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责任在你
“云姑娘，傅小姐的嫁衣……坏了。”白娘子一进来就丢下一个大雷。
云伊人正在拨算盘，忽然听到这个，顿时一怔，把之前算的数都给忘光了。
来不及纠结，她手掌按在算盘上，“你说什么”
白娘子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云姑娘，你先随我去县衙看看吧，那嫁衣……”
云伊人蹙眉，不能理解，“你先冷静一下，我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在工作呢，下午也就罢了，这还在上午，她走不开的。
白娘子酝酿一下，总算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今天去县衙给傅小姐缝嫁衣，打算把腰身收一收，结果不知道什么情况，那嫁衣一拉，直接劈开了。”
云伊人问:“劈开了”
白娘子嗯了一声，“从腰身那里，直接劈出一道长口子，看上去像是布料不佳，被撕开的。”
很多布帛都是平纹织法，这种织法让布料看起来平顺柔滑，但如果找到点，很容易撕开。
但能用来给傅绵做嫁衣的布，哪是简单的布，即便是绸缎，也因为天冷，特意找的厚实绸缎，哪是那么容易撕开的。
云伊人微微蹙眉:“我记得我们昨天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何止，这匹布料都是她们精挑细选的，别的不行，质量绝对上乘，怎么可能一碰就裂开。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娘子苦笑一声，“实话说，若非那刺绣还是原样，我都以为布料是被调换了，云姑娘，你不晓得，那布料我一上手，就拽开了，好像是放了多少年的老布一样，脆的一碰就破。”
“老布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破，除非经受风吹日晒，又受潮了，织线糟掉了才会这样。”云伊人很严谨。
白娘子很苦涩，“您就别开这玩笑了。”
云伊人心情也不太好，问道，“傅绵怎么说”
“傅小姐大怒，这会儿还在发火呢。”这才是白娘子最为难的地方，“我瞧着，她是觉得我们做事不尽心，想收回银子。”
云伊人脸色一淡，不太高兴，“钱货两清，她昨天亲手验的货，现在就想反悔”
白娘子心中苦涩极了，只道，“不然您还是跟我去县衙看看吧。”
“那嫁衣……”白娘子抹了把脸，“实话实说，我看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弥补。”
“不能直接缝上”
“不行。”白娘子摇头，“地方不够，只能从里面缝，但那样缝的话，收腰线不对称，没有美感，傅小姐不太乐意。”
言下之意，想请云伊人过去看看，最好能想法子补好。
没有办法，云伊人只好请假过去。
路上，云伊人问起布料情况。
“按照你的经验，那嫁衣为什么会突然裂开”
白娘子抿唇不语。
她没有这种经验，但照她的想法，肯定是有人动过那个嫁衣，不然不会这样。
昨天还好好的。
想起傅绵那个喜欢衣服的样子，云伊人问道，“如果试多了，又没有分寸，是否能导致布料变薄”
“不大可能。”白娘子道，“除非傅小姐穿着嫁衣睡觉了，滚了一夜，压到旁边绣样子了，不然不会这样。”而且即便是那样，除非动作非常暴力，不然不可能让布料损坏至此。
“那你想是什么原因”
白娘子想不出来，只道:“我只是觉得那布料实在脆弱的不正常，便是我浆洗了三年的衣服，也没有脆弱成这样的。”
云伊人深深叹口气。
白娘子比她还想叹气，毕竟她努力了那么多天，钱也已经拿到手了，分明该结束的事情，现在却……
云伊人:“赚钱好难。”
白娘子深以为然，叹气道，“只希望傅小姐好说话，看在我们努力这么多天的份上，不要毁约。”
她一点都不想将钱退回去。
云伊人比她还不想，因为银子她已经还给叶青，此刻是很贫穷的状态。
俩人从后面进入县衙，穿过院子，还没到地方，就听到里面传来谩骂指责的声音。
脚步一顿，继续往里走。
刚进门，就瞧见地上摔了一地的瓷片，屋内丫鬟惶恐不安，显然其主人气的不轻。
“云伊人!”见到她来，刚将情绪平复下来傅绵瞬间激动的站起来，“你竟然还敢过来!”
“没有什么不敢的。”云伊人表情平淡，小心避过地面瓷器，没有多关注她的情绪，直接问道，“嫁衣呢？”
“扔了。”
云伊人面色微冷，抬目看她。
“怎么。”傅绵对上她的目光，一手抓着桌角，冷笑一声，“你将嫁衣做成那个样子，还真想我穿上”
“昨日验货，你并未发现不对。”
“那是因为我信任你!”傅绵一拍桌子，“我哪里想得到你这人如此歹毒，竟给我做成那样一套嫁衣出来，你是诚心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出嫁时候，嫁衣忽然裂开，恐怕傅家的脸都被她丢尽，日后都不能出门见人了。
“不是。”云伊人否认。
“那你给我解释!”傅绵表情狰狞，摆明了不信。
满怀惊喜骤然落空，她现在想杀了云伊人的心都有。
云伊人:“我先看看嫁衣。”
见她不动，云伊人眉毛微蹙，“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丢了。”
一百两银子呢，便是再愤怒也不该如此，万一还能拯救呢。
傅绵没说话，冷哼一声，示意丫鬟将嫁衣拿出来。
“再晚一步，你这脏污东西都会被我丢进火里烧的一干二净。”
“那我该庆幸一下，我来的还算快。”云伊人扯了扯唇角，却没有什么笑意。
嫁衣被毁，平白挨骂，她心里也憋着一腔火气。
“云姑娘。”丫鬟将嫁衣抱出来，搭在自己身上，让她更清晰的看到那道长长的口子。
红色嫁衣颜色重，口子又平滑，若不刻意展示，很难第一眼看到。
云伊人上手摸了摸，发现口子是从腰身往下的口子，破的地方很巧，长有三寸左右，左右都是刺绣，最下面若非也有刺绣横亘，恐怕还要裂下去。
她摸不出什么来，毕竟不是内行。
索性拿起袖子，找准角度，直接用力一撕……没撕动。
不是布料的问题。
“你在做什么？”傅绵被她这动作惊呆了，瞬间站起来，“你还嫌它破的不够严重吗？”
“检查一下布料而已。”云伊人站起来，“但现在看，布料显然是没有问题的。”
“同一块布，而且是新布，不可能有的结实的撕不烂，有的一碰就破。”云伊人淡淡道，“何况真要是很容易破的话，白娘子在往上不断绣东西的时候就该发现了。”
“但我们昨天仔细检查过，并未发现不对。”
她抬目，一双漂亮的眸子静静看着傅绵，“所以责任很大可能在你……”
“傅绵，你对这套嫁衣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