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记忆中的桂花糕
干架倒不至于，古阿玲隔着门喊了几句，没想到那男人听到声，立马就把门打开了。
看着她满脸怒火，男人脸上反而堆起笑来，“你是来拿李家送的东西的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出来。”
这么积极？
古阿玲有点纳闷，这也不像是扣着不给的样子啊！
难道是她误会了？
这么一想，她倒反显得而有点尴尬，把手里的扫把往背后藏了藏。
不一会，男人就提着东西出来了。
古阿玲接过之后用眼睛快速扫了一遍，一共四个盒子，和李溪芮说的一样不差。
这时男人似调侃地问道：“你要不要打开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小心思被大咧咧地说出来，古阿玲感觉有点不自在，“不……不用，谢谢。”
刚想转身就走，男人却拦住了她。
男人跟表演变脸似的，突然就换了个嘴脸，“说句谢谢就行啦？我可是辛辛苦苦帮你们看了一天，这么值钱的东西，出租房人多眼杂的，要是放门口那肯定被人拿了，你们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亏她刚还以为男人转性了，装也不多装一会，三分钟不到就暴露了。
古阿玲挑眉看着他，“你想要什么表示？”
男人小眼里冒出精光，随后眼睛轱辘转了起来，像是思索了一般，最终开口道：“也不用那么麻烦，我看这个盒子不错，你就把这盒东西直接给我就行。”
古阿玲把他手指的那个盒子提起来，故意在他面前扬了扬，“你想要啊……回家睡觉去吧！我看做梦比较快，梦里这些全都是你的。”
说着转身上楼，不顾男人在后边跳脚骂娘。
阿爹阿娘堵在门口看热闹，看到她回来了，赶紧把路给让开。
“这人以后少打交道，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知道啦，阿娘，我才不稀罕和他说话，能把人怄死，要是在以前，这种人在我跟前绝对说不出第二句话。”
古阿玲把东西放下，坐在凳子上，接着还叹了一口气，华夏这边什么都好，就是不大自由，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下会不会坐牢，待的时间久了，听到的一些事情也多了，才知道他们这边还有法律这一说，听说法律书都写了好几百本，犯了任何一条都得坐牢。
自从听到了这个说法，阿爹阿娘整天没事就在她跟前叨叨，生怕她犯事。
不像他们虎盘山，虽然穷的叮当响，但是打个人斗个殴那是家常便饭，只要不弄死弄残就没事，也有坐牢这回事，不过一般吃牢饭的都是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还好有一堆新鲜事物勾着，还有整天想赚钱的欲望，她想发作也作不起来。
……
另一边，贺川回到了家里。
打开灯，狭小的屋子里面弥漫着酒气，桌上杯盘狼藉，酒瓶子滚的地上到处都是。
他瞥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随后走到电视柜前边，从里面拿出了垃圾袋，开始收拾屋子。
扔了整整三大袋垃圾，然后擦桌子，拖地，一系列动作熟练而流畅，他每次回家都是这样，早就习惯了。
做完这一切，就准备回房睡觉。
没想到他爸这时候醒了，看到他之后，发起了酒疯。
“又是从网吧回来？老子每天辛辛苦苦赚钱，就是养出你这么个废物来了？早知道你这样，生出来就该给你掐死。”
贺川面无表情，反手关上了房门，这些话他早就听过无数遍了，起先还会反驳几句，现在，爱咋说咋说去。
反正是垃圾人生的垃圾儿子，他早就摆烂了。
屋外的怒骂声还在继续，光骂还不够，他爸跑到房门口，直接踹门。
“你个狗娘养的，把门打开，看老子不打死你，你就跟你妈那个死人一样，一个婊子生的杂种。”
啪地一声。
门从里面一脚踹开了，贺强直接被门砸了一下，刚想骂人，就看到他儿子瞪着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爆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他。
他的火气也上来了，抬起脚就要踢过去，“你个畜牲！”
贺川看着他爸醉着酒晕乎乎的，一脚踢出来，对不准目标，反而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也配提我妈？当初就是你家暴把她赶走的，你……”
他压制住怒火，从他爸身上跨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凌晨一点，大街上空空荡荡地没有几个人。
贺川没带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外面晃荡。
直到走累了，找了一个路边的长椅坐着。
他看到不远处的绿化带里，桂花树上打起了花骨朵，想到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开花了，到时候花香能飘好远。
桂花能做桂花糕，他有多久没吃过这玩意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住在农村，院子里有好大一棵桂花树，每到秋天开满满一树花，他妈妈每年都会把桂花摘下来，做成桂花糕。
其实这玩意一点都不好吃，他每次都只当着妈妈的面咬上几口，剩下的都偷偷的扔掉了，扔在草垛后面，小河沟里，砖墙屋顶上。
他有多久没吃了呢？应该是七岁那年夏天，有一天放学回家，妈妈不见了，那年秋天的桂花树，直到花瓣都掉落砸在土里，都没能做成桂花糕，他也再也没见过妈妈。
贺川努力回忆着妈妈的模样，发现时间太久了，他竟然想不起来了，怎么也想不清那张脸，脑子里的画面就跟有人用橡皮把脸擦去了一样！
妈妈，他把妈妈的脸给忘了！
贺川又急又气，可再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他握紧拳头，像是发泄似地捶打着自己。
一阵疯狂过后，他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七岁到十八岁，十一年了。
他恨过怨过也哭过思念过，早已心如止水了。
可今天是他的生日，突然就想吃一口那种能噎死人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