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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是福亦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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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之下,孟老三独自走在西北方向的小路上,目光始终在寻找戚恒强所派来的接应人。

    不知不觉之中,孟老三已经走了近三十里路。而戚恒强关押任齐霄的地方,距离江都县不过才二十余里,而且位于江都县的正北。

    显然,孟老三现在所走的方向,是错的,或者说,是戚恒强有意让孟老三走错的。

    此时的孟老三心里,只是想着能够早点见到任齐霄,所以并没有多想;可一直尾随他的侯靖,却隐约感到有些不踏实,便朝一旁的元文修说道:

    “大哥,有些不太对劲啊,我们已经跟着老三往西北走了近三十里路了,再走下去,恐怕要不了几个时辰,我们就能到横风岭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戚家的接应人?”

    元文修稍作沉吟,应道:“横风岭是清风谷所在,一般鲜有人去,如果戚家把任齐霄关在那边,也不是没有可能。”

    侯靖听后,默然的点了点头,继续朝前。

    可没走多久,他们忽然察觉到在他们右侧的树林中,出现了飞鸟惊散的景象。

    元文修见到这一幕,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赶忙朝侯靖说道:“不好,半夜惊鸟,看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赶紧通知老三回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了。”

    侯靖听后,立马快步将还在继续往西北走的孟老三带了回来,而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惊鸟的树林方向走去。

    没多久,元文修便来到了一头黑狼尸体前停下。

    一旁的侯靖见状,伸手检查了一下黑狼身上的伤口,而后说道:“血迹未干,体温尚存,看来刚死没多久。”

    孟老三听完侯靖的分析之后,立马意识到什么,当即在黑狼的尸体附近寻找起来,很快指着一处方向,喊道:“大哥,这边的草木被人践踏过,看来人是往这边走的。”

    “追!”元文修闻言,看着孟老三所指的那个方向,立马意识到戚恒强的想法,当即指挥着众人朝孟老三所走的方向行去。

    孟老三所指出的方向,正好是正东,加上他们之前所走的方向,与关押任齐霄所在的地方,正好成一个三角。

    就在元文修寻迹而来的时候,戚恒强身边的高峰,也很快收到了汇报。

    高峰听完汇报之后,打断戚恒强与任齐霄的对饮,在其耳旁说道:“少主,我们的人发现孟老三的后面跟了一些元家的人?所以按照你的要求,他并没有去现身接应孟老三,不过在撤回的时候,被山间的一头独狼袭击,不慎惊动了山中的飞鸟。”

    “什么?”戚恒强听后,面色瞬间大变。

    戚恒强的神色变化,被任齐霄尽收眼底,对此,他也大致猜到元文修他们可能已经暴露了位置。也因此,他也意识到,他恐怕很难活过今夜。

    果不出任齐霄所料,从高峰那得知消息的戚恒强,一脸阴沉的注视着他,并质问道:“任齐霄!我这般诚心邀你与我同行,你为何这般欺我?”

    戚恒强的质问,让任齐霄对自己的推测又更加的确定了几分。

    接着,任齐霄假装不知情的样子,糊涂道:“在下不知公子所言何意?”

    “何意?”戚恒强冷冷一笑,道:“元家的人马,此时正在往这边赶?这难道不是你当初你让我给你送信的目的吗?我本以为你对我已经有了归顺之意,对你更是给予万般信任,可没曾想,你居然借机摆我一道。”

    “这说明少爷心中依旧有我。”

    任齐霄见状,也不再装下去了,一脸坦然的回应戚恒强:“所以,对不住公子。毕竟人各有志,比起公子的为人,我更愿意与少爷这样的人同行,何况少爷曾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还有三哥的这一层关系,我不敢也不能背叛他们。”

    “原来如此!”戚恒强自嘲的摇了摇头,而后继续问道:“所以说,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要背叛元文修的打算。”

    任齐霄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是。”

    任齐霄的话音刚落,戚恒强的面色一肃,冷声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既然还敢坦然承认,你可知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任齐霄平静的注视着戚恒强的双眼,坦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早在多年前,我本就应该随着家人一同西去;但上苍眷顾,让我幸运的多活了这么多年,并让我遇到了这么多的好心人,而如今我也守住了自己的良心,所以我···也算是死而无憾。”

    任齐霄说完之后,本以为戚恒强会因此而恼羞成怒,但让他意外的是,戚恒强非但不怒,反而一脸欣赏的望着他,并道:

    “好!很好!果然不愧是我戚恒强看中的人,若换做是一般人,作为敌人,你方才的那一番话,足以让我杀你百次千次,但不知为何,我突然不愿意对你下这个手。”

    说罢,戚恒强朝高峰命令道:“吩咐下去,所有人撤离此地。”

    说罢,戚恒强又饱含深意的望了任齐霄一眼,随后转身而去。

    见到这一幕的任齐霄,忽然感觉有些反应不过来,特别是对戚恒强,他本以为经过众安县的交锋,他对戚恒强的为人,算是早有了解,但如今戚恒强的举动,却让他感到尤为的陌生。

    眼看着戚恒强真就打算这样离开,任齐霄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公子,你难道真的就这样将我放了?”

