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点面子
“白娘子。”掌柜一出来，就笑容满面，拉着白娘子的手道，“我可期盼您多时了。”
“掌柜夸张了。”白娘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是白娘子的新绣作”掌柜目光已经盯住那副绣作，上面轻手摸了摸，叹道，“白娘子手艺还是如此精湛，这整个临江县，怕是不会再有人高过你去了。”
“掌柜谬赞。”白娘子脸色一正，看了云伊人一眼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只是占着多学些年份的便宜罢了。”
“须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
云伊人，“……”
这天才说的是谁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掌柜这才跟着白娘子的目光看到云伊人，也是一怔，惊讶道，“云姑娘”
“夏掌柜。”
夏掌柜有些唏嘘，“云姑娘可是好一阵子没来我们锦绣坊了。”
云伊人，“家中事忙。”
“这次云姑娘过来，是想买什么料子”
“不买。”云伊人，“我来卖东西。”
顿了顿，“之前问过小二，说你们收绣品。”
夏掌柜诧异，她来卖东西
转头看了小二一眼，小二冲她点点头，掌柜的想起云家的情况，也了然，只是有些唏嘘。
世事真是无常，往日谁能想到云家千娇万宠的姑娘有朝一日沦落到卖绣品过活呢？
很快打起精神，“不知云姑娘带了什么好佳作来，可得让我欣赏一番。”
“谈不上佳作。”云伊人表情平静，拿着包袱，有些犹豫的看了白娘子一眼，她不走吗？
白娘子只觉得她高傲，隐约也知道她的身份，心下担忧，便厚着脸皮没有动。
这件事对她至关重要，一定不能失手。
“云姑娘”见她不动，掌柜不解催促一下。
云伊人好无奈，感叹今日真是一点都不凑巧，倒霉极了。
防止收到嫌弃的话，云伊人又说一遍，“区区拙品，本不该献丑，只迫于无奈……”
说着，将布料展开。
今日有光，做布料生意的，更缺不了打光，屋内亮堂一片，云伊人东西不好，只好费力找了一下角度，让绣品微微对着掌柜，借屋外反光，一时间光彩折射，令掌柜竟有种要闪花了眼，不敢逼视的想法。
华贵，高傲。
好一只仙禽。
掌柜惊叹，“未曾想过，云姑娘还有如此手艺。”
云伊人一顿，觉得她不愧是做生意的，说话就是好听。
“确实好看。”白娘子也愣神片刻，但很快回神，发现不对，伸手一摸，蹙眉道，“就是这……”
云伊人，“咳。”
留点面子!
白娘子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云伊人只觉得她满眼嫌弃，有些唏嘘。
“针线确实有点糙。”她不好说，掌柜却是直言，摸了摸，表情又遗憾又心疼，这么一幅佳作，怎么就……就糙成了这个样子!!!
掌柜，“这是云姑娘的手艺”
云伊人，“献丑了。”
掌柜便一叹，“远远称不上丑，就是……”
就是糙。
东西是真的好看，但手艺也是真的糙，就像是有人模仿绝世佳作，偏偏功夫不够，只模仿出几分形似，乍看惊艳，细看……根本经不起细看。
掌柜的好遗憾，就跟看到绝世佳作在自己面前被毁掉一样，摸了摸，又忍不住摸了摸，最后就不摸了。
有点刮手。
轻叹一声，很快打起精神，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不知这绣样子，是出自谁手”
云伊人继续三个字，“献丑了。”
看来只是功夫不够，掌柜的两眼放光，“那这针线颜色搭配，也是出自你手”
看到后者点头，眼睛都恨不得粘到云伊人身上去，“不知云姑娘可愿将这绣样子卖给我们”
“可以。”
掌柜大喜，拉着人就要去商量价格，“你看多少钱合适”
云伊人哪里知道这个，只微笑道，“您看多少合适”
掌柜，“十五两，这个绣样子我们买断，你再给我们绣娘分析下构图，你觉得如何？”
十五两，云伊人眼皮子一跳，当即就想点头，死死忍住，面上仍旧平静，“可以。”
见她爽快，掌柜也心喜，叮嘱道，“等会儿我们签个章，日后你可不能将相似绣品卖到他处了。”
直接将绣样子买断，便是买了这张图的意思，还有一些构思，颜色搭配，日后便是禁止云伊人再向别处售卖同样图案的绣品的。
“好。”云伊人很好说话，着实是被惊喜砸住了。
两人气氛和谐，看上去商谈的很好。
一旁，白娘子沉默看着，表情有些不甘。
她努力了这么久的……
“对了。”掌柜的忽然说起一事，“不久后县令千金就要出嫁，正在招募全城绣娘帮忙绣嫁衣，若被选中了，便奖赏一百两银子。”
“成功绣得嫁衣者，事后还有更多奖赏。”
掌柜笑吟吟的看着云伊人，“这样一件热闹事，云姑娘不会错过吧？”
云伊人，“一百两”
掌柜含笑称是。
“什么时候要”
掌柜道，“就这两日了，县令千金三月下旬出嫁，这两日选拔出绣娘去绣嫁衣。”
“时间好紧。”云伊人蹙眉，她根本没时间磨练手艺。
掌柜也有些唏嘘。
“我可能不行。”云伊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刚学这个没多久，手艺跟不上。”
“云姑娘何不换一个法子”掌柜提点道，“一人不行，若是与人合作呢？”
云伊人顷刻明白什么，“我出绣样子”
掌柜道，“若是成，便一九分。”
“太少了。”云伊人直接道，“三七。”
“你这要价也太狠了。”掌柜叹气，“这样，我不占你便宜，我们二八分，如何”
“三七。”云伊人不退让。
“二八。”掌柜也很坚决。
“四六。”
“……” 掌柜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指着她说不出话。
云伊人轻咳一声，“画绣样子也很需要功夫的，需要根据人的气质设计出最适合她的图案，款式，还有颜色搭配，这些都很费心的，二八也太少了。”
掌柜一脸为难，“但我也不能吃亏呀！”
“亏不了。”云伊人循循善诱，“信我，我们合作，我会拿出最适合那位千金的绣样子，我的审美你还信不过吗？”
别的本事她没有，但这审美，她绝对是领先的!!
“那你一定要尽力。”想起那只漂亮的凰鸟，掌柜咬牙同意。
“放心。”
掌柜苦笑一声，仿佛做这个决定自己亏大了，实际上心底却在算计，三十两也不多，她还是出的起这个钱的，但这个单子必须拿下，不是钱的事，是名!
趁这个机会，一定要将名声拿出去，日后何愁生意不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