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危急关头
次日,郭钊请元文修饮酒的事情,很快便经由高峰之口,传达至戚恒强的耳中:“少主,郭钊昨日请元文修饮酒,企图将元文修灌醉,但结果自己一醉不起。”
戚恒强闻言,忍不住怒拍桌案,道:“郭钊这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凭他一介书生也想灌醉元文修?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我真不知道郭钊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居然想出这种办法,以元文修的酒品,就算真喝醉了又能怎么样?”
戚恒强发泄一通后,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旋即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看来···我得亲自出马帮他一把了。”
不久后,还有些余醉的郭钊,在坚持给元文修送完插花之后,匆匆回到了县衙。
刚到县衙,屁股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听闻戚恒强带人前来求见。
郭钊想也不想,当即将戚恒强带至自己的后院。
到了后院之后,戚恒强望着郭钊,故作关心的问道:“听说郭兄昨日与那元文修豪饮数坛,一直喝到双双醉倒,不知郭兄今日感觉好了一点没有?”
郭钊闻言,神色不是很自然的叹道:“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戚公子您啊!”
戚恒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郭兄说笑了,我只是比较关心昨日的战果而已。”
郭钊无奈的笑了笑,道:“惭愧,我实在没有料想到···元文修的酒量会这么好。”
郭钊话音刚落,戚恒强便好奇问道:“那不知下一步···郭兄打算怎么对付元文修?”
郭钊如实说道:“昨日之酒今日未醒,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想。”
戚恒强见状,顺势问道:“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郭兄想不想听?”
郭钊点头示意道:“公子请讲。”
戚恒强当即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郭钊。
郭钊听后,虽有犹豫,但更多的却是跃跃欲动。
不久之后,侯靖将一封信递给元文修,道:“少爷,郭钊方才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等元文修将信看完放下,一旁的孟老三好奇问道:“大哥,郭钊说什么了?”
元文修回答道:“郭钊在信上说,仙兰在姚先生那定制了一把琴,后天便是取琴的时间,所以郭钊邀我一同前往。”
孟老三闻言,当即劝说道:“大哥啊!依我看还是别去了。”
元文修不解的望着孟老三,问道:“我为什么不去呢?”
孟老三解释道:“你想想昨日郭钊这么灌你的酒,差点就害你在仙兰小姐的面前下不了台,这次恐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啊。”
元文修摇着头否定道:“昨日郭兄是有心想要让我品尝仙兰亲手做的花糕,这对我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我与郭钊一时兴起,所以喝过头罢了。”
“兴之所至,难免有些乱了分寸,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嘛,我们又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孟老三见元文修不听劝,便推了推任齐霄。
任齐霄本想保持沉默见机行事,但见孟老三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也觉得昨日的事情,也许只是个巧合。”
任齐霄刚说完,孟老三便很是气愤的抓住任齐霄的手指。
任齐霄感受到孟老三逐渐加重的力道,赶忙话音一转,补充了一句:“不过三哥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事事皆有阴阳,所以少爷还是小心点为上。”
元文修早就察觉到了孟老三的小动作,为了帮任齐霄解围,点头应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便稍微留个心眼好了。”
等到了约定的那天,元文修带着任齐霄三人,来到与郭钊约定的碰面地点等待。
等了一会儿,一名女子在路过元文修的面前时,突然绊了一下脚,整个人都朝着元文修这边倾斜而来。
“小姐小心!”
元文修见状,赶忙出言提醒,但依旧晚了一步,被眼前的女子撞了一个满怀。
元文修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时又跳出了一名男子,指着元文修怀中的女子,横眉立目道:“好你个水性杨花的贱妇,我说最近回家都看不到你的人影,原来是在背着我私会小情郎啊!”
听到男子的声音,女子赶忙离开元文修的怀中,朝男子解释道:“相公你误会了,只是再过不久便是相公您的诞辰,所以妾身想为你准备一份礼物。”
“礼物?呵呵···!”