    听到任齐霄的文化,戚恒强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任齐霄,自信的说道:“是,因为我很欣赏你,所以不忍心杀你。而且我断定,你跟着元文修走不了多远,而你早晚也会心甘情愿的归顺于我。”

    任齐霄闻言,面色一变,追问道:“所以你现在故意放了我,就是为了让少爷对我起疑心。”

    戚恒强摇头否认道:“不,你误会了,我戚恒强可以对天发誓,放你只是不忍心杀你。至于元文修怎么看这件事情,这是他的事,而且这里属于元家的眼皮子底下,在这里跟元文修交手对我很不利,与其正面交锋,比如避其锋芒。”

    说到这里,戚恒强语气一顿,突然请求道:“既然你已经问了我这个问题,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我。”

    任齐霄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点头默许。

    得到任齐霄的默许之后,戚恒强开口问道:“如果孟老三或者元文修没有找过来,你会不会追随于我?”

    任齐霄凝视着戚恒强,犹豫了片刻 ,最后平静的回答道:“应该会吧!”

    “啊哈哈哈~~~,有意思的回答。”

    得到任齐霄答复的戚恒强,看起来心情大好,在笑声之中离开了密室。

    戚恒强带人离开之后,任齐霄望着眼前这个空荡荡的密室,明明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有些陌生。

    特别是在见到那一扇打开的石门,他的内心是五味杂陈。

    何曾几时,他不知多少次梦见,他走出了那一扇石门,可当梦想成真的那一刻,他竟不知该不该走出这里。

    任齐霄呆呆的站在密室之内,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孟老三的声音时,这才恍然反应了过来。

    “坏了,这下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这一念头刚冒出来,还没等他去思索应对之策,便见到孟老三的身影冲了进来。

    “齐霄,太好了,太好了,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孟老三在见到任齐霄之后,立马激动的上前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而后倾诉道:“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三哥有多么的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情,三哥差点就跟大哥闹翻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只要你没事,这一切就无所谓了。”

    说着,孟老三猛然想起了什么,而后抓着任齐霄的胳膊,问道:“对了,戚家的那些人,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快给哥看看”

    说罢,孟老三转动着任齐霄,仔细的检查起来。

    对此毫无准备的任齐霄,也任由孟老三施为,在见到孟老三那关切的神情之后,他突然觉得,比起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猜疑,他觉得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笑着朝孟老三说道:“哥,我没事,这段时间,戚恒强除了限制我的自由之外,待我一直都很好,并没有伤害我。”

    “这怎么可能啊?那戚恒强是什么人啊?他是那种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出来的人,你落到了他手上,他怎么可能不会对你严刑拷打?”

    说着,孟老三这时也检查得差不多了,一时间疑惑顿起:“不过我刚检查了一下,发现你确实好好的,除了白了一点,胖了一点之外,好像还真不像是受到虐待的样子,难道这戚恒强突然转性了?从良了?”

    任齐霄一看孟老三这架势,有种没完没了的感觉,便打趣道:“三哥,我怎么听你说这话,像是在诚心咒我遭罪一样啊?”

    “哎呀!你看你三哥这张臭嘴。”

    孟老三一听,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而后道:“管他戚恒强是不是吃错了药,现在没有什么比你我兄弟相见更值得高兴的。”

    孟老三话音刚落下,元文修与侯靖也寻到了这里。

    元文修看到任齐霄平安无事之后,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到任齐霄非但无事,而且还隐约胖了一圈之后,心中不竟感到有些疑惑。

    但他并没有将这个疑惑问出来,而是朝任齐霄略表关心的问候一句:“看到你没事就好。”

    说完,他又接着提醒道:“时辰也不早了,赶紧随我回江都县。”

    任齐霄见元文修丝毫不关心他在这些天的经历,心中也感到有些担心,但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元家之后,已经快要天明,元文修让孟老三带着任齐霄先回房休息,随后又在自己的院子外面,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元知音。

    元文修见此情景,忍不住摇头一叹,道:“你一整晚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元知音点了点头,问道:“哥,任齐霄他没事吧?”

    元文修闻言,忍不住的冷笑道:“他能有什么事?恐怕这些天,就他过得比较安逸吧。”

    “安逸?”元知音很事不解的望着元文修,而元文修却不愿继续说下去。

    “反正人已经安全带回来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容后再谈。我已经累了一整晚,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一会天亮了之后,我还得去跟父亲解释今晚的事情,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元文修说罢,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元知音虽然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终究还是不忍去打扰元文修的休息。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稍作休息的元文修,便被元宗林招到了近前。

    元文修见到元宗林之后,发现元袭常也赫然在场。

    揣着些许的不安,元文修向元宗林行礼道:“父亲。”

    元宗林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而后明知故问道:“听说你昨夜调动人马将任齐霄给救回来了?”

