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一用物查不了
极乐宫，正殿。
场中央的梁敏，成了唯一的焦点。
水袖流云，丹衣曼妙。
舞动时艳压九霄。
摆姿时勾魂夺魄。
萧显看的眼冒绿光，口舌生津。
唯独脑子里不断盘旋一只毒蛇形象。
依此提醒自己。
这女人会要了你的命！
舞池内，裙裾飞扬的梁敏，看到这一幕，心生嘲弄。
“小皇帝，你还不是一只风流鬼！”
“哼，别以为你带着海公公，他什么都能为你检查。”
“你怕是不知道，本宫的曼陀毒，是涂抹在那女人身上的，你的海公公还敢检查吗？”
这些想法在脑海闪电般一闪而过。
她已经婀娜摇曳，翩翩而至。
宛若仙女般，发出了挑逗邀请！
萧显为了弄清楚梁敏的真实面目，极为配合地嗅着水袖追了上去。
“唉！”
海伯光见状，暗暗地捏紧拳头。
不仅是他。
远在文岚殿的薛叶儿，也遥看着歌舞升平的极乐宫，黯然叹息。
靠着冰冷的门柱，她的眸中满是忧伤。
陛下刚宠溺了自己几天，又被梁贵妃迷走了。
难道一切都是梦幻吗？
“主子，天凉了，咱们回吧！魏公公已经送来消息了，陛下今日不会来了。”
离儿和珠儿，也是泪眼婆娑，一脸黯然地轻语道。
主仆三人，情同姐妹，一悲俱悲。
薛叶儿闻言，再次幽幽一叹，回了寝宫。
“不行，我们姐妹得为小主想办法，绝不能再失宠了。”
性格刚毅的珠儿，扬起拳头，挥动几下。
离儿一怔，愕然看向她：“什么法子？”
脸色一红，珠儿凑过去附耳轻语片刻。
“呸！你真是个又坏又惹人爱的小妮子！”
离儿啐了一口，像一只受惊吓的小鹿跑进了大殿。
月色高悬。
已然到了就寝的时刻。
极乐宫的寝殿，春意盎然。
还时不时传来几阵娇笑声。
喝醉的萧显，追抱着在凤榻上打滚的梁敏。
“陛下，好了，你且住手，臣妾这就换凤袍。”
“好！”
终于等到重头戏的萧显，打了一个饱嗝。
只见梁敏起身，玉足踩地，莲步微移进了凤榻前的帘幕后。
这里俨然是一个奢侈的衣裙间。
萧显强打精神，喃喃几声。
“衣帽间？不错！朕回头也得给叶儿弄一个。”
“省的每次完事后，她都要跑很远去穿睡袍！”
盏茶时间。
帘幕一抖，露出半截白藕般的胳膊。
“陛下，臣妾来了！”
娇滴滴的声音一落，凤榻上的烛台忽地全灭了。
旖旎的怪音刚起。
坐在外面台阶上的海伯光，苦笑着用真气封住耳朵。
月亮也羞答答地躲进了乌云中。
所以他们都没有听到一阵野猫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的连廊外。
月光再次洒落，露出此人的真容。
赫然是方才穿水袖丹衣的梁敏！
一夜风流。
萧显腰酸背痛地醒来，却发现床上除了一夜暧昧的气味，早空无一人。
“哼，刚好，朕也不太想见你！”
自顾穿上龙袍，他拍着昏沉的脑袋，找到了洗漱完毕的海伯光。
主仆详谈片刻，萧显的脸色很难看。
除了女人一无所获。
难道自己身上的毒药，并非梁敏所下？
“算了，先起驾回养心殿！”
“是，陛下！”
一阵洗漱，萧显命人带着早膳。
早早地来到了文岚殿，安慰昨晚守着冷冷清清的大殿过了一夜的薛贵人。
哪曾想，两人刚吃了一半。
海伯光便附耳过来。
正是他派出的五位太监，便送来了好消息。
“陛下，昨夜奴才的眼线发现，有几个鬼祟的身影在刑部的四周环绕。”
“他们怀疑，这是对方在提前勘察地形，极有可能准备今夜动手了！”
闻言，萧显大喜，锐气十足。
“好，看来有鱼儿要上钩了。”
“海公公，您去吧，宫里的警戒，多留几个小家伙就成。”
“是，陛下！”
海伯光抖擞精神，跟着方才的小太监，出了御书房。
二人走后。
……
黑夜。
何府，密室。
何一珅紧咬牙关，一脸凝重地看着跪在地上青年。
“小荆，这件事，老爷就拜托你了。”
