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瓶洋酒
“哗啦啦——”
姜斐喝了太多，一摸脸颊滚烫无比，冷水扑到脸上刺激不过一瞬，很快就被热意蒸发。
“你后背拉链开了。”
洗手台旁站过来一个身高窈窕高挑的女人，她从姜斐身后经过，提醒了她一句。
姜斐今天穿的是一条拉链长裙，她歪头看去，顶端的拉链被拉下来一点点。
看到这她就狠狠翻了个白眼，肯定是那个什么苏总，喝个酒手不安分的要命。
“谢谢啊美女。”姜斐一边拉拉链，一边道谢，余光却对着镜子打量旁边的女人。
波浪长发，穿着黑色抹胸短裙，小麦色肌肤健康又带着力量感，长得特别明艳风情，这种风情又不俗气，反而让人觉得她自信张扬。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补口红，微微翘起的臀圆润饱满，细腰盈盈，身段极其妖娆妩媚。
姜斐很可耻地有流鼻血的冲动，试问，谁能不爱又高又美的大美女呢！
那女人似乎对目光很敏感，她低头看向比她矮了将近一头半的姜斐，看到她双颊坨红，挑起了眉头，“来玩的？”
被大美女搭话，姜斐受宠若惊，她叹口气：“哪能啊，来谈合作的。”
“谈合作也不要喝那么多，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女人目光微微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我酒量还行。”姜斐朝她笑笑，趁着聊天的机会沉浸下酒意。
定了会，她又吐槽道：“我就不喜欢现在这种谈生意的风气，好像除了喝酒就谈不上似得。”
那女人听了，低声冷笑：“可不是，一群肥头油耳的猪，还想吃天鹅肉。”
“你也是来谈生意的？”姜斐有些好奇。
“差不多吧。”
两人不熟悉，没聊两句就歇了场。
但姜斐真的很喜欢她这种潇洒自如的性子，腆着脸拿出二维码，对她眨巴眨巴眼睛。
“加个微信吗？我一看你就是混娱乐圈的，我是寰宇的经纪人姜斐，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合作呢。”
那女人性子如人，果真潇洒不羁，她低眸看了眼二维码，婉拒，“算了吧，有机会自然会见的。”
说完，她松松头发，礼貌笑笑离开。
姜斐心中可惜无比，但也不怪人家，毕竟上来就加好友有些唐突。
不过她似乎没否认自己是娱乐圈的，但好像没见过，可是这种有着强烈记忆点的人怎么会泯然众人呢？
应该是新人……
插曲一晃而过，姜斐回到包厢，又露出那副讨好地笑脸。
包厢里人不多，但都是大佬。
为首的卓总卓奥是欢乐传媒老总，还有一些其他传媒公司的老总，剩下的都是像姜斐一样来讨好他们的人。
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不少项目。
姜斐看中的是卓奥正在启动的一档生活综艺——《我们的悠闲时光》。
这综艺第一季邀请的嘉宾非富即贵，剧本抓马又不俗套，去年播出后收视率很高，一度飞升为综艺之王。
眼下马上要开启第二季，听说欢乐这回打算捧自己公司新人，因此这季嘉宾咖位会参差不齐。
这种高质量综艺，有收视保证，不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来，姜斐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所以今天这局，她豁出去也要争取一把。
姜斐坐在沙发一角，眯着眼看向沙发最中央的卓奥，卓奥年近三十五，没有肥头大耳，仍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只是人模狗样，到底不是好东西。
她目光又看向窝在卓奥怀里的女人，娇娇悄悄，不是乔碧曼还能是谁。
这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姜斐觉得有些反胃，但还是不动声色坐过去。
“卓总刚才我说的，您应该没忘记吧？”
