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叛变的代价
“小子，你心里其实是生气的吧？气我不该连你也算计在内。”
坐在车上，秦渊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只看见两侧路灯飞速倒退，然后就听见纳兰清尘忽然这样问他。
“嗯，是有点。”秦渊点点头，实话实说。
他是个性格冷淡的人，朋友寥寥……准确来说，到目前为止，只有柳如画和纳兰奕。
平时都是以冷漠示人，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比如与敌人周旋，才会愿意多说些话。
而对于纳兰清尘，秦渊一直视他为长辈，因为珍惜他像父亲一般的溺爱，所以并不想直接将心里的怨气表现出来。
秦渊他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
无论放在前世今生，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你应该也猜到了，纳兰清风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刻意纵容的结果。”
纳兰清尘开着车，一辆十分拉风的军用猛士，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抽出香烟递给秦渊，被他拒绝，便自己点燃抽了起来。
“矿主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并不难猜。”秦渊笑容玩味。
“精于算计，这并非正面评价。”纳兰清尘笑了笑，“但我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没办法，你不算计别人，就会被别人算计。和平年代如此，乱世之中更是如此。”
“是的。”秦渊道。
“纳兰清风本事不够，野心不小，我不能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可是碍于宗族血脉，只能养虎为患。本想着如果他能及时醒悟，倒不是不能让他安度一生。”
秦渊默不作声，静静听着纳兰清尘讲下去。
“结果你也看到了，不过就是自认为掌握了几个矿场，收买了一些我的手下，就敢膨胀成这样。这种蠢货留他一命，我都觉得是在浪费粮食。”
秦渊想到自己也很不喜欢蠢货，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待会儿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让这蠢货彻底绝望的。”
纳兰清尘目视前方，微微眯眼，整个人的匪气，在这一瞬间尽显无余。
“你想给我说的，不是这些吧？”
秦渊偏过头看纳兰清尘。
纳兰清尘点了点头：“你知道神明缉捕司，为什么会容忍一个七阶药剂师回到天族吗？”
“矿主知道？”秦渊对这个话题极感兴趣。
没想到纳兰清尘却只是说道：“知道一点，不多，加上一些猜测，也只是能窥得一二。总之你这次穿越丛林，风险极大，不止有来自天族的威胁，那唐三敢明目张胆杀入麒麟矿区，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真当他也是蠢货？”
秦渊默默思考着。
纳兰清尘弹掉烟灰，又猛吸一口，“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消息，肯定会让你拒绝这次出行，虽然以你的倔牛脾气，也未必会听我的。”
“我对药剂师的天赋很感兴趣。”秦渊如实说道。
“嗯，这很符合你的风格。”纳兰清风笑着看向秦渊，“虽千万人，吾往矣！是吗？”
秦渊略微尴尬地挠挠鼻尖。
纳兰清尘忽然严肃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他纳兰清风既然是个蠢货，又是怎么能一步步做大做强？我只是放纵他而已，可没有自掘坟墓。”
“原本是没想过的，不过听矿主这样一说，倒也并不难猜。”秦渊挑了挑眉。
“人人都说我是麒麟矿区的土皇帝，但皇帝哪有那么好当。十二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每天醒来睁开眼，首要考虑的，就是无数人的吃饭问题，还要时常防备异兽入侵。”
纳兰清尘丢掉烟蒂，眼神里有一丝疲惫，“除了这些，明里暗里，还有许多人想要将我干掉。神明缉捕司，矿管局……整个荒墟从上到下，无数人巴不得我有朝一日横尸街头。”
“这不正常么？谁让纳兰家这么豪富，放在激流勇进的时代，是要被斗地主的。”
秦渊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
“那可不。”纳兰清尘笑了笑，笑得格外忧伤，“所以我夫人死在了他们手里，而我还要装作一无所知。没办法，谁叫我纳兰清尘斗不过人家。既斗不过，也不敢斗。”
秦渊道：“那可未必，今次矿主不就打算给那些人来个下马威？”
“没错！区区纳兰清风算什么。”纳兰清尘释放出一股凶悍的王者气场，“我要让那些人睁开眼好好看看，麒麟矿区是我纳兰家的麒麟矿区，凡是胆敢染指者，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矿主叫上我，是有事要办？”秦渊猜测道。
“并没有。”纳兰清风松懈地靠着座椅，“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我家那个孽畜不在，只能和未来女婿一吐为快。”
“我谢谢您嘞。”秦渊翻个白眼儿，“天底下也有您这种当爹的，女儿才多大，您也不怕遭人笑话。”
“无妨，以我纳兰家的财力，帮你再养个两三……四五六七八年毫不费力。至于说当爹嘛，反正大白菜总是要被猪拱的，早几年晚几年，其实都一样，哪个当爹的不想找个乘龙快婿？”
秦渊无言以对，默默地抽抽唇角。
但很快琢磨过来，黑着脸道：“我像猪？”
“比喻，比喻。你小子是我见过的唯二美少年，配我家闺女毫无问题。”
大概是心情转好，纳兰清尘忽然就变得很不正经。
但秦渊的关注点不在这上头，“还有一个是谁？”
纳兰清尘用手比着“八”字，放在自己下巴处，看向秦渊，“正是鄙人。”
秦渊：“→_→”
“你小子别瞪眼，可知我年轻的时候，有多受女人喜欢？不是吹牛哔，就算我破衣烂衫，只需要往街上一杵，也能吸引无数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说着说着，纳兰清尘忽然一阵黯然神伤，幽幽地叹了口气，“后来啊，就和夫人结了婚，生了如画，又生了奕儿……此时想来，夫人已经离我而去很多年了啊。”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秦渊也莫名的伤感起来。
谈话间，车子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几分钟后。
秦渊跟随纳兰清尘走进一间广阔明亮的房间。
踏进房门，纳兰清尘便立时威严气盛，令得房间里的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只顾埋头干活。
两人来到一处平台，纳兰清尘拿起话筒，只一瞬间，杀意毕现，高声下令道：“凡参与此次叛变者，夷灭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