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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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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英国人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吗?金灿惊觉般地倏然坐直身子,蹙着眉紧张地盯着查理。

    查理噙着笑,窗外洒进伦敦特有的清晨阳光,淡淡的金色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掠过查理脸上,金灿隐约看到一丝好感浮现。

    金灿神色一变,他看向米开朗,又看向查理,一种不安无措从心底升起。

    他就不该带米开朗出来。

    查理与金灿年纪相仿,儒雅有礼有节,是一名真正的英国绅士,举手投足间全是优雅,他和米开朗一样,都有一种恰到好处的优雅和得体。而金灿不一样,成天吊儿郎当,懒懒散散,一股子散漫又无所谓的劲。

    金灿有点急,看着查理,他慌了。这算是亲手把人送出去了?他看着两人有说有笑,自己还是个听不懂英文的状态,急着的简直要了他的命。

    可是,如果他现在就突然听的懂英文了,米开朗会不会讨厌他?

    金灿左右不是,干着急。

    “没有。”米开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金灿身子不自觉地动了下。

    米开朗一般不会谈论自己的隐私。她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金灿听不懂,她也想说。而且查理笑的得体,没有窥探隐私,更没有爱慕之意,她也没必要拒绝。

    “有未婚夫呗。”金灿不知道在跟谁堵气,还是想打消查理的想法,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查理耳根子灵得很,身子向后一靠,视线穿过座椅间的空隙,看着金灿,问:“灿,你说什么?”

    查理能听得懂简单的中文,他不知道金灿说的什么,只知道金灿现在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金灿几乎是条件反射,嘴巴一动,身子忽然僵住,闭上嘴,缓缓靠向椅背上,手被撑着下颌,茫然一看了眼查理,然后若无其事地望向了窗外。

    查理觉得好笑,挑眉一笑,转回头。他问米开朗有没有恋人,无非是想确定金灿和她的关系。到现在,他大致明白了,金总动了情,八字还没一撇。

    想到此,查理笑着摇了摇头,也有让他金总摔跟头的地方,有意思了。在查理眼里,金灿理智果断,才智超群,魅力非凡,没曾想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他想着,又低头笑了起来。

    米开朗被他笑的莫名,转头扫了眼,对查理说:“他没说话。”

    查理轻声“嗯”了声,转头向金灿,提高音量:“可能是我太敏感了,还以为金总介意我和他们员工说话呢。”

    金灿:……

    你为何要装着不懂英文……

    查理转头,嘴角向上扬的弧度放大,慢慢靠向椅背,还是那个高音量,意味深长来了句:“我想是michel太优秀,男人不敢表白。”

    金灿:……

    他望着窗外,冷哼了声。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查理紧接着又问。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金灿深吸了口气,身子却不自觉地坐直,不动生色地往前倾一点。

    查理视线瞟过去,留意到金灿的小动作,笑了起来。

    米开朗根本没留意到旁边的动静,反而被查理问的一愣,不明所以地“啊?”了声。

    查理歪歪头,耸了耸肩,笑着说:“看看我身边有没有合适你的。”

    金灿:……

    米开朗恍然大悟,又“啊”了声,腼腆一笑,想都没想就拒绝:“谢谢了,我暂时不考虑。”

    话一落,她脑子里忽然窜出金灿那张脸,她陡然挺直腰背,愣了一秒,像有什么牵引着她,她鬼使神差地转头,就对上金灿的视线。

    米开朗眼睛一亮,征愣地看着金灿。她为何会想到这男人?还有这男人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还正襟危坐,神情专注认真,微蹙着眉,像在听什么复杂的科研项目似的?

    就,他听得懂?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交错的视线在空中缠绕,又裂开,下一秒,两人眼睫微微颤动,视线飘忽闪躲,迅速别开了脸。

    米开朗倏地靠着椅背,闭上眼,吸了口气。一定是这两天和他在一起待的太久,才会下意识地想到他。她又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又对上查理饱含着别样意味的视线,说不出来怎么了,但她觉得一股说不清的怪异氛围在车内弥漫开来。

    两道视线盯着她,左右夹击,像一支支箭,以她为靶心,嗖嗖地向她飞来,那一支支的箭上都带着火,把她点燃。

    这氛围让她不自在,米开朗感觉车内空气骤然稀薄,她呼吸困难,胸腔憋的慌。她用力挺直腰背,往前挪了挪,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坐在这里。

    她坐正身子,任凭如火的视线缠绕,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心里着急盘算着还有多久到酒店,她得下车,再不到,她要跳车了。她正思索着,查理又开口了。

    “你刚看他做什么?”查理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笑着问米开朗。

    听闻,金灿瞟了眼,抱着手臂,又往前面移了点,竖起耳朵。

    这听不懂英文的人设,是真累。

    你看他干什么?

    米开朗才刚调节好的呼吸,又因为这句话乱了节奏,倏然脸一红,不知道要说什么。忽然,嗓子像被什么挠了下,她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金灿倏地解开安全带,跨到米开朗身边,紧张问:“没事吧?”他一把抓过旁边水,拧开就递了过去。

    米开朗接过水,抿了一小口,摇摇头:“我没事,谢谢。”然后看着查理,一本正经解释,非要把自己摘清楚的强硬态度:“我,我刚看金总,是想问他要不要翻译。”说完,敛眸。

    查理抬头看着金灿那紧张的样,笑着说:“金总需要个女朋友。”

    米开朗:……

    那帮不了。

    金灿:……

    你又知道了?

