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他原来是日本间谍，一个用自己身体饲养病毒的禽兽
方从恩缓缓地把手从鬼手医的头上拿开，绕着跪倒在地的他走了两圈，又慢慢地回到桌前，双手将白色长衫一展，坐了下来。
“木仙症，是一种绝妙的病毒。”方从恩冷冷地说道，“只要控制得当，它可以让人三天就死，也可以让人带病存活三十年！”
跪倒在地的鬼手医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眼惊恐地看着正身威坐的方从恩。
“你，或者说你们日本人选中木仙症的真正原因，却是这种病毒带给人的另外一种后遗症。”
方从恩缓缓地伸出手来，用修长的手指夹起桌上一根拨弄灯芯的木枝，那根一头被烧得焦黑的木枝慢慢地将浸在灯油里的绒棉灯芯拨了起来。
蚕豆般大小的灯苗瞬间腾燃开来，房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方从恩叹了口气，冷峻的双眼看着鬼手医，鬼手医那张略有些狰狞的脸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忽明忽暗。
“染上木仙症最可怕的并不是全身逐渐木化，而是完全不能生育！”
方从恩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吕大封顿时脸色一变，想不到这种病毒居然如此绝毒。
“言天九一生无后，言家族人百思不解，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身染病毒，虽然自己用药控制毒而不发，却无法做到根治，更无法破解生育之法。”
鬼手医的脸上轻轻地抽搐了一下，眼里更是闪过阴狠的眼神。
“不能生育才是你们日本人真正想要的，你潜身此处三十年，研究了三十年，应该掌握了木仙症发病周期的方法，你应该可以随意控制这种病毒的发作快慢。”
“许常山身染木仙症，短短几天时间，他的腿部已然出现了症状，是你用药催发了病毒的发作，我没说错吧？”
鬼手医点点头。
“木仙症真是一种极好的病毒啊，随意控制发作时间，也就随意控制了人的生死，而且身染此病的人丧失生育能力，绝了后，未来找你报仇的人都没有了……”
“好歹毒！”
方从恩双眼如刻刀一般锋利地射向鬼手医那张脸，那张脸上居然带了一丝得意的狞笑。
“只是，有一天，你却费尽心思，研究三十年也无法解决。”
方从恩冷笑一声，看着鬼手医。
只见鬼手医缓缓地站了起来，那一瞬间，他此前所有的恭敬完全消失，这一刻，他才真正地露出了日本特务的嘴脸。
“老师说得不错，有一个难题三郎无法解决。那就是此种病毒的传播。”
“木仙症这种病毒，很神奇，很神奇！但它并不能任意传染，甚至将病人的血液注射到健康人的体内，也无法另起传染。”
“一个不能任意传染的病毒，只能当做暗器，杀不了多少人……”
鬼手医的话令人毛骨悚然，他居然想要这种致命、绝种的病毒肆意传播，很明显，日本人针对的人，针对的民族会是谁。
“既然被老师识破，三郎也就明说了吧。”
鬼手医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几乎连在了一起，眉毛下那双倒三角眼露出冷酷的光芒。
“三郎在二十岁那一年就成了帝国大学医学院最优异的学生，后被选中受训后前往中国，只为在中国研究中国人，中国人种。收集中国人古往今来的疑难杂症，期望从这些病症中找到一种令你们无法治愈的传染病。”
鬼手医的话音刚落，方从恩冷笑一声。
“于是，你就找到了木仙症……”
“不错，三郎以身试毒，就是为了找到控制这种病毒的方法。”
“你是怎么知道木仙症的？”方从恩冷冷地问道。
鬼手医狞笑一声，阴冷地说道。
“老师应该知道，木仙症这种病毒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方从恩雪白的眉毛微微地颤了颤，紧闭着双唇，看着鬼手医。
鬼手医的眼里露出狡黠的神色。
“木仙症就是这言家庄制造出来的！间门言家，两千多年来，藏身暗处，为历代当权者提供间士，也充当杀手……”
“木仙症这种毒，本是一种毒药，可以任意控制人生死的毒药而已。”
“当年言天九身中此毒，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他因无法生育，秘密前往在上海的日本医院，期望用西医来治愈他的不育之症。”
“我就是那个给他治疗的医生……”
鬼手医说完，一脸得意地看着方从恩。
方从恩不由得微微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确是个天才，知道他的不育之症是由病毒引起，是一种常人无法发觉的病毒。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想研究它。”
鬼手医阴冷地笑了笑。
“要想研究它，必须要得到这种病毒，我骗了言天九，说我能治愈他的不育症，却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于是，他就带我到了言家庄，为了避人耳目，我就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
“那又是谁给你下的毒？”方从恩问道。
鬼手医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冷地光芒。
“谁给言天九下毒，谁就给我下了毒！”
方从恩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或许猜到了那个人。
“言天九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身中木仙症之毒，下毒之人非常精明，只要言天九断后，不要他的命。”
“给他下毒的人，老师应该很熟悉，至于他为何要给言天九下毒，老师也很清楚……”
方从恩冷冷地看着鬼手医，他说得没有错。
给言天九下毒的人是自己的师父言雨亭，言天九排行老九，却自恃甚高，一直觊觎言家家主之位，师父焉能不知。
为了彻底断绝言天九的念头，言雨亭虽身为他的兄长，却也是整个言家的族长，言家庄的家主，给言天九下毒，只为一件事。
彻底让言天九与家主之位无缘，言家庄传承两千多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家规：家主必须由有子嗣的人担任。
言天九身中木仙症，断然无后，四处寻医，却依然无果，听信了鬼手医的鬼话，将他带回了言家庄。
“他为何要向你下毒？”方从恩淡淡地问道，其实他心里早已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