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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秘密的背后居然如此复杂,方城如何正面交锋关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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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许明言

    文重月见方城眼里闪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他捋了捋下巴几根雪白的胡子,淡定地说道:“言四海在今年年初找到我,我们谈了一夜,文人无酒则无趣。临行他交给我两样东西,一样是那本《永乐大典》,一样是牛皮纸包裹,沓有封印的纸质文书。”

    方城知道文重月说的那两样东西,书已经拿到,那个包有纸质文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文老先生又说道:“故人之托虽然唐突,君子受之,忠人之事。言四海交代这两样东西会有人来取,但要我分开存放。言四海遭遇不测,我才想起此事,书我留下,待他的故人起来领取,至于那个包裹,我却存放在了静安寺。”

    方城心里不由得疑惑,既然东西是文重月存放的,为何死去的言四海能够知道那组编号?

    文重月似乎看出了方城的疑惑,不紧不慢地说道:“书上的那几首打油诗是老朽所写,并非言四海所作。估计方老弟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错,书中的第三、七、九页就代表着379这个编号,而三句诗表明的是地址和关键的人物。”

    “明永老和尚!”方城脱口而出。

    文重月抬头淡淡地看了看方城,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明永是关键,关键还是那句精卫填海,汪精卫才是关键。”

    方城愣了一下,原来文老先生什么都清楚。

    “汪兆铭可谓千古以来最大的汉奸、卖国贼,言老弟委身于贼,老朽开始异常愤怒,不惜与之割袍,自从那一夜畅饮长谈,老朽才明白言老弟的苦衷,老朽敬佩得紧。自古以来,乱世文人多随波逐流,少有奋而抗争,老朽不如啊,言老弟当世之文山(文天祥)!”文重月说得很平淡,却字字千钧。

    “晚辈上次前来,文老先生却对言家表哥颇有微词啊。”方城看着文重月的眼睛说道。

    “方老弟,你并不是第一个来的人!”文重月也盯着方城的眼睛说道。

    方城心里顿时一惊,怎么,还有人比自己先找到文重月吗?

    “为何老先生不将《永乐大典》交由来人?”方城急切地问道。

    “人以类聚,老朽还是清楚的,言四海忠烈之士,怎会有那种奸滑之友。方老弟前来,虽然谎称言四海的亲属,老朽却能看出你们都是同道中人,虽然老朽不能明言,心里却似明镜。书给了你,就看你的悟性。言四海所托之物,若无聪慧能力,即使是给你,你也是保不住的;若你能参详其奥妙,自然会寻到静安寺,也自然会再来找我。”文重月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

    方城心里不由敬佩之至,老先生果然是块老姜。

    方城站起身来,深深地向老先生鞠了一躬,说道:“晚辈替老言谢谢文老先生仗义,烦请先生有空前往静安寺将那件东西取来,晚辈万分感谢。”

    文重月静静地看着方城,眯着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沉默半刻,说道:“你可知道我在书中为何留有明永和尚的法号?你又可知道第一次来见老朽的人是谁?”

    方城默默地想了想,轻轻地说:“明永和尚应是老先生与言四海的旧友,至于第一次来拜访老先生的应该姓田。”

    文重月沉默半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已经叶黄的银杏,说道:“言四海果不虚言,能如此算计,也不枉言老弟丢了性命一条。”

    文重月很吃力地站起身来,一只手扶着桌案,则转过身,从那把明式太师椅上拿出青布缝制的坐垫,递给了方城,说:“东西就在里面,你自己打开吧。”

    方城连忙起身,吃惊地看着文重月手中的青布坐垫,伸出双手缓缓地接了过来。

    “上次你来,第二天我就前往静安寺将东西取了出来,专门缝制于此,时时夜夜坐在上面,我一直在等你来。”文重月又慢慢地坐下来。

    方城将坐垫边缝的线头扯断,慢慢地抽出黑线,打开坐垫,在厚厚的棉布之间夹着如同一本 古籍的牛皮纸包裹。

    方城轻轻地抽出那份包裹,牛皮封面上一块烫金的封印丝毫无损。方城先将它放进自己的皮包里,然后赶紧将坐垫合拢,走过去扶住文老先生,把坐垫放在椅子上,让文老先生坐下。

    文重月等方城坐定,又捋了捋胡须,说:“言四海所托之事已然完璧,而他未尽之事就全靠方老弟此辈去完成了。”

    方城站起身来,又鞠了一躬,向文重月告别,说:“老先生放心,我辈定不负壮烈之士所托。”

    方城刚要转身,文重月叫住了他,说道:“方老弟就不想知道明永和尚与我们的关系?”