    查理笑笑,最后还是把话题扯回了项目,还没聊几句,一行人就到了酒店。

    查理把他们送到电梯口,说:“先休息会,中午去我的农场,晚上在那边一起吃饭。”查理说完拍了拍金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

    金灿立马看向米开朗。

    米开朗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把查理的话翻译一遍,就听见金灿用字正腔圆地普通话说:“替我谢谢查理,我们上去吧。”然后抬脚跨进了电梯间。

    米开朗颇为无奈地代替他道谢,向查理微微颔首,跟上了电梯。

    张源不知道老板在演什么戏,带着满脸黑线和拧成了麻花的眉毛,一脸懵地也跟着上了电梯。

    查理站在电梯外,单手插兜,眼神颇有意味地看着金灿,直到电梯门徐徐关上,他才用口型说了句:“胆小鬼。”

    金灿:……

    你以为他想么……

    金灿和米开朗的房间在一层,门挨着门,其他人都在楼下一层。米开朗觉得这安排好像有点不对,但也没多想,走到房间门口,跟金灿微微颔首,就进了房间。

    米开朗一进房间,把行李箱扔在一边,跑到阳台上,扶着栏杆,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她看着前方,发愣似的看了好一会,才弯腰坐在阳台的软椅上,双臂搭在栏杆上,垂眸看路上行人,车辆,来来往往。

    她离开快两个月了。九月的伦敦已经添了些凉意,特有的秋天景象一览无遗。

    灰色墙体建筑,把整个城市都称得灰蒙蒙的。早上落了些凉,路上行人穿起了长袖,也有不怕冷的年轻人,依旧短袖短裤,流浪者裹着被子蜷缩在路边,睡醒了,收拾好东西就走。

    偶尔几个身着红色衣裳的行人走过,经过灰色墙体的建筑,就像跳跃在灰色画面上的精灵,添上了极为美妙的一笔。

    米开朗看着看着,弯起了嘴角,生活如果一直平静该多好,就这样简单该多好。她想着,忽然一道呲啦声,旁边房间阳台窗户推开,她侧头,就看到金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男人刚洗了澡,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几缕碎发掉在额前,发梢上还挂着水珠。

    金灿看到米开朗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薅了薅额前的碎发,偏着脑袋问她:“不休息一下?”

    米开朗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却忘了说话。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金灿睡袍下露出的锁骨和隐隐约约的胸部肌肉,哪怕就那么一瞥,米开朗已经想到了平坦的腹部和男人结实的胸膛。

    “嗯?”金灿看着她。

    米开朗忽地红了脸,毫无意识地拿手背贴了贴脸颊,倏然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就跑进了房间,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阳台的窗门。

    金灿:?

    他莫名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房间。

    米开朗到房间,就钻进被子,自己埋进了进去,两手不停地拍打着床垫。她好像有点垂涎他的身子,就是那次看到金灿裸/露在外的肌肉,她心里小鹿乱撞,差点撞死,就是那次情不自禁地吻了他。

    现在呢?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米开朗从不知道她会对一个男人的身体产生如此大的反应。哪怕她和蒋明泽在一起时,只是牵个手,拥抱一下,她都平平淡淡,有时甚至觉得无味。

    她和同学聚一起聊男人时,她毫无反应,但现在对金灿却有了人类最初始的欲望。

    真要命。

    忽然,米开朗扯开被子,猛地坐了起来,沉沉地喘着气,脸颊上还染着绯红。她眼珠转动,没好气地瞥了眼阳台,又看向前方,盯了一秒,啪地一下,又倒在了床上。

    她双手摊开,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越是想控制对金灿的渴望,就越是被什么拉扯,让她越陷越深。这种拉扯也让她十分焦躁。

    但她知道,放任感情,她也将会死的很难看。因为那男人有喜欢的人,拒绝她了不说,她还欠人家一大笔钱。米开朗盯着天花板,嗤笑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

    就这样想着想着,米开朗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金灿来敲门,她懵懵懂懂地醒来,又迷迷糊糊地去开了门。

    “你?”金灿站在门口,愣了几秒,视线飘忽,不知道往哪看。

    米开朗还没回过神来,迷蒙着双眼望着眼前的人,语调慵懒:“要走了么?”

    她想说自己会尽快,还没张口,被金灿一道力推进了屋里。

    米开朗被他瞬间推清醒,站在门背后,莫名地盯着门,无语道:“你干什么?”

    金灿站在门外,一手掩着门,留了点空间。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在楼下等你。”也没回答她的话,他说完就把门关上了,没有一点犹豫,只留下一脸懵的米开朗。

    米开朗杵在门口发愣,始终没明白金灿脑子又哪根筋搭错了。她摆摆脑袋,转身,往洗手间去了。

    刚一踏进洗手间,她脚下一顿,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像鬼一样的女人,米开朗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手快扶着洗手台,她就摔地上了。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她自己……

    镜子里的她头发散乱,衣服凌乱,衣领扯到了锁骨下方,挂在肩头,内衣肩带露了出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见那一团雪白,衬衫下摆一角从裙子里掉出来,皱巴巴的挂在身侧,裙子也卷到了大腿处,露出雪白笔直的双腿,整个人看着十分狼狈却又很性感。

    所以,她是丑的不能看?金灿要关门?就这么嫌弃她?

    米开朗对着镜子,无语地闭了闭眼,长吁了一口气,挑开水龙头,俯下身,捧了一把水泼到脸上,又重重地拍了几下,转身拉开了淋浴的门。

    金灿在电梯里,低着头,呼吸声略为沉重。刚才他看到了什么?

    那女人怎么能穿成那样开门,如果敲门的不是他,是别的男人呢,见了她那样,又起了歹心怎么办?

    金灿想着,重重地吁了口气。

    然而随着电梯下行,他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抬起头,盯着电梯金色的金属门,门上倒映出他的脸,映在门上的自己嘴角不知何时弯了起来,眼神一变,喉结上下滑动,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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