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买卖不成第章第章第章
碧水泽的旁边,有一座不是很高但依旧巍峨的山峰,而这处山峰正是元文修在纸上所绘出的地方。
任齐霄循着这座山的方向寻找,竟找到了一条山上的小路。
任齐霄看到这条小路,心中不由一喜,赶忙循着这条山路往上走。
与此同时,戚恒强所派出去的人,也已经来到了他与孟老三消失的位置。
很快,被孟老三打晕的几个人被发现。
袁朗见状,下令道:“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分头找找。”
将手下派出去之后,袁朗又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些折断的草木树枝。
袁朗根据这些痕迹,很快判断出任齐霄离开的方向,并循着痕迹寻了过去。
没过多久,袁朗也来到了任齐霄发现的那条小路。
“这怎么有条路?”
袁朗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山间小路。
可袁朗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
只见,孟老三不知何时摸到袁朗的身后,试图偷袭袁朗。
但有所察觉的袁朗,飞速拔出刀刃朝身后斩去。
刀光闪烁之间,孟老三赶忙闪身避开。
“是你?正好上次的仇,这次我们就一次把债给清算了。”袁朗见到孟老三,顿时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说着便飞身逼近孟老三。
“呵呵!”
孟老三摸摸了鼻子,手持九环刀,与袁朗交战在一起。
一时之间,两人交战的地方,被密集的刀光所笼罩,刀锋所及之处,不管是草木还是山石,皆无法阻挡两人的刀锋。
崎岖不平的山道,在两个人的脚下宛如平地。
你一招我一招,双方在攻防流转之间,打得有来有回。
孟老三的刀法刚劲有力,大开大合,刀势及其凶猛,大有山岳在前我一刀开之的气势。
而袁朗的刀法,则更加的灵巧多变,进攻的角度也相对刁钻,即便在孟老三的刀势压迫之下,总是能找到机会反击。
虽然两人各有特色,但无疑都是在自己的刀法上有建树的行家,实力也相差无几。
加之两人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好手,偶有不利的情况,都能很快找到化解的方法。
没一会儿,两人的打斗声,将袁朗派出去的人吸引了过来。
袁朗见状,当即朝这些人喊道:“快去通知少主。”
一名手下听后,当即拿出了竹制的口笛,吹出极具尖锐的声音。
口笛的声音回荡在山林,很快便传入元文修与戚恒强的耳中。
作为戚恒强的老对手,元文修一下辨认出了这是戚家所发出来的信号。
此时元文修一想到任齐霄和孟老三的处境,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戚恒强听后则为之一振,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道:“元兄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所以必须得先离开一下。”
说完,戚恒强朝着元文修拱手行了一礼后,也不等元文修有所回应,带着人便离开了。
“走!去支援老三他们。”
元文修见状,也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而后带着人从另一个方向,进入了任齐霄所在的山中。
与此同时,循着小路一路前行的任齐霄,终于在半山腰的背面,来到了一间篱笆小院前。
任齐霄从篱笆筑成的围墙外,张望着院中的情况。
很快,任齐霄便从干净的小院、以及院中几块种植的小菜地,基本可以断定,这间小院必定有人居住。
不由,任齐霄心下有些激动,赶忙敲门询问道:“请问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但院中迟迟未见有任何回应。
一想到拖得太久,戚恒强的人可能会找过来,稍微有些心急的任齐霄,直接走进院中,朝着竹屋里头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但不管任齐霄怎么呼唤,依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反而鸡笼里的公鸡鸡发出了回应。
任齐霄见状,走近竹屋,朝着屋里头探头望去,顿时发现,屋里头的摆设,看起来非常的节俭。
一张竹制的桌椅,桌面上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接近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件老旧的蓑衣,简简单单却错落有序。
难道是出门了?
