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阴谋
下面究竟争论了些什么,坐在上面的康熙帝看得一清二楚。
有哪些人对胤禛掩饰不住的恶意,又有哪些人想要维护他。
还有一些保持中立,对这件事情将信将疑的。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康熙帝的眼睛。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考虑到阵营问题,仿佛就在这一刻沟壑分明了起来。原来早在这么久之前,自己的那些皇子都一个个的拉拢起了朝臣,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这般放肆了,若是哪一天撒手人寰了,岂不是越发激烈?
他对老四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冷眼看着朝堂之下的人,一个个披着官服却已经阵营明显,心里早就有了自己偏向的皇子对象,丝毫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十三阿哥…”包衣佐领赫舍里大人站出来。
他刚刚开了一个头,十三阿哥微微动了动身子,便觉得如芒在背,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为何突然提到了自己。
他继续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昨儿个有人向臣禀告说,在十三阿哥新建的府里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便报告给臣…确实发现了一批兵器。臣不敢拖延,今日便连忙要向皇上禀告。”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原本心里各自都打着小算盘的臣子,纷纷对视了一眼,没说话,接着朝堂之下又响起了一大片议论的声音。
“为何会在十三阿哥新建的府邸里面搜出兵器?十三阿哥可是还没有住进去呢!”有人反应非常快,连忙开口询问。
十三阿哥…非常明显,这可是除了十四阿哥这个亲生弟弟之外,对雍郡王最亲近的皇子啊!突然提到了他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要拿他开刀。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且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就很容易让人怀疑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针对雍郡王的连锁反应!
康熙帝皱了皱眉,老十三素来非常老实,而且现在让康熙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老十八生病的时候,他在外面找了一夜,给他寻回来草药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都熬红了。
这件事让康熙帝心中非常慰藉,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儿子,特别是跟太子当时的不闻不问对比起来,更是显得难能可贵了!因为那件事情康熙帝对他印象很深,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非常深的好感呢!
所以他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康熙帝的想法下意识是不相信的。他说这兵器是老十三藏起来的,他当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赫舍里大人虽然姓赫舍里,但是跟太子没什么关系,他出身正红旗,小的时候算是家道中落,所以年轻的时候过了一番苦日子,后来才凭借自己的才干逐渐脱颖而出,算是颇得皇上的信任,要不然也不会领了佐领这样的职务。
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朝堂之上抛下了多么大的一颗炸弹,对旁人的打量也不闻不问,他微微颔首低头,等待着康熙帝的回应。
他来的路上已经想的非常清楚,那一批兵器是很早就放在那里的,本来只是有备无患,当做双重保险。
若是没办法把雍郡王扯下来给他断一只臂膀也是好的!
而且那十三阿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经常要到那府邸转一圈,更加就增大了他的嫌疑…既然有这样好的大好机会,当然要好好抓住,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他非常有自信,那一批兵器来路不明,没有天大的能耐是查不出事情的,最后肯定只能归于就是十三阿哥放在那里着的,分明就是对皇上图谋不轨,甚至是想要谋反!
而他深受皇上的信任,这件事情必然是要交给他调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中能操作的余地就更大了,赫舍里大人微微低下了头,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
雍郡王再聪慧过人又如何?他现在被禁足在府上,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更不用说想要保护自己这个弟弟!
他原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十三二不动手,因为雍郡王在禁足当中这样就显得有点针对他。
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这样的时候,等到雍郡王从禁足里面出来了,就更不好算计了。富贵险中求,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一旦做成了,回抱也当然是成正比!
佐领是武官,本身他这个位置就有维护京城安宁的职责,所以由他说出这件事情来,丝毫不会出格。
这是他送给八贝勒的见面礼。
要是想投诚,总得拿出诚意来,若是能一举把十三阿哥扳倒了,那定然会让八贝勒对他刮目相看,一跃成为他颇受重用的。
等到皇上百年之后,自己可以更上一层楼…
赫舍里大人动了动身子,眼底带上了坚毅的神色,继续开口,“臣私以为此事必有误会。臣还未等将此事好好调查,此次回禀陛下实在是过分匆忙。”他顿了顿,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真正衬托出他是一个一心为了皇上,没来得及此事调查清楚的形象。“只是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不管是为了皇城安宁还是还十三阿哥一个清白,请皇上允许臣调查此事。”他说的这一番话情真意切,也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了,也已经做好了康熙帝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自己再表达衷心的准备。
“确实该还老十三一个清白…” 康熙帝沉吟了片刻,赫舍里大人动了动胡子,他已经有些高兴了,只要皇上愿意松口,那这件事情就是十拿九稳了。
等到把证据摆出来,那就不是还不还清白的问题了,而是一定要给十三阿哥定一个罪。
“近年底,爱卿也不必折腾。梁九功,你亲自去,调查调查那一批兵器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与十三阿哥是何等关系。务必要把此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事实源头究竟是如何!”
赫舍里大人低着头没说话,官服下的手却是猛的攥成了一个拳头,脸色也迅速阴沉了下来,只是等抬头的时候,带上了那种属于忠臣的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