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金启明只在门上敲了三下，没等里面回答，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忙什么呢？”他边往里走边问，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金灿看着他从门口进来，再到坐下。他起身从办公椅里站起来，按下桌上的电话，让秘书送了杯茶进来，然后走到沙发边，坐到了金启明对面。
知父莫若子。
金灿靠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开口就问：“您为了早上的事来的？”
金启明看着金灿，神色凝重，说：“还算不傻，什么情况？还把实验室砸了？”
金灿从沙发里坐起来，两肘搁在膝盖上，向前俯着身子，无奈地一笑，说：“您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是不小心碰到那些器皿，摔碎的。”
金启明根本不相信他，觑着眼睛，手一摆，说：“你少遮遮掩掩，上次酒会，我就觉得不对劲。”
“哪不对劲？”金灿掀眸看他。
“他蒋明泽隔着老远，专门跟我们举什么杯？”金启明说着，做了个举杯的动作，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相信金灿似地撇了一眼。
金灿被他的动作惹笑了，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口，说：“您看，人家给您面子，您还不乐意了。”
“他给我什么面子啊？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金启明又嗔他一眼。
金灿“啧”了声，说：“您看，这就是您不对了，是您一直叫着要进上流阶层，人家首富敬重您，您瞧您这态度。”
金启明知道自己儿子又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左右而言他。他睨了金灿一眼，甩了甩手，说：“你差不多可以了，老老实实交待，是不是抢人家未婚妻？”
张源这时送茶进来，正好听到金启明的话，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把茶洒在桌子上。
“你看，张源都知道。”金启明看着金灿，指着张源说。
张源一愣，倏地站了起来，乱摆着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您这都是从哪听的？”金灿又靠向沙发背，笑着问。
“还需要从哪里听么？全公司都知道了，说人家蒋明泽给未婚妻送花，你去捣乱，还说你蹲在洗手间门口，给人贴创口贴！”金启明边说下巴边往后推，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他也难以想象自己儿子会是这样一个大情种，二十八年没听说喜欢什么人，一开始直接王炸，他这老心脏也受不了。
“我没捣乱。”金灿忽然一本正经道。
金启明：……
捣没捣乱是重点么？
他摇了摇头，这坠入爱河的男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心想罢了罢了，但又不甘心地说：“虽然说人家没结婚，也没订婚，你要是喜欢，也没什么，但咱能不能换个人喜欢？偏偏要是他蒋明泽的未婚妻么？”
“那是他蒋明泽自己对外说的，她可从没承认自己是他未婚妻。”金灿看着金启明，一脸的小傲娇。
金启明看了他一眼，眼珠转了圈，怎么听着这话都不对劲，他前倾身子，捂着嘴，小声问：“她跟你说的？你们这是到什么程度了，是瞒着人家蒋明泽的么？”
“当然是她跟我说的，”金灿顿了下，才慢吞吞挤出几个句：“就说了这个。”
金启明：……
金启明被他搞得心梗都要犯了，他看着金灿，长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你这项目啊，赶紧换个人，蒋明泽这人，我是听说是惹不得的，我们得罪不起。”
“不换。”
“咦，你这孩子，这满大街都是女人，还非她不可啊？”金启明倏然坐直了身子，气的端起茶杯就往嘴边送，忽然“嘶”地一声，捂着嘴叫道：“烫死我了。”
金灿捞起沙发边的矿泉水递过去，说：“我也没见我妈走后，您找别的女人啊。”
金启明：……
敢情还是我给你竖了个好榜样呗。
金启明没他再继续纠结，放下矿泉水，说：“灿啊，爸爸的意思是如果为了一个女人，影响到集团，你得好好考虑，全集团的人都指着这份工作养家的。”
“我知道。”
金灿做事向来有分寸，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做到今天的高度，但金启明总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毕竟他家只是个小小的餐饮集团，真要有个什么，哪里抗衡得了大型集团呢。
他看着金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他叹了口气，说：“爸爸知道你有分寸，把集团放在心上。”还没等金灿回应，又说：“殷沫在隔壁休息室，你也去见见吧，就算不喜欢人家，也和人家好聚好散。”
金灿听他这么说，愣了下，前几天还在撮合自己和殷沫，天天沫沫长沫沫短的人，这又是怎么了？也不叫人沫沫了，还让他好聚好散？
不过这正合他意，他也不想知道原因，反正他也不喜欢殷沫，便点了点头，说：“好的。”
殷沫被秘书带进休息室后，坐了一会，实在等的无聊，就转了出去。
这一整层只有总裁办公室和会议室，实在没什么可逛的，殷沫又转回了休息室，刚走到休息室和秘书前台相连的拐脚处时，忽然听到几个秘书的笑声，声音不大不小，隐约听到什么金灿，什么michel，然后又是一阵笑声，她默默地停下了脚步。
总裁办这些小姑娘，聊的火热，总裁办是八卦最多的地方，殷沫当然清楚这一点，她想着，身子不自觉地贴了过去。
“真的好羡慕michel哦，金总给她贴创口贴诶。”一个秘书十指交扣，捧在胸前，歪着头，两眼里迸射出爱慕的火花。
“金总这算是官宣么？一点都不遮眼啊，好多人看到了，就差给拍下来。”另一个秘书激动地说。
“小点声，这怕是咱们金总一厢情愿，人家michel有未婚夫啊，就是那个蒋氏集团的蒋明泽，今天早上还来送花了。”
“真羡慕michel啊，两个男人都为她倾倒，这样的男人给我来两打！”
“那也还是羡慕。又没结婚，谁知道michel最后会选谁啊，反正我想要金总也给我贴创口贴。”
女孩话落，一阵呕吐声。
然后又有人接着说了。
“话说，咱们金总真的跟蒋明泽干了一架么？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实验室里砸的一团乱，地上全是药水和玻璃渣，特别吓人。”
