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神共愤
这一战，因为贝大勇的突然变阵，让徐浩再次从顾茂年的手上吃了一次败仗。
而且这一次，徐浩在贝大勇变阵之前，近乎是以志在必得的心态去迎战顾茂年，全军上下可谓是火力全开倾尽了全力。
然而，却因为贝大勇的命令，导致‘炮灰营’的人没有发挥出一点作用，从而使徐浩的部下损失惨重，全军上下的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任齐霄虽然在巫琼的保护下勉强活了下来，但巫琼也是累得筋疲力尽，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口。好在只是皮肉伤，对巫琼而言并无太大的影响。
而反观贝大勇带领的众人，绝大多数的人，近乎是无伤度过了这一次的战斗。
在顾茂年的大军撤退去之后，贝大勇这一行人都沉淀在活下来的喜悦之中，而贝大勇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直线上升。
随任齐霄一道归来的贝锦程，一看到人群中的贝大勇，便忍不住怒火直冒，不顾任齐霄的阻止，冲上前就是一拳落在贝大勇的脸上。
“冷静一点。”
“干嘛啊你？”
旁人见状，纷纷上前将盛怒之下的贝锦程拉开。
贝大勇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楚，眼中也充满着怒火。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被人拉开的贝锦程，很是不甘的挣扎着。
贝大勇冷冷地望了贝锦程一眼，道：“放开他。”
旁人闻言，这才将贝锦程松开。
贝锦程气愤的抖了抖衣服，冲着贝大勇怒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突然变阵，很多人都白白枉死了？”
“我想干什么？”
贝大勇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怒声回复道：“我只是想要少死点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贝锦程闻言一怔，回过神之后接着斥责道：“那你突然变阵，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突然变阵，很多人都死的不明不白？”
贝大勇很是无奈的望着贝锦程，道：“我知道事情很突然，但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办法。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大家伙不要因为一顿饭而成为徐浩利用的工具。”
贝锦程不解的望着贝大勇，问道：“你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我们跟徐浩之间的约定吗？现在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毁约，难道你就没想过毁约的后果吗？”
察觉到贝锦程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心，贝大勇心中顿感暖意一片。
贝大勇耐心的解释道：“如果只是单纯的约定，我自当愿意出这份力，但问题是这份约定他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贝锦程闻言一惊，疑惑道：“怎么就不单纯了？你能把话说清楚吗？”
“这事你不应该问我，而是要去问问任齐霄。”贝大勇冷冷一笑，说着将目光望向任齐霄。
贝锦程闻言，不由自主地朝任齐霄望了一眼。
任齐霄见状，有心劝阻贝锦程，但贝锦程不依不饶的接着问道：“问任齐霄干什么？众所皆知，这本来就是任齐霄冒着生命危险才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我还要问他干什么？”
闻言，贝大勇的脸色猛然一变，随即极度自嘲地一笑，道：“是，你说的都对，反正你永远都站在别人的那一边来指责我。没关系，反正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
说罢，贝大勇的面色再变，眼神犀利的质问道：“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我倒想要问问你，任齐霄跟娄进财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会这么亲密？”
贝锦程闻言，顿时被贝大勇的问话给难到了。
他知道任齐霄跟娄进财是什么关系，也很相信任齐霄，但他相信归他相信，就算他有心解释，贝大勇会相信吗？其他人会相信吗？
见贝锦程回答不上来，贝大勇很是不屑的冷哼道：“哼！说不上来了吧？”
说完，贝大勇面向众人，呼吁道：“今天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吧？我们出发之前，娄进财鬼鬼祟祟跟任齐霄说了一些话？那娄进财究竟跟任齐霄说了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贝大勇此话一出，宛如一个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各种胡乱猜测层出不穷。
“对啊！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是啊，他们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在众人争相提出各自的疑问时，躲在人群中的卓非，瞄准时机上前拱火道：“还用说，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卓非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见状，卓非自信的笑了笑，走上前，当面向贝锦程质问道：“娄进财什么时候对我们这样过？你怎么知道任齐霄跟娄进财不是事先就认识的？你怎么确定任齐霄就不是徐浩的人，为了让我们给他们卖命，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
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反驳的贝锦程，一气之下骂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卓非像是听到了大笑话一样，哈哈笑了起来。
笑声一停，卓非再问道：“那你倒是让任齐霄来给大家解释解释啊？”
卓非话音一落，当即就有人跟着起哄：“是啊，你让他来给大家伙说说呗？看看他究竟跟徐浩还有娄进财是什么关系。”
贝锦程心急如焚望着四周质疑的嘴脸，心中感到万般的无助。
他当然不能让任齐霄出来解释，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任齐霄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看到这一幕，贝大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忍。就算他有心去帮贝锦程，但眼下的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左右一面倒的局势。
任齐霄看到骑虎难下的贝锦程，虽然也清楚他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主动站出来说道：“我跟他们什么都不是，我跟大家一样都是被抓到这里的人。当初在我被抓的时候，应该有人是跟我一同被抓进来的，相信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旁人闻言，争论声顿时平息了许多。
见到这种情况，贝锦程与贝大勇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人出来帮任齐霄作证，那事情就有转机。
