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恶之花盛开的时候
左盼算是看着隐长大的异类,他喊了两年姐,又把她当妹妹看好几年。
隐忽然体会到了听闻自家闺女和野男人啵嘴的老父亲的心情。
“他知道你才十六……”
没等他说完,左盼兴高采烈的将古默的年龄计算法讲给了他听。
“……”世间竟有如此厚脸无耻之人。
“所以你应该喊我姐姐。”
“不可能。”
隐看着左盼高兴的样子,似乎被她说服了,没有继续反驳。
他将手里剩下的书一同丢进火炉中,静静等待着它们被烧成灰烬:“走吧,差不多该回房间了。”
左盼道了声好,走了一会后突然好奇的问道:“阿归,你刚刚烧那些书干什么?”
“一些不太好的书,可能和他们几个人的死亡有关,保险起见,决定立刻将其销毁。”
左盼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造成死亡的罪魁祸首就这样在她面前被轻描淡写的清理掉了。
而且说是立刻销毁,没记错的话,隐好像看了很久。
刚刚没怎么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就只记得其中一本书的书名了。
好像叫——《敲门》。
“从哪里找来的?”
“西楼图书馆。”古默房间。
以欺骗的手段施展狐妖之术的诡人隐,说谎和呼吸一样属于本能,一般人听不出真假,往往会选择一个字都不信。
但左盼总是会信。
理由很简单。
【因为钟归喊我姐姐,他绝对不会害我。】
“……姐姐。”
左盼跑得很快,距离隐很远了,但她耳朵特别灵光,一个急刹车颠颠的跑回来:“哈哈!你刚刚是不是……”
“没有。”
“没有?”
……嗯,“总是”会信。
“没有。”
“你肯定在骗我!”
啧,她为什么不能更蠢一点,就算是个弱智他也不是不能照顾。
“你真的确定要和那家伙处对象了吗?”隐搬出先前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像一个不愿接受现实反复质问的老父亲。
“是的。”
隐在心中深吸了口气,拿出藏在身上的最后一本书:“这本空白书你保管好,回去之后交给研究所的小六。”
“我保管?平时这些规则物品不都是你来保管的吗?”左盼接过所谓的空白书,发现其实就是一个放了张书皮的空书壳。
“还有一件事,录音笔呢?”
“啊……忘了。”左盼愣了一下,慌张的转身:“我现在就去找他。”
隐拉住她:“不用了,反正是复制品,只能用一次。”
……
第二夜,22:00。
“一次性用品?”古默在敲了敲桌面,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从来没听说过录音笔有一次性的。”
可惜板板没法和他对话,依旧是那副人工智障的样子。
反复触碰了几次,跳出来的对话框中只有那一句话。
【某个规则物品的复制品,只能使用一次,现在的它是一支普通的报废的录音笔。】
古默将失去作用的录音笔扔进垃圾桶里。
“小主人,今天有人进来过房间。”
小饼干们还剩下五块,都属于性格内向,不怎么喜欢往外跑的类型,古默将它们放在房间里,当生物监控用。
剩下的带在身边有备无患。
谁知道今天为了哄小女友开心,出门的小饼干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古默在心中叹了口气,看向声音的源头。
说话的是其中一块小饼干,名字好像叫……呃……乔安?
古默仔细辨认小饼干上的巧克力分布,实在想不出来是哪一块,就和考试遇到似乎会做但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做的题目一样,带着侥幸心理猜了个答案。
“有人进了我的房间,谁?”
“高高瘦瘦的男人,长得很像狐狸。”
“隐?”古默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未经房间主人的同意,不是不能进入房间……”
“差点忘了,我貌似不是客人。”
一想起这个就感到绝望,古默撑着额头无奈道:
“客人的房间不能随便进,主人的房间反而随便进是吧。真是见了鬼了,我算是明白了,22:00之后不允许离开房间的规矩,根本不是因为所谓恶之花会盛开,而是单纯为了防止客人半夜袭击庄园主。”
“第一任庄园主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会担心自己半夜被弄死啊。”
古默问出这个问题,脑中不由自主的开始联想。
这人不擅长推理,但他的联想能力还不错,大概是和他的职业有关。
联想有的时候没有那么讲逻辑,但往往能说服他自己。
古默有个特点,对于外人的话总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对自己产生的想法往往不会产生怀疑……这个性格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而且经常被自己的想法带节奏。
就像之前和左盼一起调查庄园主人时那样。
而此时,古默动用自己睿智的脑袋,又有了新的发现。
古默盯着小饼干看,墨色的眼珠子分明在明亮的灯光下面,却显得特别黯淡无光,但又莫名的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仿佛能冒出蓝火的眼眸,直将小家伙盯得毛骨悚然。
“小主人,你眼睛没事吧?”乔治一说话就后悔了。
古默像一个被人碰了下发条的人偶,忽然动起来,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我想到了,不会错的。”
【恶之花盛开的时候,勿视,勿听,勿念,一切都不存在。】
【请不要投喂马场的马生肉。】
【22:00之后,如果你的房门被敲响,不论门外是什么,千万不要开门!】
“乔安。”
“我是乔治,小主人。”虽然很怕这个状态的古默,但乔治可不是茱莉亚那个撒谎精,他不喜欢用别人的名字。
“乔治。”古默单手捂着脸:“我有点想吐,一定是下午的红酒喝多了的缘故。”
“我可以帮你吗?”
“你没办法帮我。”古默将帽子戴上,感觉舒服多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常多了:“我只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乔治嗯了声。
“你能想象吗,拥有一座气派的大庄园的富豪,背地里可能会是一个男老鸨。”
……乔治隐约觉得古默的用词不太合理,但他找不出反驳的方式。
拥有那么庞大华丽的庄园的富豪,和老鸨?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就显得很奇怪。
但古默说的又没错,因为庄园主人当初做的事情,和老鸨没有区别。
当城市开始哭泣,悲伤在空气中蔓延,绝望的风吹过失去生机的大地。
华丽的城堡变成精致的牢笼。
走投无路的女人带着孩子投靠传闻中慈蔼善良的富豪,但她们做梦都想不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