男子闻言冷冷一笑,气愤依旧的说道:“说得倒好听,我之前听堂弟说你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我还老大不相信,直到今日我亲眼看到你对这个粉郎投怀送抱,我是不信也不行了啊!”
男子话音刚落,孟老三拔刀指着男子怒喝道:“你大爷的,敢称我大哥是粉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男子面对孟老三的威吓,怒极反笑,道:“咋了?我就说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说,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对我用强不成?”
说着,男子朝着四周的路人群吆喝道:“来啊,大伙们都来给我评评理,这小子偷偷跟我的婆娘私会,现在被我抓了个正着,开始恼羞成怒来威胁我了。”
被男子这么一吆喝,顿时有不少喜欢热闹的路人围了过来。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
孟老三被男子这么一激,更是气得不行,说着便要上去教训一下男子。
“好汉息怒!”
这时,拿命女子拦在了孟老三的面前,并继续朝男子解释道:“相公,我与这位公子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别的关系,方才也只是公子担心我的会跌倒,所以才扶了我一下,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出言侮辱道:“不是我说的那样?路这么宽,你在哪里跌倒不好,非要往别人的怀里跌倒?你当我是傻子吗?而且我看你刚才这么熟练,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女子闻言,忽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元文修。
本来事情好好解释一下,还是可以解释的清楚。
可现在,因为女子的这一个眼神,在别人的眼中,他与女子之间的关系,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元文修正是因为意识到路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变得越发玩味,也不得不站出来澄清道:“阁下,事实并非如你所说,我与贵夫人素未谋面,更谈不上相识,至于方才之事,一如贵夫人所述纯属巧合,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男子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在说我眼瞎,看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元文修再三澄清道:“在下绝无此意。”
男子问道:“那你是何意?你在这里站着又不走,难道不是在等这个贱女人吗?”
原本元文修是打算把事情澄清,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听到男子称呼自己的妻子,一口一个‘贱’字,家教优良的元文修,顿时感到耳不忍闻。
当下,元文修将冷冽的目光注视着男子,并放声质问道:“我觉得阁下应该尊重一下你的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街辱骂自己的伴侣,你可曾顾及过她的感受?”
男子则反手指着女子,愤然的质问元文修:“她都背着我偷男人了,我还去顾及她的感受,那她偷人的时候,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
元文修毫不示弱回答道:“那照你的意思来说,方才那种情况下,在下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夫人摔倒在地不成?还是说,在你的眼中,不管是谁触碰了一下你的妻子,都是你口中的那位‘粉郎’啊?”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小子。”男子一时感到有些无从辩驳,气恼的直跳脚。
元文修闻言,很是平淡的回应道:“在下只是不想平白遭人冤枉,更不想阁下因为一个误会,而这般辱骂自己的妻子,仅此而已。”
就在元文修以为男子会有所收敛的时候,男子却忽然将恶毒的目光投向元文修,并说道:“小子,你真以为凭着一张利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感受到男子的目光,元文修的内心不知为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男子忽然将一个人从人群内拉了出来,而后指着元文修,问道:“堂弟,你好好给我瞅瞅这个人,看看他是不是你那天看到的那个人?”
这人一见元文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那天就是他与嫂子在幽会。”
男子闻言,得意的望着元文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元文修一眼便看穿了男子的小把戏,冷声笑道:“可笑,可笑,实在可笑!照阁下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随便找一个人,便可以胡乱污蔑另一个人啊?”
“好小子,算你厉害,既然我拿你没办法,那我自己家的婆娘,我总管得了吧?”
男子恶狠狠的瞪了元文修一眼,而后朝女子怒骂道:“你个贱女人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嫌我的脸丢得不够吗?赶紧跟我回去。”
谁知男子话音刚落,方才还在极力解释的女子,忽然扑倒在元文修的怀中,道:“公子,妾身实在装不下去了,我若是跟他回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公子你了,还请公子救救我,带着我一起走吧。”
女子的这一举动,在不知情的路人眼中,等于是坐实了元文修与女子偷情的事实。
元文修也意识到这一点,触电般的将女子推开,正色道:“夫人,还请自重。”
女子见状,凄哀哀的望着元文修,问道:“难道公子也这么薄情寡义,不要我了吗?难道公子忘了那日在床边对妾身做出的承诺吗?”
