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天无好生之德
十二月，此时正值大雪纷飞之际，漫天的雪花飘舞不断，将整片天地都变作了白色。
举目望去，入眼尽是白茫一片。
天云城。
一所残破的小屋内。
屋内布满了灰尘，蛛网密布，空气之中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两男一女正围坐在一堆点燃了的篝火旁，不断搓着手，只为让自己多一丝温暖。
他们衣衫破旧，披头散发、灰头土脸。
“呼……”
其中一个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重重的吐出口冷气，缩紧了身子。
“这鬼天气，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句。
“呵呵，天无好生之德，城无热心之官，像我们这种底层之人有资格活着就不错了。”
那女子说道，发丝稀疏，脸色苍白，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
“真tm的不公平！凭什么那些大官、府主就可以尽享温暖，不被饥饿寒冷所困！”
“人命如草芥…………”
三人之中，另外一人虽然落魄，但双眸之中还隐约有几分书生气浮现。
他文一蔫昔年可是红极一时的状元。
只不过因为被人陷害所以才落到了这个境地。
“嘘……好了好了，别说那些，免得被哪位修士大人听了去，到时候我们都是要被杀头的！”
少年用手指抵住嘴唇，低沉道。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也不说话了。
那些修士大人手眼通天，能听到他们说话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霎时间，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呼——”
凛冽的寒风刮起，吹过一大片雪花。
在这阵风之下，屋内篝火摇曳不止，火光的映照下，三人的影子开始飘摇，显得是那样的凄凉。
他们与外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生热闹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赶紧睡觉吧，明早还得选个好人家乞讨呢。”
在一声催促下，众人围着篝火缓缓闭眼。
但寒冷与饥饿让他们无法入睡。
这是个不眠夜。
……
……
第二天一大早，文一蔫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揉了揉眼，他站起身子迈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希望是哪个大户人家突然被人灭了吧，这样他还可以从中捞点儿好处。
不过那终究是做梦而已。
当文一蔫挤开拥挤的人群，一路来到最前排时，看见的是一少年与女子的尸体。
他们的身子被倒挂，一根长矛从上而下的贯穿了其全身，将其开膛破肚，死状极其凄惨。
“石闻！花儿！”
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文一蔫原本还有些残留的睡意被一扫而空。
他瞪大了双眼，朝前方扑了过去，声嘶力竭的大吼：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死掉，而且还是以如此悲惨的死法死去？
这一切他不理解。
“啧啧，怎么死的这么惨？是犯了什么罪啊？”
“我听说，似乎与那位大人有关。”
人群之中议论不断。
众人神色冷漠的看着现场，交谈着。
这时，旁边一道恢弘的声音响起，是一道中年男声，很威严。
“贱民石闻、碧花儿，私下污蔑城主与修士，现处以死刑，尸身将被悬挂于此三日，以儆效尤。”
“至于你——念在其过往状元身份，特此赦免一次，但绝无下例！”
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言罢，一挥衣袖的离开了。
“啊，原来是想要诋毁大人的名声啊？那这两人死不足惜！！”
一时间，现场的舆论一边倒，人们指着二人的尸体纷纷破口大骂。
原地。
文一蔫看着眼前的尸体，怔怔出神。
他想到了三人初遇、相识、熟络，直至之前成为彼此的羁绊的场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怨。
这股怨，来自于他的体内最深处，是世间最深层次的恶意。
当文一蔫再次睁眼时，双目之中一片血红，这不是血丝，而是整个瞳孔真正的变作了红色。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引得四周八方响起一连串的炸响。
“众生愚昧，而吾虽空有大智但却无能施展，唯唯诺诺过了半生，然挚友惨遭无妄之灾，身死于此……”
“既如此…………那吾索性大开杀戒，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他嘴角咧开，形成了一个骇人的角度，看的周围人恐惧。
“噫！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放鞭炮了？”
有人不解的说道，同时视线瞥到了文一蔫的方向，心中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是怎么回事？”
一个胆大的锦衣青年看着文一蔫，趾高气昂的说道。
“我？我么？”
文一蔫神色癫狂的看向了后者，嘴角流下哈喇子。
“我是，怒！”
他一声咆哮，眼看着就要扑向青年，但谁料青年突然眸中闪过一道厉色。
“敢动我？天老！”
话音刚落，四道苍老的身影出现，一人手持一根锁链，将文一蔫给捆了起来。
“杀杀杀！！！”
文一蔫被捆住后，神色狰狞的朝着周围咆哮，如同一匹恶狼。
随着他心中的杀意不断高涨，其浑身上下也多了一股恐怖的气势。
这股气势一出世，就瞬间崩灭了锁链！
“不好，是妖魔化！快去请大修士来！”
有人怒吼。
然而此时文一蔫已经脱困。
他犹如恶鬼，凄厉而恐怖，涌入人群后，瞬间展开了可怖的攻势，周身环绕出黑洞，吞噬一切。
“众生愚昧，众生愚昧，众生愚昧！！”
文一蔫的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他张大了嘴巴，咆哮不止。
“众生愚昧，那就由吾来启智！”
“由吾来明己！”
“由吾来开道！”
“由吾来教化！”
这些话语被他说话，引得旁人一阵惊悚。
疯子！
不一会儿，有宗门高手出现，在略一犹豫后，点燃了传令符。
“师尊么？嗯，是我，讨伐目标为一妖魔化凡人，只不过……有些不同。”
“等阶？”
修士看了眼文一蔫，不知为何心头有股心惊胆战之感。
“五阶吧。”
下方的一处茶楼里，不少凡俗高手都将目光盯在了文一蔫身上，像是在看猎物。
“这就是妖魔化…………”
他们兴奋不已，因为终于有机会与这种超凡之物交手了。
想他们苦练功夫这么久是来干什么的？
装逼啊！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
与此同时，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酒桌上，一个黑衣青年正斟酒自饮，其双眸中尽是沧桑。
他看了眼下方的文一蔫，摇摇头。
“可怜人。”
……
天云城四周，几乎所有大宗门都被惊动了。
五阶妖魔！
时隔多少年，这种级别的妖妖魔又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