“小姜说的我怎么能忘呢？恒次孩子我见过，人长得倒是不错，不过他没参加过综艺吧，参加综艺呐，没梗可不行。”
卓奥看过来，笑意不明，他是吊梢眼，狭长又精明，看人的时候总带点阴测测充满算计的感觉。
“他有梗，怎么没梗？我这里有他一些生活记录，回头我发您看看。”
“行啊。”卓奥哼哼，大手流连在乔碧曼手臂上，隐约在暗示什么。
乔碧曼心有不甘，但还是笑靥如花，笑盈盈从他怀里出来，给两人倒了杯酒，慢悠悠朝姜斐递过来。
“我们卓总平日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酒。今天卓总喝高兴了，说不定这嘉宾就是恒次的了呀。”
姜斐笑意渐淡，看向那杯酒。
人头马，纯的。喝多了估计都得睡上两天。
一看桌上的纯洋酒，包厢里的目光大多都不怀好意，意味不明，有些甚至在暗暗嘲笑她自不量力。
卓奥性子乖戾嚣张，虽然有着富豪那种爱潜规则玩女明星的坏习惯，但他更喜欢的是戏弄人。
这个心机颇深的男人最喜欢看的就是有人不择手段巴结他，巴结的高兴了，他就施舍一点好处，像在逗狗。
如今姜斐自己撞上来，不吃点苦头是回不去的。
姜斐自己心里也明白，她既打算来就没打算竖着出去，不就是喝酒吗？
她伸手拿过酒杯，直接放话：“可以，喝多少都行，只要卓总高兴。”
“可以啊小姜，女中豪杰啊。”卓奥对她的反应颇为惊喜，哈哈大笑起来。
他更加兴奋地转头打了个响指，门口站着的服务员立即过来。
“今天是28号，再给我拿27个杯子过来。”
一听这数，乔碧曼看好戏的眼神就藏不住了，她笑倒在卓奥怀里，幸灾乐祸道：“27杯，小姜你行不行？”
“就是啊，我看你一个女孩子，人漂亮年纪又轻，还不如找个男人做靠山，何必这么辛苦呢？”
“听说你和徐总有点关系，能和他搭上点关系是你运气好，依我看，你还不如直接躺平享受！”
“卓总，可别为难人小姑娘，回头喝多了往你床上赖，小乔可要生气的！”
………
一群人虎狼之词，荤素不忌，闲言碎语极其难听。
仿佛年轻漂亮的女人就该做男人羽翼下的金丝雀，在他们眼里，她们就是会为了工作出卖身体的娼妓。
实际上呢，他们自己比谁都污秽不堪。
姜斐长了记性，这回该忍还是会忍的，她全当没听见，慢条斯理扎起长发。
“放心吧诸位，喝酒我没在怕的。至于睡哪里，就不劳你们费心。”
“我就等着看了！”
卓奥给她比大拇指，转了语调又似玩笑道：“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他放过你的？你本事够大啊，回头他居然还投资了你的剧，这事可真稀奇。”
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什么风吹草动一下子就都能知道，姜斐不意外连卓奥都知道这事。
但她仍然在心中暗暗翻白眼，怎么人人都要来问她一嘴？
“那是徐总大人有大量。”姜斐官方地夸了一句徐砚舟，含糊过去立马移回正题。
“卓总，也不必拿杯子了，我直接对瓶吹，喝到你高兴。但是呢话我也先说好，这档综艺我看中了，片酬可以低、镜头可以少，但嘉宾位我势必要一个。”
在场的人多少都见过恒次，那个在选秀节目中只靠脸出道的年轻男生，当时几乎比冠军还要红。
后来签约寰宇，公司和经纪人都没有好好利用当时热度捧他，上来就让他出演耽美大ip，没想到的是马上就糊的不像样。
原先各大制作、代言朝他抛出的橄榄枝也纷纷断掉，他也逐渐被变得无名无姓。
但是呢，恒次到了姜斐手里不说脱胎换骨，一眨眼却接到洪志纲的剧，被编剧钦点男二。
那剧再小，洪志纲的为人对演员也是有要求的。
所以恒次实力怎样现在无法定夺，但至少，姜斐的能力有目共睹。
卓奥能坐到老总位置，就绝对不是个花架子，玩归玩，对待工作心中自有考量。
他不作回答，拎了三瓶人头马放到姜斐面前，“喝吧。”
轻描淡写两个字，简单粗暴。
姜斐懂了，卓奥这是同意了，但说好的喝酒也不能不喝。
姜斐第一世为了打工养活自己，什么都干过，干得最长的一份工作就是调酒师，这经历身体延过来，酒量不说差，一晚上慢慢品酒的话，两瓶洋酒还不在话下。