任齐霄疑惑的想着,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直接走进了房中。
左边是灶房,任齐霄简单的扫了一眼后,便没有继续看下去。
正屋里头有一间卧室,卧室内除了床之外,就只有几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坛子,以及角落里的两个大木箱子。
但这家的主人不在,任齐霄不敢去乱动,于是任齐霄走进右边的房间。
右边的房间是一间书房。
任齐霄打开书房的门,一张书桌顿时出现在面前。和一个堆满书卷的竹制书架,就在门的左侧。而在书架的旁边,还挂着一柄未出鞘的宝刀。
任齐霄仔细观察了书房一圈,忽然被最里头那面墙壁上的一幅画所吸引。
任齐霄走近一看,很快从画作上呈现的技法和风格中,分辨出这画应该是张仲的真迹。
即便不是张仲真迹,也必然是一幅高仿的画作。
但任齐霄觉得,能够被单独挂在这个地方的,前者的可能性显然会更大。
“张仲应该就在这里!”
任齐霄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可很快目光锁定在墙上的画作上。
“这幅画显然没有流入民间,如果”
任齐霄想着,心中不由升起一种难以启齿的念头。
“不行,不能做这种事。”
任齐霄甩了甩头,将不良的念头抛却,转头朝房外走去。
刚走到屋外,便迎面撞见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小院。
中年男子见到院子里的任齐霄之后,不由愣了一会,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任齐霄一见中年男子很像是这家院子的主人,顿时激动的问道:“阁下可是张仲先生?”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有些迷糊的回答道:“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任齐霄闻言,赶忙上前行深揖之礼,请求道:“不知先生可否能为我家少爷作画一幅?”
张仲毫不犹豫的摇头回绝道:“实在抱歉,我已经封笔多年,不会再画任何的东西。现在只想在这山间一隅,与草木山水为伴,悠悠的以度余生。所以阁下若是为画,还趁早放弃吧。”
任齐霄不解问道:“可先生当初封笔隐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磨技艺吗?”
张仲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是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画画啊!”
说罢,张仲见说服不了任齐霄,便又补充道:“天地自然恒常运转,万物根据乾坤阴阳的转换,调整出各自的姿态,而这,不就是世间最好的画作吗?”
“而我不过区区凡人,以我手中的笔墨,又能将这幅大自然的画卷呈现出多少呢?既然呈现不出,那为何要将其画下来呢?”
任齐霄闻言,抓住张仲的语病,趁机反问道:“但先生打磨技艺的目的,不是更好的绘画出更好的景色吗?”
张仲自嘲一笑,毫不避讳的回答道:“那只是老夫隐居之前的想法,隐居之我明白了,与其画下冰山一角,不如留在心中细细品味。”
任齐霄闻言,心急如焚的恳求道:“可是先生,我家少爷真的很需要先生的帮忙,还请先生不吝出手帮我家少爷一把。”
张仲摇着头,谦卑的说道:“阁下真是太抬举老夫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老翁,与寻常人并无两样,能顾好自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又那里有能力去帮助他人呢?”
“可是”任齐霄还想说什么,但张仲直接插嘴打断道:“阁下还是别可是了,请回吧!”
“可是”
任齐霄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可刚开口,张仲又一次打断任齐霄。
“走吧走吧!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清净的地方,实在害怕你们来打扰我的清修了。”
说着,张仲也不管任齐霄愿不愿意,直接推着任齐霄朝院外走去。
任齐霄想反抗,但他发现张仲的手,看起来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他就是挣脱不开。
还没搞懂怎么回事,人已经被张仲推到了院外,接着耳旁传来了张仲的声音:“阁下慢走,老夫年迈体衰腿脚不便,就不送你下山了。”
任齐霄闻言,心中忍不住诋毁了一句:就你这身子骨,恐怕三个我都赶不上。
念头刚一起,任齐霄便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
回头望去,只见张仲已然将小院的门关上。
顿时,任齐霄急了,赶忙朝着张仲叫喊道:“先生!求你开开门。”
“好走不送!”
张仲在院子里朝任齐霄笑着挥了挥手,说完便走进了屋内。
这时,戚恒强与元文修将酣战的袁朗和孟老三叫停,并一同沿路找到了小院。
见到任齐霄还在院外叫喊,元文修上前问道:“齐霄,怎么回事?”
