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例行询问

    顾顺只觉得听得跟天方夜谭似的，而且对方也不过比自己大一岁才17，还是个孩子，怎么想顾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张和平的推测又很在理，尤其是刚才何倩身下的血迹就是证明。

    做饭烧火时顾顺频频走神，还是黄小蝶看不过去怕她烧到自己，捏好窝窝头后就让顾顺坐到一旁自己来烧火，看着还在走神的顾顺，黄小蝶叹了口气，“顾顺，别想了，说不定是张和平胡说的那”

    “可是，黄姐，张和平说的头头是道的，如果是真的，何倩会怎么样”想到这，顾顺打了个寒颤，不仅是顾顺，黄小蝶顺着顾顺的话想过去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两个人在炎热的夏天坐在灶膛前，里面的火势正旺，惹得俩人脸上直冒汗，但是浑身还是觉得有些冷。顾顺和黄小蝶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发白，最后还是顾顺打哈哈道，“黄姐，可能也没事，刚才都是我的瞎想”

    “对，对，或许是来例假了，也说不定”，黄小蝶如此自我安慰，但是她内心知道何倩很可能是真的，毕竟她曾听过自己老娘和别人聊天说的八卦，听过她们嘴里的形容和何倩都很对的上。

    顾顺觉得自己在吓自己，看着脸色有些苍白替自己烧火的黄小蝶，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对方歉意地笑了笑，“黄姐，对不起，我刚才走神，来，我来烧火吧”

    “不用，不用，都快好了，也不差这一会”，黄小蝶回过神来摆摆手很是无所谓，“再说了我以前都是一边烧火一边做饭的，没啥”

    虽是如此，但是顾顺还是认真地和黄小蝶道谢，“谢谢你，黄姐”

    听到顾顺话里的真诚，黄小蝶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几分，至于刚才的担忧黄小蝶丢到了一边，歪过头看着白净的团子双眼亮晶晶地向自己道谢，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软软的很舒服。顾顺下意识地蹭了蹭头顶的手，小动物似的举动让黄小蝶笑了起来。

    做好饭刚喊出张和平和王建党，知青点的大门就被推开了，只见李哥黑着脸进来，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吴彩霞，顾顺微微探头，看了两眼确定他俩身后空无一人，何倩没有回来，顾顺忍不住看了黄小蝶一眼，黄小蝶没吭声拉着顾顺将做好的糊糊和窝窝端到桌子上，招呼众人吃饭。

    因为多出一个吴彩霞，每个人碗里的糊糊都少了一些，张和平有些不乐意但是看到李哥脸上漆黑的脸色选择了闭嘴，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吃完饭吴彩霞不管桌上众人的反应，将碗丢在桌子上起身直接回了屋，“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看着被碰上的房门，顾顺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黄小蝶刷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不好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她啥意思，这是”

    李哥脸上的脸色也不好看，看着紧闭的房门，声音一点也没放低，“何倩小产了”

    一字一句验证了张和平刚才说的猜测，除了李哥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张和平，接受到众人的注视，张和平起身耸了耸肩，“看我干啥，我就是猜的，我早上看见她摸肚子好几次，我姐以前怀孕的时候就是经常摸肚子”，听完张和平的话，李哥有些生气，猛地拍了下桌子，“那你早上怎么不说。”

    张和平被李哥这严厉的质问弄得有些气虚，不过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我怎么说，上午上工那么多村民要是被人听见了”

    张和平的理由很正当，李哥无奈地扶额，将视线投向对面脸色阴沉的黄小蝶，“你和她住一个屋子，有没有察觉”

    黄小蝶坐下来，脸色有些不好地看向李哥，“她来了几天闹腾了几天，何倩和吴彩霞之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都是吴彩霞在闹腾，何倩一直都是躲在她身后，再说了这才几天我能察觉到啥”，说完将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额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可见气得不轻。不仅是黄小蝶，就连李哥都是气得不轻。

    看着俩人气愤的样子，顾顺看看对面又看看身侧的黄小蝶，半响诺诺地开口，“那啥她怀孕多久了，这才来几天总不可能是在这里怀的吧”

    额，听完顾顺的话，众人都愣住了，半响都反映了过来，李哥的脸色稍微缓了缓，“卫生所的大夫说怀孕两个多月了，按照这个时间推测下乡前就有了”，李哥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声音有些无力，“村长和老支书已经让人去镇上了报公安了，下午就有人来问话，问到你们照实说就行”，说完起身回屋了，看着李哥无力疲惫的背影，张和平和王建党面面相觑，顾顺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了身侧的黄小蝶，不知作何反应。

