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害人终害己

    也许是看书看的入神，也许是累了一天太过疲劳，等晚上李哥和张和平从镇上回来时，只有王建党一人给他俩开门。看着女知青紧闭的房门，李哥叫了很久都没有人出来，李哥回头看了眼王建党和张和平，三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只得放弃。好在三个人里孙建党会烧火，李哥会做简单的糊糊，几个人凑合着一人垫了一碗糊糊回屋睡着。

    清晨被饿醒的顾顺和黄小蝶活动着被压麻的胳膊，就着趴着的姿势抬头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晚上还是清晨，正在俩人思索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黄小蝶抬头喊了一声，“谁啊，怎么了”

    “我”，李哥听见黄小蝶的声音松了口气，“快上工了，赶紧出来洗漱。”

    听见李哥的声音，俩人穿好衣服去开门，看着俩人一点事也没有，李哥松了口气，“昨晚叫你们半天没吭气，吓了我们一跳”

    听到李哥的话，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顾顺挠了挠头，“对不起，李哥昨天我们睡着了，没有听见敲门声，让你们担心了”

    “这样啊，没事就行，快去洗漱吧，刚才村长过来说天色看起来不太对劲可能要下雨，今天要早点上工”，看到俩人确实像没事的样子，李哥松了口气，将刚才村长过来告知的话又给她们讲了一遍。

    听完李哥的话，顾顺和黄小蝶纷纷点头。待李哥转身离开之后，黄小蝶前往厨房手脚麻利地点着火，顾顺则赶紧洗漱，俩人分工合作将早饭给众人做好，吃早饭时顾顺和黄小蝶看了看李哥欲言又止，将俩人的情形看在眼里，李哥叹了口气，将昨天公安说的情况对她们讲了一遍。听完李哥的讲述，顾顺和黄小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吴彩霞之所以如此照顾何倩，是因为何倩怀的是她哥的孩子，刚准备结婚而她哥却跟人打架没了命，对方赔钱了事。她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婚事作罢后何倩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找上门要钱打胎，吴彩霞父母一听拼命哀求何倩保住孩子，只要何倩将孩子生下来，他们就将赔偿的两千块全给何倩，而且还给何倩一份工作。城里人多住房也紧张，一点小动静大家就都知道了，为了生下孩子于是一家人想了这么一出，给何倩五百块钱先下乡找个乡下人将孩子生出来，然后再给何倩办回城接手工作并将孩子带回去，等回去后再由他们家出面收养何倩的孩子，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又没人怀疑。为了防止何倩私自打掉孩子或者将孩子掉包，吴彩霞便陪同她一起下乡顺带照顾她。

    顾顺有些了然吴彩霞对何倩的照顾，明明脾气不是太好的人却将何倩照顾的很好，吃食先紧着何倩，干活更是恨不得样样都替何倩干了。想到这她将目光看向张和平。张和平接收到顾顺看过来的目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用看我，跟我没啥关系，我就是让她帮着做了顿饭，她倒是想打主意，可惜我这人吃独食没成。”

    张和平的话验证了顾顺心里的猜测，果然何倩第一开始是想打知青点的主意的，尤其是张和平端出一小碗白花花的大米时，可惜张和平这人吊儿郎当的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打断了何倩的想法，肚子即将显怀何倩只能放弃张和平，而此时恰巧狗子赶上来献殷情，何倩决定顺水推舟，可谁知那么不凑巧狗子碰倒了何倩致使她怀孕的事情爆出来并且还流了产。顾顺此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夸她们的算计精明还是愚蠢。

    黄小蝶脸色有些不好，愤愤不平道，“你说她们这样闹，怎么不考虑考虑咱们的名声，这幸亏是刚来几天就发现了，这要是发现的晚了咱们整个知青点就要全部卷进去了，到那个时候”，黄小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去，但是众人都听懂了，脸色都有些不好，尤其是李哥，作为知青点最年长的也是最先来的，一向自诩为老大哥，本来满心怀喜迎来新的同志，结果还不如不来那。

    对于吴彩霞和何倩后续的处罚李哥没有说，但是大家都能猜的到，基本上一辈子全完了，甚至连两家的家人都会卷进去，但那就不是他们所能管住的了。这件事可真真是印证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纵使吴彩霞家里人算的再好，甚至吴彩霞也亲自下乡，但是也挡不住突然起来的突发事件。

    看着在场的众人，尤其是两位女知青，虽说村长和老支书让卫生所的大夫管好嘴巴，但是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周围很多围观的村民，围观的人可以糊弄过去，但是送何倩去卫生所的大娘大妈们可是糊弄不过去的。尤其是里面还有一位嘴巴大的，李哥能想象到接下来一段时间村子里的八卦话题肯定是围绕他们知青点的，想到这李哥就头疼，在心里有点责怪知青办的办事不靠谱，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是他一个小人物也没法做主的。看着对面满脸愤愤不平的黄小蝶和乖巧的顾顺，叹了口气，“顾顺和黄小蝶，你俩最近不要单独出去，要是出去的话大家就一起，村子里最近可能会有些闲话，大家保护好女同志们”，最后一句是朝身边的两位男知青说的，孙建党和张和平接收到李哥的目光，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李哥一语中的，上工的时候顾顺和黄小蝶果不其然接收到了村里大娘大婶们奇怪的注视，黄小蝶差点当场就炸了，好在顾顺及时将人拉住，才没有引发口水大战。好在麦子后收完知青点也迎来了休息的时候，众人才从村民们的注视中解脱出来，你要说他们八卦吧，他们没当着你的面，你也不能去报警说有人对你指指点点，几个人没办法只能尽量避开村民，上工也尽量让老支书给安排在一起。