“我知道，我知道。”
没多久，人群中一个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人走到人前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我们村里，但是自从他来了我们村之后，接着徐浩的人就来了。”
这人模糊不清的证明，让任齐霄与贝锦程两人皆是脸色一沉。
卓非见状，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奸诈，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喔！原来是在前头给徐浩探路的人啊！”
旁人一听，再次陷入一片哗然。
任齐霄见到众人的反应，顿时感到有些百口莫辩，几乎已经放弃了反抗，只是很牵强的解释道：“我是从松山县来的，只是碰巧路过讨杯水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徐浩，更不可能跟徐浩有半分关系。”
任齐霄话音刚落，卓非便又恶意诋毁道：“先是探路，后来又跟娄进财搅和在一块，然后还破天荒的说服了徐浩，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你认为你说这话，大伙会相信吗？”
卓非话音一转，趁势添油加醋，道：“我们没有那么笨，所以你也别把我们当傻子。你怕什么呢？反正你是徐浩的人，我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卓非的话无疑彻底坐实了任齐霄的别有用心，而旁人一听，看向任齐霄的目光，也由质疑变成清一色的厌恶和愤怒。
贝锦程见状，气急败坏的指责卓非：“你这是妨功害能、傅致其罪。”
“你才是在强词夺理，说我妨功害能，那你倒是帮他解释一下啊？我哪里妨功哪里害能了？”
贝锦程哪有什么办法解释清楚，解释也只会越抹越黑，一时间哑口无言的他，生硬的说了一句：“多说无益，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所为后悔的。”
可不管贝锦程现在说什么，别人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心态。
“让开，都给我让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娄进财的声音。
众人见状，虽然对任齐霄抱有很大的成见，但还是为娄进财让出一条路。
而任齐霄听到娄进财的声音，整颗心都跌落谷底。
娄进财一看到任齐霄，立马上前追问道：“兄弟，你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你有把握的吗？为什么巫琼他现在还活着啊？”
任齐霄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绝望。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娄进财会来找他，但眼下的情况，娄进财的出现，却让他彻底无法自证清白。
而这时，原本在人群中泰然处之的巫琼，听到娄进财的话，眼神也忍不住冷了下来。
卓非见状，趁机拱火道：“噢！原来是这样啊，这下真相总算是大白了。”
哗的一声，众人瞬间沸腾了起来。
娄进财一脸疑惑的望着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时又来了一个人，在人群外大喊道：“任齐霄还活着没？”
来人是徐浩的堂弟，是徐浩最为信赖的人，徐姓，名洪亮。
娄进财一听是徐洪亮的声音，当下一脸殷勤的问候道：“亮爷，您怎么来了？”
徐洪亮轻蔑的望了娄进财一眼，问道：“任齐霄呢？他在哪里，我哥要见他。”
“在这！”
娄进财说着，将任齐霄拉到了徐洪亮的面前。
“走吧！”徐洪亮示意道。
任齐霄闻言，他已经猜到徐浩找他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他这一去多半是凶多吉少。
稍作犹豫，最后面向众人说了一句：“诸位，在下真的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还请大家不要被他人所误导。”
“齐霄！”见到这一幕，贝锦程很是担忧的呼喊道。
听到贝锦程的呼唤，任齐霄坦然一笑，道：“仁兄，我有幸能够与你相识，也算是没有白来人间这一趟。牛喜今后就交给你了。”
贝锦程摇了摇头，强忍着悲伤调侃道：“牛喜他现在只认你不认我，我哪里看得住啊？”
任齐霄笑着说道：“只要你用心观察他，他其实很聪明的，愚弟相信您。我走了，仁兄你好自保重。”
说完，便跟在徐洪亮的身后离去。
也许是感觉到了离别的气息，牛喜忍不住朝任齐霄问道：“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着牛喜？”
任齐霄强忍着泪水，回头柔声解释道：“我去帮你把爹娘找回来，牛喜在这里一定要好好听贝大哥的话，等我带着你的爹娘回来。”
说完，任齐霄决然而去。
看着任齐霄渐行渐远的背影，贝锦程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真实情况，动情的呐喊道：
“齐霄，为兄也非常感谢老天能够让我在这样的破地方认识你，你放心去吧，为兄一定会好生照看牛喜的。”
“愚弟相信仁兄。”
任齐霄脚步一停，强忍着不舍，说完继续离去。
走进到徐浩的军帐，徐浩一见到任齐霄，瞬间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抓起长桌上的茶具便朝着任齐霄的脚下扔来。
砰的一声，茶具在任齐霄的脚下四崩五裂，任齐霄也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徐浩站起身，怒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今天你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只要给你们吃饱，你们就能帮我打顾茂年的吗？”
“东西我给了，那你们呢？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你们的作用呢？”
闻言，任齐霄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默然的站在那里。
徐浩见状，气急败坏的冲上前来，一巴掌将任齐霄扇倒在地，怒道：“你他给我说话啊？”
任齐霄就跟一个木头人一样，躺在地上就是不说一句。
徐浩一见任齐霄这一副打死他也不说的摆烂模样，火气不由更胜一筹。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完了吗？你让我损失了这么多人，你觉得你这样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
徐浩抓着任齐霄的脖子，将任齐霄按在一旁柱子上，凶相毕露。
任齐霄被徐浩掐得面目充血，眼白直翻，可就是一声不吭。
徐浩见状，气愤的将任齐霄重重摔倒在地，骂道：“你他就这么想死吗？”
任齐霄艰难的咳嗽几声之后，终于开口回应道：“在下自知对不住徐爷的信任，甘愿以死谢罪。”
徐浩愤然的问道：“你害我损失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以为是你死能够抵消得了的吗？”
任齐霄闻言，再次沉默不答。
“好，你很好，很硬气是吧？”徐浩恶狠狠的望了任齐霄一眼，朝徐洪亮下令道：“洪亮，我记得领头的是另外一个人，你去把他给我找出来。”
任齐霄心下一急，赶忙劝说道：“徐爷，一切皆是在下一人所谋，跟他人毫无关系，还请不要连累他人。”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仗义的啊？那你害我今天折损了这么多人，怎么不见你仗义？”
徐浩冷漠的望了任齐霄一眼，接着催促道：“去、去把他找出来，但凡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帮没用的贱民，也该是时候整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