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杀意
这位五长老也太能说了些，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从朱颜辞的事扯到清源派与九华仙宫的关系，又扯到昨天他怎样怎样，什么把他吓了一跳，又问君九思用过早饭没有……
除了最开始说的那一段话，其余全是废话。
可即使这位长老说了这么多的话，拉家常，嘘寒问暖，好似非常亲切。可他给她的感觉依旧不好。
她第一次见净源时，单从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的气质，就能感受到他的亲切和慈善。
不同于净源，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只有阴冷……就像是有着毒牙的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
“总之，这件事就拜托上君了！”
“嗯，”君九思轻抬眼皮，淡淡地应了一声。
“想必这位就是虔来道君吧？”
五长老突然把目光投向泠清，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悄悄去探她的修为。
“长老好！”泠清自然察觉到了，她并未作声。探就探呗，咋滴还能少块肉她修为就这样，再探一百遍也是这样，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对她这么不放心。
她真的只是一个还未结丹的修士啊！单纯无害、美丽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小小符修而已啊！
泠清低着头，在心里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赞美自己。
那五长老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看泠清低着头傻笑。他方才试探她的修为，其实以他们的实力差距，他若想，她根本察觉不了。
但他故意让她察觉，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向他行礼后，就一直低头傻笑。
他探她的修为居然没有一点防备和抵抗，就连刚刚修炼的人都知道，不可将底线轻易暴露在人前。
这人要么就是真傻，要么就是城府太深……
自他来起，这人就一直躲在后面，话都不敢说上一句，方才与他对视，竟是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低着头，唯唯诺诺。
他探她修为都不敢抵抗。
听说是他帮叶凝兮得到了沧水剑，他还以为是个多了不得的人物，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暗道，‘师兄还真是上了年纪，连这样的人都忌惮。"
"掌门师兄如今闭关不出，门派里的二长老又"年老体弱"……那……他作为师弟帮师兄分担分担重任……不过分吧？"
这五长老笃定了泠清是个不能成事之人，但也没有松了对她的警惕。
他悄悄拿出一根毒针，这上面的毒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
别人只会认为虔来突然暴毙而亡，绝对查不到他身上。琢光护着他又如何？清月仙君早已死，他这个上君也不过是个挂名上君而已！
师兄爱面子、忌惮他，他可不会！
况且这里是清源……查到什么不还是他说了算？
他可不像师兄，留下会威胁自己的隐患，不管这个虔来是真傻，还是城府极深之人，都得死！
眼看就要毒针就要伤到泠清，毒针却突然转了个方向，朝着五长老的方向飞去。
！！！
五长老瞳孔猛的一缩，身体不可控制地退后一步。
“长老！”身旁的弟子及时扶住他。
“五长老这是做什么？”君九思温凉的嗓音响起，声音寒冷如冰，没有一丝感情，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泠清低着头，他人看不出她的神色。她眼底泛红，里面有杀意弥漫。
她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着这位清源派德高望重的五长老，这清源派还真是豺狼虎豹聚集之地，她分明从未得罪过他，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他却一言不合就想杀了她，对她下死手！
若不是这里灵气萦绕，她还以为这里是魔界呢！哪怕是魔族之人，都不屑于用这种下作手段！
被他激起的杀意怎么都平复不了，泠清紧握着拳头，不长的指甲陷进掌心，她试图用疼痛来缓解杀意。
许久了……久到她都快记不清了，她上次这么想杀一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着？
自从来到修真界，她就没有再杀过人。
曾经的她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在她眼前，她的手上、身上全是血，但是那些血不是她的，都是被她杀死之人的……
方圆十里都被血染红，所望之处除了尸体，就是吃尸体的血鸦。残缺的身体随处可见，每走三步，就会有一个死人……
血将土地浸湿，满地的血莲竞相开放……她的衣服都被血染成红色，所以她极讨厌红色。
自她有记忆起，就是永无止境的杀戮，杀妖兽、杀魔族、杀人……可如果她不杀他们，死的就会是她！
可她不想死！所以只能他们去死！
只要像以前一样……杀了他……心中的杀意自然会平息……很简单的……就像杀那些妖兽一样……很简单的……
这样他就会像那些人一样停止呼吸……那这世上想杀她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她缓缓抬起头，五长老在她眼中犹如一个死人，她的眼神冷漠麻木，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她的注视下，五长老定在了那里，眼神惊恐，与刚才判若两人。
他似是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是威压吗？不！不可能！他才只是结丹期修为！
五长老想抬手施展法术，可惊悚地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他的脸色惨白一片。
“你究竟是谁！”五长老强忍想跪下的冲动，扶着他的弟子都忍不住跪在地上，咬紧着牙，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不住地打着寒颤。
他惊悚地望着泠清，从她身上传来的上位者的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配知道本尊是谁。”
此刻的泠清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眼里是对生命的漠然，像是看惯了生死。
她的声音很平静，眼里也没有了杀意，可却比刚才更可怕。
她的手，只是抬了一下，身后的那几个弟子就晕了过去。
“别……别杀我！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五长老跪坐在地上，他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不……你不敢杀我的！这里可是清源！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是吗”
她收回手，唇边荡漾着一抹绝美的嗤笑，她手指一扬，五长老偷偷发出的求救纸人便落入了她手里，落到她手里的瞬间纸人便燃了。
此刻他已经彻底绝望，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别杀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小黑缠在她的手腕上，不敢动，也不敢阻止，她与泠清签订本命血契，在一般情况下，她是能感受到她的一些情绪的。
可这个状态下的主人，她感受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她不知道泠清在想什么……所以她不敢拦，哪怕她跟在泠清身边已经近百年…
也无人敢拦……
“虔来！”
君九思握住泠清举起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你要阻止我吗”
她微微侧头，并没有因为君九思的行为而发怒，而是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不怕我吗？”
“你别怕。”他改为握着她的手，君九思手上的温度传到她冰冷的手上。
她怎么会怕怕的该是其他人才对！
可她却被他的话触动了心弦。
泠清缓缓抬起头，恰好撞见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
"君九思……
在修真界真的有人关心她，而不是希望她死……"
泠清眼里的红血丝慢慢褪去，她恢复了清醒。
虔来…她现在是虔来…一个不会杀人、心怀善意的符修……她早已离开冥荒……这里是修真界。
杀了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