    顾顺这边的日子过得是水深火热有滋有味，而此时海市某军区附近的一排小洋楼内其中一幢里面，传来“砰砰”的摔打声，被重重摔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体疼的蜷缩在一起，旁边微胖的中年妇女跪在一旁苦苦哀求着客厅中间站立的男人，只见那男人身高将近一米九，身着军绿色便服，脚上一双黑色皮鞋被擦得锃亮，男人领口处的扣子稍微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男子五官凌厉有些严肃，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此时凌厉地看向地板上躺着的中年男人，薄唇里吐出的话冰冷而带着杀气，“顾顺去哪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中年女人也就是顾顺的大伯娘崔颖，此时她异常的后悔，怎么就听信了女儿的话给顾顺报了下乡，惹来这座煞神，看着躺在地上蜷缩在一起不停哀嚎的顾大有，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崔颖抬头看着客厅中间站立的安时，害怕地不停求饶，“顾顺在安义山平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顾顺自己要去的，你放了我家大有吧”

    安时冷笑了一声，看着女人脸上泪水混杂着鼻涕的埋汰样子，有些嫌弃，“你说的话自己信吗，是谁给你的主意，你还是他”，说完安时一脚重重地踩在顾大有腰腹之间，顾大有哀嚎一声地身子不停地抖动起来，却始终摆脱不得腰腹之间的脚掌。

    崔颖看着自己的丈夫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痛苦的样子，脑海中天人交战，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女儿，丈夫的哀嚎在耳边一阵阵响起，崔颖闭了闭眼在心里有了主意，“是我，是我，我想要现在的那所房子，我动了贪欲，我”，崔颖将一切的责任都拦在自己头上，安时听到她的话没有吭气，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顾大有痛的晕了过去，崔颖见状尖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扑了过来，安时闪身一躲，崔颖扑在顾大有身上，晕过去的顾大有嘴里发出“哎呦”声被崔颖牢牢压在身下，顾大有痛苦地睁开眼睛，看着身上压着的崔颖，脸色扭曲，额间的青筋暴露，“你，你怎么敢”。

    安时站在旁边看着这对夫妻交叠在一处的样子，有些不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说说你们，借着顾顺爸爸的光当上这个供销社的经理，住着顾顺的房子结果扭头就将顾顺给弄走，这般的恩将仇报，老爷子知道吗”。

    崔颖看着顾大有脸上扭曲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从他身上离开，跪在一旁伸手用力将顾大有扶着坐起来，顾大有脸色苍白，额间更是痛的直冒汗，夫妻俩个看着身边的安时，抬起头仰望着，安时脸上的表情很冷，浑身的气势就像从尸山火海中走来一样布满杀气，双眼锐利地盯着夫妻俩，“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从顾叔叔的房子搬出去，两天后我会让人去收房子，现在滚”

    这一声“滚”在这一刻对于夫妻来犹如天籁，崔颖扶着丈夫艰难地走出安家，看着身后小洋楼合上的大门，崔颖松了口气，搀扶着顾大有艰难地往前走，小洋楼距离军区很近，附近没有公交站牌。早上顾大有过来时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车子停放在巷子口，安家距离巷子口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崔颖搀扶着顾大有艰难地向巷子口移动着，原本几分钟的距离硬生生地走了将近二十分钟，顾大有全身的重要都靠在崔颖肩膀上，幸亏崔颖身宽体胖要不然还真扶不动他。顾大有靠在崔颖身上，有心责问但是腰腹之间传来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待俩人走后安时神色稍微缓和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慢慢地走到沙发坐下来，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便挂断了。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安时望着顶上的吊灯出神。

    “叮铃铃~”沙发旁边角几上的电话响起，安时极快地坐直身子拿起话筒，“喂，怎么样”，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安时呼了一口气，“好，谢了，对了房子的事你盯着点，我去接她”，说完便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安时看了看厨房露头的王嫂子，叫了一声，“王嫂子，一会把客厅收拾下”

    厨房探头的王嫂子冷不防地被抓了个正着，有些尴尬地嘿嘿直笑，听到安时的话，连忙点头。

    直到安时离开大门再次被合上，王嫂子才松了口气，待门外的脚步声走远，王嫂子连忙跑到角几旁，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许姐，小时刚出门，对，对那夫妻俩被凑了一顿，顺顺去了那个山平乡，奥，好的好的”，等放下话筒王嫂子拍了拍胸口，赶紧再次溜回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