    方城站定,没有说话,既然老先生提及,定有他的道理。方城诚恳地说:“若老先生不介意,愿闻其详。”

    “你一定会和他打交道的,他不是个普通的和尚,想当年我们四人是何等的意气,几十年过去了,四人境遇各有不同,言四海命归异乡,明永出家为僧,老朽残身藏市,最有出息的那位隐身于朝,不知百年之后,四人见于黄泉又当如何?”文重月淡淡地说。

    “若有一日,你见了明永,只提四个字“文许明言”,他定能助你。”文重月说完,又戴上眼镜,拿起桌上的线装古书看了起来。

    方城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门,他知道文重月说的这最后的一个人就是许常山。

    赴宴

    方城慢慢地走在静安路上,静安寺的钟声徐徐传来,声声敲在方城的心头。方城走得很沉重,虽然手中拿到了言四海留下的东西,也大致清楚里面是些什么,可是这些东西只有放在委员长的案头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如何将这些东西合情合理地直通“天庭”,让远在重庆的那位深信不疑才最关键。

    太阳洒下最后的余晖,街头三三两两地亮起了黄的,绿的,白的灯,是时候去赴关候亭的宴了。

    方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六点二十分,步行前去正合适,这一路上也好好地捋捋头绪,想想关候亭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明天的长利号到港又会有怎样的安排,田文水与周悦山躲在暗处会使出什么样的阴招。

    这一切都让孤身一人的方城心感沉重,老林在长利号的情况不明朗,目前在上海没有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同志帮忙,万从宗?这个人太过自然,自然得让人觉得不安全;秋月枫?一个女流能干什么,再说了,她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流?方城心里不确定,虽然秋月枫是自己的老婆,但是在原则问题上,方城从不夹杂任何的感情。

    唯一明确的“同志”是段六指,他?方城不由得心里哑然失笑,这种低级的伎俩如何能骗过自己,他不过是王美兰安插在码头的特务而已。

    王美兰特意让聚财仓库的铜罗汉暴露给自己,一定有他们的用意,这批铜罗汉肯定和明天的长利号到港有关系,明晚将是中统和军统在上海滩的第一次正面争夺。

    但是,他们争夺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批黄金,而是方城手中的这份牛皮包裹。

    方城走了一个多小时,凉风徐徐,他的脑子里清醒了很多,也逐步清晰了很多细节,如果要在明天的两虎之争中虎口夺食,关键就在今晚与关候亭的较量了。

    唯一的胜算就在方城的手中,这既是诱饵,又是炸弹。

    醉八仙酒楼就在前面的十字街口,里面灯火通明,大堂里人来人往。方城整了整衣衫,慢慢地走了进去。

    方城刚进酒楼门口,王美兰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方经理果然是爽快人,准时赴约,咱们楼上请。”

    方城侧身看了看穿着一身紫色旗袍的王美兰,微笑道:“今晚没有约童老板看戏?”

    “他有黄脸婆要陪,哪有时间陪我啊。”王美兰假装生气,手里的苏绣手帕一扬,笑道。

    方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跟着王美兰上了二楼的雅间。

    楼上的雅间已经被全部包下,楼梯口还站着一位身着便衣的年轻人,方城瞟了他一眼,很确定他就是上次请他去关候亭办公室的那位海关署员。

    王美兰领着方城进了最里面的雅间里,身着便服的关候亭已经坐在桌前,桌上的酒菜好像刚刚摆上,一条糖醋鲤鱼还冒着热气。

    关候亭见方城进来了,起了身,双手一拱,微笑地说道:“方老弟请坐。关某本应亲自前往相邀,又恐唐突,让王经理代为相请,看来方老弟还是给鄙人薄面。”

    方城摘下帽子,说道:“关署长相约,怎敢不来?”

    王美兰连忙邀着方城坐在关候亭的对面,自己坐在了关候亭的左边,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两位的杯子斟满。

    方城将皮包放在边上的椅子上,说道:“不知道关署长有何指示,还搞这么大的排场,让在下好不惶恐。”

    关候亭端起酒杯,说道:“上次相送故友,方老弟仗义相助,关某以备薄酒,以示感激。”

    关候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方城也端起酒杯,却没有喝,说道:“关署长就是在戏弄在下了,您要送许常山出港,怎么需要我帮忙?无非是想让我背锅而已。”

    方城的话让关候亭和王美兰都感到吃惊,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不由有些尴尬,王美兰讪讪地笑着说:“方经理说哪里话,什么事情让你来背锅了?很多事情关署长也是不方便出面的。”

    方城叹了一口气,说道:“许常山要逃亡香港,关署长可以安排任何一艘船都可以搞定,为何一定要上长利号,因为关署长还安排了人在长利号上等着许常山,我说得没错吧?”