但这里是三瓶，三瓶喝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事到如今，必须一口气全干了，中间停一下都是折磨。
她不再忸怩，对着瓶口仰头灌下去。
一瓶下去，没几秒那张温婉动人的脸蛋已然变得更加幽红诱人，在昏暗灯光中引人遐想。
姜斐浑然不顾，更不在乎从唇间溢出的酒水顺着脖子缓缓洇湿领口，胸膛一上一下，画出优美曼妙的山峦起伏。
“喝！喝！”
她喝的又快又急，动作利落爽快，包厢里的男人们都沸腾了，使劲鼓掌，恨不得把手拍烂。
“还挺厉害。”卓奥不知是欣赏还是随口一说。
闻言，乔碧曼颇为不爽地看向出尽风头的女人，上次剧组是，这次也是，这姜斐专门跟她对着干？
她咬着牙，阴冷目光里写满妒忌不甘，事不过三，总有一天她要她好看！
姜斐可不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她喝完最后一滴，重重将酒瓶放在桌上，洒脱地用手臂擦擦嘴。
“卓总可满意？”
她强撑着喉咙里翻滚涌动的辛辣刺激感觉，摸摸整个肚子都涨了起来，腹部微凸，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啪啪啪。”卓奥佩服她，当下鼓起掌来。
“行了，我卓奥也是说话算话的，这个嘉宾位我给你了，就冲你这个毅力，我不占你便宜，片酬按照市场价来。”
成了！
姜斐察觉到酒意上涌，已经开始头晕目眩，她晃了晃身子，半讨好半开心地咧着嘴直笑。
“那我先谢过卓总，回头一定请您吃饭！喝了这么多，我就先告辞。”
“走吧。”卓奥点点头，揽了乔碧曼，嘴角勾着的笑玩味不已。
姜斐没来得及深思这个笑的意思，提着包起来的时候，被一个制片伸手按住腰，整个人便往他怀里倒去。
她本就晕乎，男人身上烟酒味混杂，还疯狂涌入鼻腔，她差点没吐出来。
那制片非但没察觉，还特地凑近她嗅嗅她身上香味，猥琐至极，“卓总让你走，我们可没让你走。”
妈的！姜斐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但她又不好发作。
她一手虚虚挡住男人凑近的头，另一手拿出手机打开界面朝他晃晃，强打起精神说道：“苏制片，你看。”
“我呢怕自己喝多了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所以在喝之前呢，就劳烦叔叔们来接我一趟，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到楼下门口了吧。”
那手机在苏制片眼前晃了几遍，上面赫然写着110三个数字，通话时间在二十分钟以前。
苏制片脸色一黑：“小姜好生厉害。”
姜斐懒得跟他废话，睨他一眼，“那还不放开？”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拉下面子，苏制片神色不太好看，有些人憋不住笑，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勾勾手指多少女人自己扑上来，就算有的人不愿意喝多了半推半就也能成，还真没见过这种野路子的。
要说他们怕警察吗？其实是一点都不怕的，可最关键的是110下面那个电话，是个娱记的电话，通话时间在110之前的一分钟。
姜斐吃饱了撑的大半夜没事干打娱记电话，摆明了就是在跟大家说她不仅提前报警了还叫了娱记过来拍新闻。
尊典有什么好拍的？那自然是如果姜斐出什么事就一起鱼死网破呗！
一旦闹大，狗仔们闻风而至，彼此都没好果子吃。
姜斐这两手准备，有点绝。
苏制片有些难堪，一把推开姜斐，恶狠狠道：“算你狠。”
狠？这叫才哪到哪，要是能发作，她非一脚踹翻他不可。
姜斐手撑在沙发上稳住身子，慢慢悠悠起身，朝众人比了个敬礼的手势。
“就不打扰大家雅兴了，再见喽～”
苏制片眼神微暗，注视着她离开这个包厢，那暗毒阴狠的目光，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