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结发受长生
程植经历过二十一场战斗，在第二次战争之前，他就作为雇佣军参加了冲鱼岛的丛林战_争。
昔日的战友所剩无几，活下来的都已身心俱疲，那些战友，不是加入他的队伍，就是成为了他的对手。
他有一次被米国巴雷特狙击枪打穿了右胛，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余生要靠一只手臂生活的时候，他奇迹般的恢复了。
这要感射巴雷特强大的穿透力，没有造成更大面积伤害。
他抛弃了胸前的花环，回到祖国，他认为的，作为一名军人，如果没有为祖国而战，那是不完美的。
可是强大的祖国只是在秣兵历马，他也只能等待机遇，投入了军队，从一名士兵做起。
他觉得自己，必须经历战争的洗礼，否则了无生趣。
如果把他人生的轨迹跟魏啸天对比一下，就会发现二人如此的相像，一个在军队，一个在商场。
他没有多少亲近的人，只有一个姐姐，远嫁大洋国，这真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关系。
当姐姐在彼岸呼吸所谓自_由的空气的之时，她的弟弟却在与对方扶持的敌人进行作战。
他一生最好的荣光就是救了一个小女孩，并潜心培养她，正当她欣欣向荣，前程一片似锦的时候，丧尸来了。
因为他的职务，以及自律，和异于常人的思维，他幸运的逃脱了蓝海之星的诱惑。
这女孩，在他接手军队的那一刻，就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他教给了她一切，唯独在情感这一块，他忽视了，可能也是刻意为之，两个人如果相处久了，尤其男女之间，很容易产生依恋。
这不好，太重感情就会有太多绑缚，会让一个人的专注度被外因影响，心生顾虑，甚至对目前的状态产生怀疑。
他们必须保持一致，才能无往而不利。
现在，程植站在窗前，远方的广场老师和学生们，为了便于对枯燥农业的兴趣，扎了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张开手臂，被风一吹，左右摇摆着，另眼一看，就像上演一出活的滑稽小品。
现在的生活真像一出闹剧。
程植收回目光，许悠也倚在窗前，没有说话，却有着深深的对抗感。
在众多老领_导一致协商后，他们对陈西杀掉王昌一案，进行了详尽的辩论，最终陈西被电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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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悠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程植很了解她，她越沉默，就是越抵触一件事。
陈西这次被绑在椅子上，跟之前一样，之不同的，是一张铁椅，更确切的说，是一张电椅。
陈西对执刑的上尉李漠说: “你不用这样紧张，我还能吃了你吗？”
李漠手上一哆嗦，陈西又说: “点支烟给我。”
他吸了一口烟，刑室内烟雾缭绕，值岗的小伙子们紧张拘谨。
其实他们也不明白，几天前的英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叛_国者，有很多士兵见过他的超级能力，心底如临大敌，生怕这个超能者突然爆发。
拿他们出气。
但他们不知道的，这个人早就变回正常人，而且也没有什么想法，他一脸颓废，生有何欢，死又何惧的表情。
十年前他就曾经历过这种感受，但十年后他比过去更悲恸了。这次他连人的资格都被剥_夺了，你说可乐不可乐。
简直是非常可乐。
但是想起那把横在脖颈上的小刀，他一阵心塞，“其实我又算个什么？”
“你以为你们曾经同生共死过，就成为肝胆相照了。其实那只是特殊情况下不得已的选择，没有我他们也活不了，可是我竟然信了。”
“她也没承诺什么，不就是给了你几次好脸色，你就觉得应该幸福了，幸福是什么？”
“看看他们，这些自诩为善良的人，幸福就是关在一间大鸽子笼里，受苦挨饿但能活着。”
他现在又有些后悔了，没有人会为你的冲动买单。
