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天鹅
先知被陈西这突如其来的杀伤力吓着了，这明明是只丧尸，有丧尸的气息，却在帮人类在做事。
像一颗炮弹，到哪，哪里就倒了一大片。
先知忽然明白过来，这既不是人，也不是丧尸，这是什么，人和丧尸的综合体，
不容先知多想了，擒贼先擒王，陈西电石火花之间，已到了它的面前。
其实先知并没有像人类想的那么腹黑，人类把它高估了。
它也没有把人类灭绝那种崇高的观念，只是想炫耀一下力量，并不指望这些力量就能把如何如何。
充其量它顶多是占地盘的想法，天性的行为使然，一切都是本能多了一点智商加成，这些行动如果与人类置换一下，丧尸早就被杀得一个不留。
不信你看，在人类占主导的世界中，有多少物种灭绝，多少物种活得噤若寒蝉，要说到贪婪，没有比人性更贪婪的了。
所以，你不要觉得这些丧尸有多厉害，厉害的只是其强大的不死之身，这才是竞争中无往不利的法宝。
为何要显示力量，这是为了告诉对方我的生存空间还不够，你还要往外让一让，如果想生存，活下去，就要以我为中心。
这其实是一种朴素的本能反应，草原上的食肉动物和食草的，在没有外因介入下，活得相安无事，而这外因就是持枪握棒的掠夺者，因为他们，很多时候不光赶尽，还要杀绝。
在本质上，一只丧尸和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人类的另一个版本，延续而已。
所以有一天，如果一只丧尸和人并肩而行，你不要感到奇怪。
进化的标准是什么，谁说进化是有方向的，进化就是: 以牺牲少数为目的，来换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才是真正意义的进化。
所谓高级，根本没有意义，什么是高级，什么就是低级，这是人类赋予的概念。
真正的进化，只是: 适者生存。
人类真的是适者生存吗，可是温度高了一两度，你就不受不了了，你不是那个适者，真正的适者是那些微小生物。
丧尸就是这些微观生物的宿主，它们感染了丧尸，并为己用，也许它们还是最原始的，但并不代表高级就能统治一切。
这种最低级的生物，所谓进化的最底层，在另一个二维世界活得有声有色，你们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岂不知它们却在反噬你的一饮一啄。
这不是已经设计好了的塔形台阶，而是坎坷不平的高山低谷，基因才是背后的推手。
当然，先知它不明白这些，虽然它叫先知，那是小妖给它起的，充其量它还只是一只残存点脑性的活死人而已。
看到陈西玄幻般的站立在了它的面前，老丧尸的嘴有点哆嗦，想要解释几句，大家是同类，要和睦相处的。
丧尸不打丧尸。
但陈西不容它的解释，一把将它的头盔薅了下来。
这动作有点快，陈西当时想的是追击它，心念一动，便到了先知的跟前。
自己都措手不及，打了一个趔趄，一脚将前来护驾的，以丧尸散打运动员健将踢出去老远。
先知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虚无，永生不代表就不会死，捏碎了你的头，你连稀的都喝不上了。
许悠他们这时也跟了上来，丧尸的进攻暂时停歇，在陈西突如其来的巨大武力值威慑下，双方都有点畏惧。
小妖天神一般的看着他，并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胳膊的肌肉，眼神充满了崇拜。
“原来被连续咬几下是这种感觉，飞仙了。”
说完怪异的看了陈西几眼，怕他的力量膨胀到不认识自己人，还好，除了力气大了些，陈西还是那个陈西。
“我们还要继续打吗？”陈西问先知。
“不，不打了。”丧尸爸爸会说人话，而且还很順溜。
突然间陈西不知道怎样处置先知，杀了它，周边几千万的丧尸在看着，它的儿孙们，你真以为一个超人就能对付得了这么多。
超人也是人，他又不是上帝，只是把内裤穿反了。
许悠也不想让先知就这样完了，虽然现在陈西暂时异化，但一个人再厉害，面对几千万丧尸，也是远远不够的。
她需要暂时放下彼此的仇怨，需要先知做一些事，那就是让所有的丧尸撤离。
她就这样对先知说了，先知连忙点头。
只要不爆头，咋样都行。
其实许悠也知道，这些丧尸未必都是在听它的，很多丧尸都是随大流，有的甚至对人与丧尸的战争都一无所知。
反正战争多数情况下也就是那么回事，都是上面搞的，不打仗它们还是要占地盘，不与人占，就是跟自己丧尸占。
对它们来说，只是本能罢了，不求生，更不会求死。
陈西慢慢把手从先知头上放下。
老家伙其实怕极了，好不容易熬上了元_首位置，活着的时候它得不到这些，现在总算得到了。
越得不到的在得到后，必会视若珍宝。
先知嗬嗬叫着，瞧健将和下面的丧尸比划着，健将一时半会还没弄明白意思。
