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小饼干的命也是命啊
顺着一封给出的信息就很容易想明白了。
四碗忍受着强烈的饥饿感，她是个永远吃不饱的女人。
内心深处想要进食的欲望从未得到过满足，她的精神早就在长时间的折磨下变得脆弱异常，庄园只是一个契机，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四碗也迟早会被被折磨到疯狂。
那个时候，生命不是自我结束，就是被同伴结束。
因此当她这部分欲望被单独分割出来与影子结合后，就做出了袭击古默的行为。
但古默把脑袋放椅子底下垫着都想不到左盼居然一直控制着自己杀人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还是最强烈的，她的影子给人的感觉十分病态。
那些喃喃自语令古默很在意，什么叫自愿的就可以？
自愿加班？自愿补课？这种观念非常危险啊！
古默在左盼身上却根本看不出这种病态，她热情正直的像一个王道漫画勇者。
身旁的女人居然有这样一面，古默多看了她几眼。
考虑到左盼的性格，古默不准备憋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想杀人。”
“我不想。”左盼先是一句坚定的否定，随后才开始慢慢讲解原因。
“每一只异类都有属于他的传说，不管是先有传说还是先有异类。它存在，就像人类的dna序列。如果人类的基因被破坏，人类会死，如果异类失去了传说，他就会彻底消失。”
左盼摘下戴在左手上的手套，露出一只面目全非的手。
像树皮一般的瘢痕纵横交错，这只手是龟裂开的，裂口很深，就像瓷器打碎之后，再用劣质的胶水粘起来，胶水凝固的时候，伤痕又裂开了。
缝隙之间，有很淡的蓝色光流淌，古默仔细看，发现那些蓝光来自于细小的蓝色藤蔓。
她的左手碎裂的很厉害，用藤蔓当做绳索固定。
“规则给予了我们力量，就像有些人类天生就很强壮，但就像人类不吃饭会变虚弱，一些规则是异类自己也必须遵守的。”
“如果违反……”古默想到了答案。
“就会崩坏。”左盼抬起头，平静的像进入旁观者状态的情书，但她和情书不一样。
情书看的是人间，她正在审视自己，像一位癌症晚期的患者平静的接受自己命运。
她眼睛是亮的，纯粹的目光直直的进入古默灵魂最深处。
他可能没法忘记这一刻的感觉，左盼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却是唯一能让他想拥抱的。
拥抱。对一位恐惧一切社交，连母亲的拥抱都从来不期待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奢侈的词汇。
但古默没有这么做，而是轻轻握住左盼这只手，什么都没有说。
左盼的手指微微一颤，心里的波动让她忽然意识到，刚才一直注意着古默那颗留在她身上的心脏跳的飞快，喜悦的忽略了一件事。
她只感觉到了一个频率。
“在我的故事里，我屠杀了整个村落，是一个为了杀戒而生的怪物。但你能明白吗？”
女人的眼中流露出令人疼惜的神情：“故事是故事，我是我。”
古默确确实实产生了怜惜的心情，但他没让这个压抑的气氛保持太久。
古默是个不怎么喜欢妥协的人，当然这个性格特点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杠精……
但比起陪着女友一起伤春悲秋这个选项，他的思想迅速的歪到了别的地方。
万幸口袋里还有几块小饼干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幸存了下来，他拿出一块小饼干，递到左盼面前，认真着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要不要试试看杀死一块小饼干。”
很明显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块小饼干是个颇为成熟的大叔，同样也很配合：“可以，但不能用吃的形式。”
左盼的悲伤一下子哽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无语的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古默：……和这个男人谈恋爱，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左盼用两根手指捏碎了名为萧邦的小饼干。
“感觉怎么样？”
“……微乎其微，但是有效。”真见鬼，左盼已经完全难过不起来了，她只感觉自己前十年都白活了，而且显得她很白痴。
“为什么……小饼干……但是我之前吃杰克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啊。”
“杰克在你眼里是一块小饼干，萧邦在你眼里是一块有生命的小饼干。”古默露出他完美的微笑，说出他自封的至理名言：“同样是生命，小饼干和人类之间没有高低之分。”
古默很高兴，能生效，说明左盼打心底里将小饼干们当成了有生命的东西。
左盼还是无法理解，她总觉得古默的说法有哪里不对：“但是……”没有高低之分，你就这样随便让我弄死他？
古默没让左盼把话说完：“小饼干没有痛觉，而且能重复制作，只需要低筋面粉、奶酪片、黄油、细砂糖、全蛋、盐和芝士粉。”
左盼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重复制作？”
“封建迷信中，人的灵魂不也有轮回吗？她们只是轮回的快了一点。”
你都说了是封建迷信了，假的东西还能用来类比吗？
左盼只觉得槽多的不知道从何吐起。
而古默突然懊悔的扶住额角。
“怎么了？”左盼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一封特殊的治疗手段出现的后遗症。
“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个秘密，万一你觉得饼干的命不值钱后，失去效果了怎么办。”
左盼不以为然的戴上手套：“那也挺好的，这样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机会。”
有这句话在，应该不会失效。
古默注视着她，反复确认：“你真的这么想？”
质疑的语气令左盼皱眉。
没有得到回答的古默又问了一遍。
“你好烦啊，古默。”左盼打断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烦透了他的问题：“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歇斯底里？还是怨天怨地？”
说完这句，古默就被女友一股脑的丢在了后面。
古默不理解。
古默很委屈。
他就是确定一下，怎么惹到她了？
他只是关心她，希望小饼干疗法能一直有效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