他们眼前,说道:“试验需要,不可深究”。
狱检们不敢追问,转身抬走同伴。
狱医望着狱检离开,长舒一口气,徐圳是他的作品,他绝不容别人染指,于是赶在其他狱检们到来之前,给三名狱检注射了神经错乱的药物,因此有关徐圳的秘密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屋内,徐圳身上的冰渣已经部融化,裂痕也愈合,一切仿佛回到了7日前,当他再次苏醒,眼前却是另一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