“记住，如今我何府上下都命悬一线，就是小莲她也会受到诛杀。”
被叫小荆的青年，一身黑色夜行衣，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请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若取不回血书，他们也只能见到我的尸首。”
“只是我死后，求老爷给小莲找一户好人家，让她过的幸福一些。”
小荆双眸的决绝，在最后一句话时被一抹柔情取代。
见状，何一珅弯腰扶起小荆，重重地抱住他。
“放心，老爷我亲自照顾她的事！”
“嗯！”
之后，小荆像是变成了一只恶隼，消失在何府。
月暗星稀，虫鸣渐消。
突然，一道黑影宛如狸猫般矫健，沿着刑部不远处的高楼屋檐跳跃。
一溜烟的功夫，就顺着梁柱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刑部。
刑部掌刑法、狱讼、奏谳、赦宥、叙复等事。
因为涉及要犯恶徒诸多，常年有三支强悍的卫营更替警戒。
且地址位于皇城和兵部之间。
一旦有异变，这两处的军营都可以迅速来支援。
所以这等地方，一般人真不可能进得去。
但小荆能做到如此风轻云淡的潜入。
足以说明他的身手，极为了得。
此时，海伯光早已到了这里，端坐于案牍室的太师椅上，闭目假寐。
耳垂翕动。
他听着外面巡逻官兵一波又一波的脚步声。
还有高举火把的灼烧声，噼里啪啦。
忽然，浑浊的眸子射出精光。
“来了！”
但随着时间，不断流逝。
海伯光灰白的眉头，再次拧成一簇。
“人走了？”
因为自方才那几声猫爪着地的响动外，他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了。
来的人绝不可能做到，在他百米之内隐藏自身气息的。
“那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对方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只为了虚晃一枪？”
与此同时。
远在皇宫高楼之上的萧显，也在屏息遥望着刑部的方向。
而梁府的大厅内。
梁冀、梁括父子也没睡着。
后者跪在地上，倔强地看着父亲。
“父亲，您是怎么断定何大人会失败？”
“因为他这两天做事太心不在焉，正好又碰上你这个十足的大笨蛋，竟然听你的建议去查看地形！”
梁冀的瞳孔内，似有火花迸射。
梁括缩了缩脖子，不服气道：“昨夜海公公压根不在，何大人不敢直接去取，怎么能怪我？”
闻言，梁冀的右手，把两枚银白铁蛋捏的咯咯作响。
“哼，说你蠢货还不自知，小皇帝要的是什么？是谁冒险行动！以不变应万变，才能无恙！”
“若非老夫有眼线，知晓今夜海伯光来到了刑部。”
“恐怕到现在，你个混账东西还把你爹蒙在鼓中吧？”
梁括讪讪道：“爹，宗令已经说了，让我们联手宰了小皇帝，你为何不同意？”
“这些日子，小皇帝一直和我们梁家对着干，要我说那一次刺杀，就该当场宰了他！”
啪！
梁冀恨铁不成钢地抽了儿子一巴掌。
“糊涂蛋！”
“你可知咱们梁家要的是什么？是位极人臣，权势滔天！”
“若是咱主动弑君，那些王爷们就会有理由像狼一般瓜分了梁家！”
“而八王爷要的是什么？是皇位！他鼓动梁家行事，是拿我们当枪使！”
嘴唇蠕动，梁括很想不服气地再说一句。
咱们梁家也可以推八王爷当皇帝，不是一样的荣华富贵？
但没说出口，因为二人同时看到。
一道冲天火光燃起。
“看来开始了，就是不知聂老能否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