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驿站里的三个男人
华阳县城内主街道正中心位置,门口竖立的两尊貔貅,貔貅瞪着双目威武十足,似要碾压一切污秽。
这便是华阳县城公堂!
在县衙右侧是几间平整房屋,内有马厩。门口上挂着两盏被风雨吹打得摇摇晃晃地灯笼,灯笼表面用墨写着个大大的驿字。
这是大明朝构成信息传递的一部分。
从荒凉之地到繁荣之都,每隔二三十里地就有一个驿站,驿站有大有小,唯一相同之处,都备有快马!
从漠北边塞,一封加急信件最慢也只需要几天时间便能送达到都城。
这就是时效!
另外,一些驿站还常驻有情报人员。
再往前几步,进入视线地是一个高架子,高架子映衬着鲜红色地鸣冤鼓。
鸣冤鼓端放在高架子平台间,跟前竖立着两牌匾,上有八字,笔墨浑厚苍劲有力,
——“有冤鸣鼓,正大光明!”
八字时时刻刻都透露着一股威严神圣,但……这些都被一侧打着鼾声值夜地皂吏所搅无。
知神圣,谓之神圣;不知者,作以何礼
青石板街道,被大雨冲刷得有些光滑,时不时伴随着地电闪雷鸣,吓得掌柜的一个激灵,口中不停嘀咕,求着老天保佑,不要一道炸雷给劈到了头上!
皂吏睡得如此香甜,李广之显然是还没带人回来。
苏木叫醒皂吏,叫他去通知知县大人。
不一会儿,满堂灯火,将整个大堂照得宛如白昼。值班皂吏拿着杀威棒站于两侧,口中威武仓然发神。
随后,华阳知县齐威光穿戴着大红鸂鶒补子服,头顶乌纱从后堂慢步走出。
一同跟随的还有着青色黄鹂补子服的县丞刘三吏。
“嗯李捕头未归”
齐威光看着堂下站立的人儿脱口而出。衙门众多衙役中,李广之是知县唯一认识的那个。
刘启对着后面的刘三吏微微点头,周遭人似不察觉,刘三吏也轻点头回应。
“知县大人,今夜城北凶杀案,我们走访调查,确定了此家胭脂堂掌柜手下伙计有重大嫌疑,怕贻误信息,不敢耽搁,先行回来。”
“此事,李捕头已先行派人通知于我。”齐威光一拍惊木堂,让一侧未有准备的刘三吏惊了下,后者随后一脸的平淡无事。
“堂下者,姓甚名谁,速将与你知晓的说出!若有隐瞒,杀威棒伺候!”
齐威光眼神凌冽,加之惊木堂伴随皂吏地威武浩气,掌柜的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扑通跪地,将自己知晓的全盘托出。
“如此,这流民张三确实是有重大嫌疑。”齐威光捋了捋胡子,随后命人将其嫌犯画像画出。
“可像”师爷询问掌柜。
“像,简直是入木三分!”掌柜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即刻张贴告示,抓捕嫌人。”齐威光袖子一挥,值班的皂吏赶忙接过画像,前去找人加急赶印。
“退堂!”
齐威光又是一拍惊木堂,声音洪亮,双袖一摆,衣袂飘然,退居堂内。
刘启偷摸着跟刘三吏攀谈。
苏木退出衙门。
眼睛看着一侧的驿站。
驿站的二楼,一处房间还亮着。
二楼是给重要人员暂时居住的地方,可是县衙里最近并未接到有何贵人到此的通知啊
而且这个点还未就寝
苏木觉得有什么猫腻。
此时,驿站二楼。
亮灯的房间内,
三名男子端坐在椅子上。
这三个人,都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两个人岁数二十几岁,一个人估摸着三十来岁。都长得菱角分明,绑着发髻,眼角透着一股狠劲。
三人双手手指修长,若是仔细看,手掌间还有骨节处都有不少的茧子。
在卧榻另旁边,三样长长的东西被雨布精心包裹,就这么倚靠在床沿边上。
“头,老家来了消息了,明日后无论是否有结果,我们必须回去。”
剑眉青年自带着一股英气,他目光一直注视着年长的男人。
年长的男人脸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刀疤从额头到下颚,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扭扭曲曲的蜈蚣。
虽然脸上有刀疤,不过却依旧挡不住对方身上脸上透着的那种老沉沧桑气质。
“让老家再缓一缓。”年长男人目光似箭,充满锋芒。
“这恐怕不行,这次必须得回去了。”剑眉青年无奈的摇摇头,他们三人出来已经快有半年余,至于做什么,自然是在寻找一个人。
“找了半年,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他,不过,至少有小道消息说他就在华阳县。”
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双手背负身后。坐在另一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像是想起什么生气的事情,一锤桌子,道,“那混蛋,真会躲藏,抓住他定要让他尝尝酷刑!”
“三弟,莫这么着急上火。”中年男子盯了眼男人,心平气和道,“你是我们三人中最为年轻的,为何脾气却是如此火爆,这性子你必须得改,不然将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头,届时咱们若是找不到他,真就这么回去”脾气火爆的圆脸男人有些不甘心,试着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不过圆脸男人一看其神态便明白,只是懊恼的叹气。
“休息吧,这风雨越大,人就越不好找。”
中年男人摇摇头,后背倚靠到了椅子上。剑眉男人起身将窗户推开,外边大雨瓢泼,他叹了口气,将视线朝远处看去。
“咦”剑眉男子突然惊讶了下,在街上,他看见了一名衙役正抬头看着他这个方向,二人目光刚好相互交视。
这么一看后,苏木赶忙转移了视线,然后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这个人……”剑眉男子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舒展开来,苦笑了下。
心里暗自道,“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他!应该是自己眼花了。”
“二哥,看见什么了,怎么愁眉苦脸”圆脸男子说着就走上前来观看,发现对方看的地方除了雨水外并无其它物后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有什么大家闺秀,就一个过路人……一个路人而已,何让你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