他继续问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间就万念俱灰了，这不是背叛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还不能以这个词来形容。
那是什么？
孤单！陈西忽然明白了，就是这几年在满是丧尸的世界行走的孤独，荒凉的孤独太折磨人了，也许开始你还不觉得。
当有了志同道合可以托付的朋友，只有经历过孤独的人，才知道友情是多么弥足珍贵。
而他这种绝望，就是来自友情被出卖的失望，而他，却从没想过对朋友下手。
他们四个人，是真正的，可以为对方挡子弹的友谊，在这个人心向背的世界，就像钻石一样稀少，坚不可摧。
可是，许悠，她破坏了。
陈西在胡思乱想着，另一间禁室内，小妖和郑玩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许悠的关系，程植只是收缴了他俩的枪械，将二人禁闭起来。
任凭小妖用力骂着，她喊道: “你们这些龟_儿子，忘了哪个救了你们，还装模作样的判死_刑，最好把我也毙了，不然老……”
她看了旁边郑玩一眼，老娘二字咽了回去: “我跟你们没玩。”
她骂的起劲，郑玩砸门打着拍子，看守的士兵们也不敢接茬，他们好像底气也不是那么的足。
在聆听了六位老领导的意见后，六位领_导都是与王昌同病相怜的人，兔死狐悲的感觉想必是有的，他们把这怨恨都注入在陈西身上。
“那就这样决定了。”
“不错，我的意见，早点执行，我们想好了，遵循过去的刑_法，用电_刑”。一名老领导说道。
枪b这种死x方式当初已经废除，老领导们都是遗老，对囯傢_机器执行的依据，仍念念不忘。
“好吧，那我们就还用電x。”程植玩味的笑了。
傍晚的天空多好啊，蔷薇花开，铁网外面绿草悠悠，许悠感觉又回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把小刀插回了发髻里，现在她又抽了出来，握在手里，刀锋太快，一不小心割出一道血痕。
她固然性格坚强，但却永远这样孤单，曾很长时间，这把刀像是她的慰籍。
“你看看我现在什么样子了。”她对自己说。夕阳在星火大厦的反光里摇摇欲坠。
而明天会是一个怎样的明天。
种玉米的孩子们都回屋了，这里正在戒严，没有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还以为又是习以为常的演习。
她忽然想起跟陈西，二人在一起赶路的日子里，那样的时光里，他送给了她一朵兰花，以后再没人送给你了。
有些事想起来就像梦境一样。
而她，像无意识一般，对一切都无知无觉，陈西是怎么异变的，在丧尸大军中，他为她挡住了丧尸的牙齿，不然，她现在已经和铁网外的咆哮帝一个模样。
她去食堂吃了一点食物，肉松饼和罗宋汤，坐在室外一张木椅上，路过的士兵向她打招呼，她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想起了大潘，在被雇佣兵押解的路上，大潘被魏啸天的手下胖子打爆了。
大潘当时哼着一首歌: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每天煮一棵，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代表就不会死亡。
她哼起了那首歌，她的歌喉比小妖也强不了多少。
马上就要行刑了，现场由六位老领_导主持，程植不知道去哪了。
老领导好久没这样行使权力了，这让他们都带着一点小兴奋，甚至他们隐隐有一种能接任王昌位子的幻觉。
陈西坐在电椅上，眼睛被蒙上，电椅上面的昏灯打出一道亮光，六个老家伙隔着桌子靠墙而坐。
仪式感有些简陋，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为了标榜程序的公正性，他们象征性的问了陈西一些问题。
陈西没有明确的回答，只向上尉李漠又要了一根烟。
六位领导进行最后一道程序，发起投票，当每个人都有投_票权的时候，一定是对发起者有利的。
投票一致通过。
上尉李漠是执行人，他等了两分钟，让陈西把烟抽完，他看了看窗外。
黑夜里的鸟从十四区上空掠过，铁网外的丧尸们又活跃了起来，它们当然不知道在这两天里人类世界又起了一次内哄。
它们把头靠在铁网上，看着大厦明灭闪烁的灯光，嫉恨般的咆哮着。
时代更迭，杀人者死。
李漠手握住电闸，便要向上推动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