“有没有男人为了我打一架的？真羡慕michel。”
“切，你有人家好看不？”
“哼，想想不行啊？”
“话说你们站谁？其实我觉得蒋明泽长的也很帅，但是和咱们老板一比呢，还是不行，咱们金总痞痞的，坏里透着点顽皮，哪个女人拒绝得了哦，嘿嘿，蒋明泽嘛，太正了。”
“我站金总！”
“我也！”
“我也！”
接着又是一阵细小的咯咯笑声。
殷沫站在墙边，气的全身发抖，扶着墙的手指按压的泛了白，她只知道米开朗早上在au集团，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想起刚才米开朗的样子，理智沉着，宠辱不变，这样的女人居然得到两个顶级男人的爱，凭什么？
她殷沫哪里比不上米开朗，为什么金灿偏不选她，为什么？殷沫在心里无数遍地质问，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盯着地面的眼里又泛起火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您可以进去了。”
殷沫一抬头，就看到秘书一张温柔舒展的脸，笑眼弯弯，她十分不悦地皱了下眉。
秘书愣了下，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自在地说：“金总请您进去。”说完，侧过身，比了个请的动作。
殷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前走了出去。
秘书把殷沫送进办公室后，一路小跑地回到了前台，捂着胸口说：“太吓人了，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等会送茶，我不去了。”
秘书主管模样的人笑了下，说；“就这点胆子，还站金总和michel？看不出她是来干什么的？”
秘书们：……
殷沫进去办公室的时候，金启明已经离开了，
她站在门口，打量着办公室，不往里迈一步。
金灿办公室一点也不气派，简约的很，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一排书柜，清一色的黑色，对面是整面的落地窗，午后的阳光已经退到了墙角，窗前一排的绿植是这间办公室的第二种颜色。
金灿走到沙发边，看了她一眼，指了下对面的沙发，说：“请坐。”
殷沫走过去，坐了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金灿看着她问。
找他有什么事？开口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疏离感十足的问话，殷沫在压着怒气，笑了下，说：“我们怎么说也是相亲的关系，来找你，不一定得有事吧？”
金灿低头一笑，抬起头，说：“对不起，那是我没说清楚，我有喜欢的人。”
殷沫整张脸瞬间僵硬，血液倒流，她压着紊乱的气息，强凹出一个笑，问：“是米开朗吗？”
“嗯。”金灿也没否认，承认的极快。
这时，办公室门敲响，秘书主管端着一杯茶进来，放在茶几上，朝殷沫做了个请的动作，起身，跟金灿颔首，退出了办公室。
“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么？”
金灿刚要起身回办公桌，忽然听到殷沫开口，他转头看向殷沫，就见那女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金灿又坐了回去，笑着问：“什么样的人？”
“你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喜欢她？”
金灿笑了下，说：“所以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跟歹徒打架，知道么？这哪里有半点名媛的影子？”殷沫仰着头，不屑道。
“还有呢？”
“她有未婚夫，还和你不清不楚，算什么意思？”
“嗯，还有吗？”
“她，她，”殷沫她了半天也再说不出个什么，便改口道：“就这些还不够吗？”
“够了，喜欢一个人足够了。”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殷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金灿看着她问。
殷沫盯着金灿，想着金灿刚才的那句话，满眼猩红。
金灿见她也不说话，便说：“殷小姐，不好意思，我还有个会。”
殷沫蹭地一下站起来，紧盯着金灿，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拿起包就往外跑了。她没有一刻停留，风一样的从前台前跑过，在电梯口，又听到前台秘书的声音。
“就是刚才在楼下要见金总，金总说不认识的啊。”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脸色不太好。”
“应该是喜欢金总，被拒绝了吧。”
“嘘，小点声，不过拒绝就拒绝呗，这世界男人多的是。”
“可金总只有一个啊。”
殷沫冷笑一声，眼梢划过一抹寒光，踏进了电梯。
米开朗依旧每天早上在au集团，下午在青禾，唯一的变化是每天早上都有一份早餐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今天是鸡蛋卷，小番茄，明天是三明治，酸奶，后天是蔬菜饼和咖啡，每天不重样，米开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放的。
前几天，米开朗总是看一眼就推到一边。今天她打开后并没有马上合上，而是盯着里面的羊角包和猕猴桃看了好一会，鬼使神差地拿出羊角包咬了一口，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个羊角包。
居然还挺好吃。
米开朗看着空了一块的饭盒，愣了下，又想反正已经吃了，就再多吃点吧，接着又吃了两块猕猴桃，才合上饭盒推到了一边。
中午金灿来拿饭盒的时候，看到里面少了一个羊角包和几片猕猴桃，他看着饭盒，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紧接着几天，都是如此。
这天早上，米开朗慌忙赶到au集团，明天就是许倾的画展，这几天她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天旋地转，一进门看到饭盒，想都没想，拎过来打开就用手拿出来，扔进了嘴里。
“早饭一定要吃，对身体好。”
米开朗正鼓着腮，像个仓鼠一样，听到说话声，手上一顿，愣了一秒，下一秒，捂着嘴，猛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