任齐霄看了后方的戚恒强一眼,朝着元文修打了一个眼色,小声道:“张仲,就在里面。”
察觉到任齐霄小动作的戚恒强,心中一动,直接来到院外朝里边喊道:“在下戚家长子戚恒强,对绘画一道有所研修,但不及先生万一,听闻先生在此隐居,故慕名前来拜会先生。”
元文修见状,也不甘落后,朝着院内拱手行礼道:“学生元文修,有心学画多年但不得其法,后得闻先生在此隐居,特来此请教先生,还请先生为学生指点迷津。”
两人说完没多久,张仲满脸无奈的从房中走出,朝着两人说道:“想不到老夫的寒舍,有一日也能迎来元家与戚家的两大公子,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啊。也罢,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元文修与戚恒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赶忙走进小院。
张仲领着两人来到房间中,想找一条板凳,但愣是没找到。
不由,张仲面露尴尬的说道:“寒舍窄小简陋,可能会有些挤,也没有一个落座的地方,还请两位公子多多包含。”
元文修赶忙行礼表示道:“学生诚心前来求学,心中只有先生的教诲。”
戚恒强跟着说道:“对,先生您坐便好,我等在一旁站着就行了。”
“那好吧!”张仲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不知道两位公子有何疑惑,便直接说来吧。”
“呃!”
元文修与戚恒强闻言,面色都为之一僵。
他们那里有什么疑惑,纯粹是口头借口而已,但如今张仲既然问起,为了掩饰之前的谎言,没有问题也得强行找一些问题出来。
“先生”
元文修与戚恒强交汇了一下眼神,而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本正经地编了一堆的问题。
张仲越听,眉头便皱得越深。
当两人说完之后,张仲很是惭愧的表示道:“非常抱歉,老夫听了两位所提的这些问题,实在没能力回答,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就摆出一副送客的神态。
戚恒强见状,那愿意就这样离去,赶忙补充道:“先生,其实我们此番前来,除了想请先生解惑之外,还想先生为我们作画一副,以便我们日夜观摩学习。”
张仲摇着头,谦逊的说道:“不敢不敢,老夫已经封笔多年,实在没有出山的打算。而且老夫已经有十年未动笔,早已忘记了绘画。”
语气一顿,接着道:“何况,方才二位所提的那些问题,老夫苦思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可见老夫对绘画的理解还没有两位公子的理解要深。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敢误人子弟,所以两位,还是请回吧。”
张仲话音一落,元文修与戚恒强当下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张总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又补充道:“对了,如果两位真的想要精进画技,老夫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位全天下最好的老师。”
元文修与戚恒强闻言一喜,不约而同的请示道:“还请先生赐教。”
张仲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指了指花草植被,道:“天地自然、万物生灭。”
元文修与戚恒强闻言,两人的面色再一次僵在了脸上。
“先生!”元文修有些迟疑的叫唤了张仲一声。
张仲闻言,对元文修接下来想说的画心知肚明,但不等元文修说下去,直接岔开话题道:“我要生火做饭了,如果两位公子想要留下来,老夫自然也欢迎,但是寒舍只有粗茶淡饭,两位公子还请早做打算。”
元文修与戚恒强齐声应道:“自是乐意。”
留下来之后的两人,殷勤的帮张仲烧火、倒茶、打扫卫生,可谓是卑微到了极点。
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江都郡的人都要大跌眼镜。
元文修在打扫张仲书房的时候,很快便发现了墙上的画作,便忍不住的朝张仲问道:“先生,您这书房中的画作不知是何时所绘?为何学生从来都没见到过?”
张仲闻言,有些哀伤的回答道:“这是老夫早年与故友在猎景途中所绘,算是我成名之前的第一幅画。本意是想赠与故友,但奈何故友途中病逝,便将此画留下,以方便我思念曾经的故友。”
元文修闻言,心情沉重的说道:“原来如此,那真是遗憾,能够与先生同行的人,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这时,原本在烧火的戚恒强听到两人的对话,赶忙来到书房,见到墙上的画之后,朝着张仲请求道:“在下有心想要让世人铭记先生的这位故友,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将此画出让给在下。”
张仲摇头婉拒道:“多谢戚公子的好意,我的那位故友性格孤僻,在生前的时候就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抱歉,我现在也不能让他人打扰到他。”
“先生先别忙着拒绝!”不甘的戚恒强一时间有些心急,又提议道:“这样,只要先生愿意将此画让与在下,在下愿意用先生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黄金,将其买下如何?”
张仲果断的拒绝道:“金钱于我如无物,何况此画对我来说很重要,此事公子还是莫要再提了。”
“是在下唐突了!”戚恒强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道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