    关候亭脸上有些阴沉,没有说话,一双尖锐的眼睛盯着方城,一旁的王美兰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静静地看着方城,听他往下说。

    “关署长既没有通过童白松安排许常山上船,也没有通过王经理,而且拐了弯的让我来安排,其实就是让我知道许常山上了长利号。”方城也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淡淡地说。

    “我为何要让你知道?”关候亭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心里既好奇,又觉得恐惧,似乎这些事情对于方城来说都是透明的。

    方城放下杯子,看了看关候亭,又看了看王美兰,说道:“许常山身上有着非常重要的情报,在没有得到这个情报之前,他绝对不能死!许常山上了长利号,军统自然也会跟着上去。你们担忧军统的人既是冲着日本人的黄金去的,又是冲着许常山去的,虽然船上也有你们的人,却无法保证一点。”

    关候亭虽然面色不改,王美兰却有些动容,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无法保证什么?”

    “许常山既不能将情报交给军统,又不能保证把它交给你们的人。你们要把许常山逼到死角,让他交给第三方。”方城看着王美兰说道。

    “谁?”王美兰睁大了眼睛。

    “我的人!”方城拿起桌上的筷子,伸手夹起了一块糖醋鲤鱼。

    关候亭缓缓地站了起来,拿起酒壶,双手给方城的杯子里斟满了酒,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共党有如此优秀之人才,我党蒙羞,我辈汗颜啊。”

    王美兰似乎还不死心,继续问道:“我们怎么知道地下党会有人上船?”

    方城放下筷子,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王经理真是健忘,段六指在码头找几个工人,难道关署长就不会调查调查这些人的背景?估计连童老板都在背后做过这些人的调查了。”

    “段六指?他也就是一个工头,能做什么调查呢?”王美兰闪烁的眼神告诉了方城,段六指就是中统的特务,现在很明确。

    方城并没有戳穿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对关候亭说道:“关署长,我们都不用打哑谜,大家的来路彼此都很清楚,你请我来的目的,我心里也略知一二,坐下来慢慢谈。”

    关候亭缓缓地坐了下来,脸色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了一杯酒的缘故,眼神里有些迷离。

    “方老弟不愧是顶级特工,关某佩服之至,国共双方几万情报人员,能够如方老弟这般自认身份,还能谈笑风生,这身万事把控的气度,已经让所有吃这碗饭的同仁感到汗颜了。”

    方城笑着说道:“关署长不必戴高帽,如若我没有你志在必得的东西,恐怕你早就把我按在老虎凳上了。”

    关候亭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转过脸来看着方城,说道:“既然方老弟知道关某志在必得,我们何不做场交易?”

    方城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对关候亭说:“交易?就看关署长有多少本钱了?”

    “两条命,你觉得本钱够了吗?”关候亭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方城心里一惊,想不到关候亭出手比周月上更毒辣,他直接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来开局。

    “两条?谁的?”方城不动声色地问到。

    “一个嘛,你我都清楚,只有他死了,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关候亭故意卖了个关子,方城知道他说的是谁,戴老板不死,中统出不了头。

    “另外一个呢?”方城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谁的命可以和戴老板相提并论。

    “自然是你方老弟的至亲,此人的身份藏得极深,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清楚。”关候亭露出了狡诈的眼神。

    方城心里一沉,他明白关候亭说的是谁,这个人对他来说既是同志,又是朋友,更是兄弟!

    关候亭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身份的人不超过三个。

    方城一脸严肃地看着关候亭,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关候亭,你要敢动他,我保证你们叶局长和曾经的徐局长活不过三个月。”

    关候亭强压住心里升起的喜悦之情,方城的短板被自己捏住了,他很在意这个人。

    方城努力将心里的愤怒表于脸上,他需要关候亭看出他内心的在意,只有让关候亭认为捏住了自己的命脉,才有机会继续和他进行交易。

    至于关候亭说的那个人,方城很清楚,中统那几个人还要不了他的命。

    博弈,从来都不是钢刀对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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