元文修是被女子搞得焦头烂额,气急败坏的问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元文修刚说完,女子便很是绝望的说道:“既然连公子都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干什么呢?”
孟老三看到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但又不想去为难一个弱女子,只好恶言泄愤道:“你他摸的少在这里演戏,我大哥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女人啊?”
元文修还想制止孟老三,却见到侯靖突然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并在他耳旁小声汇报道:“大哥不好了,分堂的人看到仙兰小姐的马车往这边来了。”
“你说什么?”元文修大惊失色的望着侯靖,问道:“你可知仙兰小姐还有多久到这里?”
侯靖回答道:“恐怕···不到两炷香了·。”
“居然这么快!”元文修一想到眼下这百口莫辩的局面,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他已然能够从这件事里面,嗅到一股很浓重的阴谋气息,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不但会在郭仙兰的面前抬不起头,甚至会身败名裂,为自己的家族蒙羞。
然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任齐霄,在细细思索了一番之后,上前安抚元文修道:“少爷您先别急!我想我有办法应付眼前的局面。”
元文修闻言,顿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切的追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任齐霄回答道:“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应该有七成左右。”
元文修也不问任齐霄是什么办法,直接催促道:“那你等什么,赶紧去安排。”
得到了元文修的授意,任齐霄当即在侯靖的耳旁说道:“等会我想办法离开这里,先去把郭小姐支开,然后你找一些信得过的人,让他这样说”
侯靖人听完,当即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任齐霄见事情安排妥当,当即钻入了人群。
没多久,任齐霄出现在郭仙兰的马车前,并拦在路中央,朝前方带路的郭钊说道:“郭公子请留步?”
郭钊一见来人是任齐霄,当即两眼微眯,明知故问道:“原来是小友您啊,请问,元公子到了吗?”
任齐霄回答道:“回公子,我家少爷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但少爷担心会让公子久等,所以让小的来通知公子一声。”
郭钊闻言,有些失落道:“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任齐霄见状,接着又补充道:“另外,我家少爷对此次爽约感到很是愧疚,已经命人将琴从姚先生那里取了出来,此时,应该已经在去往郭府的途中了。”
“这怎么好意思啊?”郭钊听后顿时一僵,心里头是恨透了任齐霄。
任齐霄顺势回答道:“我家少爷知道公子会这么一问,所以让在下转告公子,因为爽约这一事,我家少爷很是过意不去,所以自作主张做了这一件事,以弥补心中愧疚,还望公子理解。”
郭钊很清楚任齐霄在打什么主意,但马车上的郭仙兰并不知情。
善解人意的郭仙兰,在听到任齐霄话后,出声道:“堂哥,既然元公子已经把琴取了,我们就先回去吧,赶紧将购买琴的银两差人给元公子送去。”
不愿就此罢休的郭钊,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此事不急,而且你也难得出门一趟,我便带你四处逛逛如何?”
任齐霄一听,立马便意识到郭钊的打算,也是急中生智,抢在郭仙兰说话之前,提议道:“仙兰小姐,在下正好知道一个好地方,而且正好距离这里不远。”
郭钊不以为然的笑道:“难道这众安县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任齐霄信誓旦旦的回答道:“当然,因为这个地方是最近才出现的一个地方,而且哪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非常的漂亮。”
一听任齐霄提起花,郭仙兰瞬间来了兴致,问道:“请问公子,您方才说的那个地方,都有些什么花?”
任齐霄也叫不几种具体的话,笼统的回答道:“当季所有的花。”
郭仙兰沉默了一会儿,朝郭钊提议道:“堂哥,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郭仙兰开口,郭钊也不好拒绝,便朝任齐霄示意道:“那就劳烦你帮忙带一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