    下午两点多准备去上工的时候，知青们就被堵在了大门口，门口来了两位公安，骑着二八大杠身着警服很是威风。

    看着众人出去上工，为首的李公安严肃地下车将车停在门口走了进来，李哥上前打招呼，回头让众人去搬椅子，李公安和另一位年轻的张公安坐在长凳上，对面坐着李哥，其余人都站在一旁，李公安负责询问，张公案负责记路，李公安点了点人数，看向了李哥，“这人不对吧”

    李哥回头皱了下眉，“吴彩霞在屋里”，说完示意黄小蝶去叫人。黄小蝶无奈地转身进屋，过了一会就见黄小蝶强拉着吴彩霞出来，吴彩霞看到院内的公安脸色一白。

    两位公安是个眼尖的，只一眼就看出了些门道再结合上午两位男知青的话，关于那位怀孕知青的事这位肯定知道的最清楚，不过对于其他人李公安也没略过，尤其是和吴彩霞一起分过来的顾顺和张和平一一询问，询问完顾顺松了口气，看着对面差点将自己八辈祖宗都问出来的李公安，顾顺满心的敬佩。

    李公安看着坐在对面接受询问白白净净乖巧可爱的顾顺，尤其是听到对方父母都是烈士，心里更是喜爱了几分，语气也温柔了些，询问了几句确定顾顺一点也不知情就让顾顺站到了一侧，接着询问其他人。

    站到一侧的顾顺松了口气，看着李公安一一询问其他人，确认大家除了吴彩霞都不知情，排斥了大家的嫌疑之后就让众人先去上工。留在院子的吴彩霞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但丝毫让人无法产生同情，尤其是黄小蝶，看着吴彩霞恨得咬牙切齿，无论是在哪里作风问题都是很严重的问题，这俩人却如此的祸害她们，若是东窗事发这会让所有的人被人辱骂甚至游街的。黄小蝶狠狠地瞪了一眼吴彩霞，差点要上手打她，要不是两位公安揽得快，黄小蝶都要踢到吴彩霞身上了，看着愤愤不平的黄小蝶，李公安叹了口气，让李国安将人拉走。走出大门后，黄小蝶愤愤地甩开李哥的手，李哥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看了看后面跟着顾顺，“顾顺，你去劝劝她”

    顾顺乖巧地点头，走过去挽上黄小蝶的手，低声劝慰了几句，黄小蝶神色舒缓了几分。

    随时如此去上工的路上几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沉，到了地里众人就接受到了村民的围观和指指点点，村长和老支书见状赶了过来，制止了村民们的围观和指指点点。虽然村长和老支书发话了，但是一下午众人还是能感受到村里人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虽然不带恶意但是也让人心里不舒服，就连嬉皮笑脸的张和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时不时略过的目光就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下工后几个人避开上来追问的村民们往回走，回到知青点时看着紧闭的大门，李哥见状上前推开门，大门从里面没有被插上一推就开，推开门院子里空无一人，李哥见状让顾顺和黄小蝶赶紧回屋看看吴彩霞还在不在。

    顾顺和黄小蝶推开房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吴彩霞的被褥和行李都不见了，何倩的行李凌乱地散落在地上，床铺上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俩人对视一眼赶紧出来告诉李哥，李哥听完皱了下眉，看了看旁边的张和平，便让孙建党陪着顾顺她俩在知青点，自己则拉着张和平去镇上。

    看到李哥和张和平走远，孙建党关上了院门，从里面插了，有些尴尬地看着院内的顾顺和黄小蝶，小声道，“那啥要不等会再做饭，先回屋休息回”

    顾顺和黄小蝶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也没有做饭的想法，便点了点头。回到屋子里看着地上散落的三两件衣服和两块碎布，顾顺一一捡起来放在何倩的床铺上，两个人看着凌乱的床铺，有些不太好受，黄小蝶虽然脾气厉害，但对于这种事情也是第一次经历，看着镇定的顾顺她有些佩服。

    “顾顺，你不害怕吗”，黄小蝶有些好奇地看向坐在床头拿出一本书来看的顾顺。

    顾顺翻开课本，“怕，但是怕也没用，咱们什么也不知道也做不了”

    听完顾顺的话，黄小蝶佩服地看向顾顺，“顾顺，我挺佩服你的，看上去胆子小小的，但是今天看来胆子又很大。你知道吗公安文化的时候我的腿抖得不行，但是我看见你却一点都不害怕的”

    顾顺笑了笑，“黄姐，清者自清没啥怕的”

    顾顺的情绪影响着黄小蝶，黄小蝶看着顾顺脸上的平静，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顾顺手上的书，凑了过去，顾顺见状将数学课本放在中间，两个人趴在床上一起看，一边看一边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