小妖嫌先知动作太迟顿，让老丧尸上一边，她伸出手连叫带比划，她会丧尸语言，她可比先知表达的清晰多了。
健将明白了，好像有点心有不甘，像狗一样瞧上面吼了两嗓子。
小妖秀了秀肌肉，又指了指陈西，这可是战神，又向健将嚎了两声。
意思很明显，你不服你上啊。
健将秒怂了，它揍丧尸还行，自己可不想挨揍。
可是丧尸们依旧乌压压的呆在原地，老丧尸不动，它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动。
这并不是说丧尸要救先知，实在是这些丧尸习惯了有被领导，才能做一些事情，如果现在出来一个领头的，它们也会跟着走的。
可有头脑的丧尸只有先知一个，它不走，丧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许悠看着陈西，明白只有先知先走，这占据了整个平原的丧尸才会散开。
陈西低声说: “不行放了它？”
许悠沉吟一下，如果放开，再乱了怎么办，他们现在处于丧尸的中心，四周全是让人作呕的人头。
这个老丧尸又狡猾的很。
小妖说我有办法，她爬上了炮膛。
陈西学小妖的样子，拽着先知也爬了上去。
小妖“乌拉”一声，好似她是领导者一样。
先知不尴不尬地挥着手，也乌拉的叫着，只是声音不太好听，带着哭腔，听着好像在喊: 苦啊。
程植本来已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战局已经注定，对于深陷于丧尸阵中的许悠，他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
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能权衡利弊，许悠是他的妹妹还是学生，但这时如果让他选择，在他所认同的个体与群体之间。
他会选择后者。
就在这时候，他也看到了丧尸的阵脚大乱，看到陈西如天神下凡。
这个男人，哦，也许该称呼他半个丧尸才对。也不对，他到底算什么。
这是一个极具威胁的武器，或者说别的什么，无法定义，看到陈西杀伐如入无人之境。这是怎么回事？
程植并没有因为一次胜利在望，而感到轻松，反而眉头紧锁。
这个人如果以后掌控不好，不能为己所用，谁得到他，谁的扩张无疑是倍增。
这是个人才资源匮乏的时代，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如果谁研究明白他能力爆涨的源头，那将决定以后的命运。
大炮在丧尸的推搡下，又向相反的方向而去，来的时候何其风光，走的时候
其实也风光。
丧尸们并没有什么胜败的概念，这反而成了无欲则刚的正确注脚。
许悠悄声对陈西说: “我们总不能老跟着他呀”
陈西一时也没有办法: “那怎么办？”
小妖说: “毙了它。”
先知畏惧地看着她，小妖怕它听明白了，垂死变卦，心虚的说: “没有说你。”
“我说他的。”一指郑玩。
陈西拎着老丧尸，在丧尸中间，如君临天下一般，领着这群丧尸，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在中间监督着。
眼前的丧尸渐渐少了，没那么多了。
他们觉得剩下的这些已不足为患，陈西把手又放到老丧尸头上。
先知有点体若筛糠，人类不讲信用。
许悠忽然制止了陈西的动作
杀了一个先知，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
“那有了第二个岂不更糟？”陈西反驳道。
“正好让它们相互残杀吧，这和自然法则一样，强者为王。”
许悠感觉程植也会是这个意思，程植怎么想的，她就会怎么去做。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跟陈西说的，
他们是战友，一起出生入死，但还不能说就是自己人，知己有时也可能在彼此的对立面。
她默默想着，和程植一样，以后如何跟陈西相处，这人现在就像一颗行走的原子弹，用的不好，随时会炸。
她想起一句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现在早没有江湖了，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末日世界，我可以相信你，甚至为你挡子弹，但我有我的原则，这是环境强加的。
许悠忽然觉得很讨厌自己，为什么每次危险解除后，她总会对陈西起算计之心，明明生死与共的两个人，但最后，却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老丧尸走远了，这时它才敢回头叫了一声: “我还会回来的。”
喊完之后，它似曾觉得，好像什么时候也喊过这么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