    元文修老实应道:“是。”

    元宗林闻言,稍显不悦道:“既然带回来了,那为何不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元文修回答道:“回父亲,孩儿考虑到任齐霄这些天可能受了不少的委屈,而且昨夜归来之时已近卯时,所以孩儿担心会打扰到父亲您的休息,便先让他下去休息了。”

    元宗林别有深意的说道:“你为任齐霄考虑的倒是很周到,但我听你带去的那些人说,他们找到任齐霄的时候,任齐霄完好无损,并不像受过任何的极刑,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元文修从元宗林的话中,听不出对方的想法,只好老实应道:“是!”

    听了元文修的答复之后,元宗林又问道:“我先不说任齐霄有没有受过刑罚,我就问你,凭你现在对戚恒强的了解,你认为在你们暴露行踪之后,他会轻易的放过任齐霄吗?”

    元文修听到元宗林的文化,顿感压力倍增。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选择如实回答道:“我想,他应该不会。”

    元宗林闻言莫名的笑了笑,接着问道:“既然不会,为什么这位戚家的小公子,偏偏就放过了任齐霄呢?”

    其实对于元宗林的这个问题,元文修早就有过自己的分析,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敢当着元宗林的面说出来。

    所以,他几经权衡,随后选择保护任齐霄,而对元宗林说了谎:“不知。”

    元文修心里的那些想法,自然瞒不住精明的元宗林。

    不过,元宗林也并没有继续去追问元文修,而是朝一旁的元袭常问道:“袭常你呢?你猜得到吗?”

    对任齐霄本身就抱有成见的元袭常,可没有元文修这么多顾及,听到元宗林的文化,他当即上前说道:“回父亲,依孩儿之见,这戚恒强故意留下任齐霄,应该是有意而为之。”

    “哦?”元宗林稍显期待的望着元袭常,示意道:“你且说说你的判断。”

    元袭常当即回答道:“任齐霄落在戚恒强的手上却不受极刑,说明在戚恒强看来,他没有向任齐霄施刑的必要。而能让戚恒强感到没有必要的情况,估计也只有在任齐霄已经倒戈戚家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语气一顿,元袭常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元宗林的眼色,见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因为他之前的言论,而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便又接着说道:

    “正因为任齐霄已经倒向了戚家,所以戚恒强在得知大哥带人去救任齐霄的时候,才会在撤离之时,放心的将任齐霄留下;我想其目的,多半是为了日后在与我元家的争斗之中,让任齐霄这枚棋子,发挥出更加关键性的作用。”

    “以上,便是孩儿的一些浅见,不当之处还请父亲法正。”

    元袭常说完,便退至一旁。

    元宗林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继续朝元文修问道:“文修,你对袭常的看法,可有异议?”

    元文修闻言,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用元袭常的话,来逼自己说实话。但在元袭常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的情况下,他若再不帮任齐霄说上几句,那任齐霄的处境就真的悬了。

    与是,打定主意的元文修,鼓起勇气说道:“回父亲,孩儿确有几点看法与袭常的不同。”

    “说。”元宗林含笑示意道。

    元文修上前说道:“其一,孩儿并不觉得任齐霄已经倒戈戚家,戚恒强之所以不用极刑,也许戚恒强也知道任齐霄是个明白人,而跟明白人对话,一般只要把话说清楚就好;其二,戚恒强撤离时将任齐霄留下这一事,还存在一些疑惑。”

    元宗林追问道:“什么疑惑?”

    元文修回答道:“回父亲,倘若真如袭常所言,任齐霄已经倒戈戚家,那戚恒强特意将任齐霄留下,作为他日后的眼线,那肯定不会让任齐霄这般完好无损。因为他一定很清楚,任齐霄一旦完好,就必定会像现在这样,引起我们的猜疑。”

    “所以,孩儿觉得,戚恒强这么轻易的放过任齐霄,其目的,也许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与任齐霄之间的关系。”

    元文修话音刚落下,一旁的元袭常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出来说道:“他任齐霄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与任齐霄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值得戚恒强来离间的?”

    元文修听到元袭常的质问,想也不想的回应道:“就凭任齐霄在众安县的时候,让戚恒强尝到了败果;就凭···任齐霄有戚家感兴趣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他又无法从任齐霄的口中得知,所以才会采用这种办法。”

    元文修语气一顿,略带一名兄长的语气,朝元袭常说道:“袭常,假如我们真上了戚家的当,将任齐霄赶出了元家,或者我们对任齐霄赶尽杀绝,那戚家必定会抓住机会拉拢任齐霄,这样一来,他们不但可以得到一员大将,而且还能掌握他们一直想感兴趣的秘密。”

    元袭常反驳道:“兵者诡道也,敌我相争,从来都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又能断定真假?万一那戚恒强是故意让我们那样想的呢?”

    说道这里,元袭常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任齐霄失踪的这段时间里,难道我们对任齐霄的驱赶之意还不够明显吗?就如大哥所言,既然大哥你说他任齐霄是一个明白人,那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好歹呢?”

    元文修被元袭常最后那段话问得哑口无言。

    而元袭常抓住元文修无法反驳的机会,朝元宗林暗示道:“父亲,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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