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傀儡皇帝34
军医在班师回朝途中看着落横和槐安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找个机会，走到落横面前，小声道：“赵大人……你是女人的话并非我传出，我从未告诉过其他人。”
落横看着他，笑容淡了些，道：“您不必自责，我也没想过隐瞒一辈子。”
军医轻轻地松口气，关心道：“不知赵大人有何打算？”
落横没有再回答，槐安则代替她下了逐客令。
军医也不便再问，只好离开。
槐安有些担心落横的身体，轻声问道：“此番路途遥远颠簸，可有不适？”
落横看着天上飘着的几朵云慢慢摇头，虽然有些疼，但尚且可以忍受，再加上使用过自己配置的止血药，状况也好上不少。
到京城后万人空巷，百姓都好奇看着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将士们长期在边关浴血奋战，身上杀伐之气甚重，所以，即便没有组织隔离，百姓依然不敢靠近，与队伍保持一定距离。
赞叹中带着骄傲与激动的向着队伍欢呼，落横掀开帘子调侃道：“郁离将军，不知以后听不到这些爱戴溢美之词，会不会失落？”
槐安替她拢拢大氅，平静道：“他人夸得再多，也不及你一句。”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此次回京，我可否去贵府拜访？”
以前他想去也就去了，何曾问过自己……
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攥紧拳头，落横若有所思。
面见皇帝后，落横以为他会问自己是女人的流言。
但是直到封赏结束，皇上也没有提，只是让她明天单独进宫，有事相商。
落横思索良久，觉得皇上不可能没听过，那明天就很可能是问这件事，自己还有一晚上可以准备。
想到自己近半年未回家，只有每月简短的报平安书信，不禁对赵夫人充满愧疚与歉意。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从落横走后赵夫人便日日在佛堂念经祈福。
今日赵夫人实在着急，命下人大开中门，就在门口张望。
落横怕赵夫人担心，信中没有告诉她自己受伤的事情。
看到落横从马车上下来，赵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站到她面前，摸摸她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哽咽道：“瘦了……瘦了。”
落横赶忙扶住她，微微激动道:“娘，儿已平安回来，这些时日辛苦您了。”
赵夫人的贴身丫鬟赶紧道:“老夫人，老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里吧。”
赵夫人赶忙道:“对对对，瞧我，真是年纪上来了”
想到落横赶路多日，赵夫人慌忙催她去休息，为了不让她担心，落横只好从命。
躺在房间，望着天青色的帐幔，在心中打好腹稿，迷迷糊糊中睡去。
第二日落横穿好官服，陪赵夫人用过早饭，走时看着她慈爱的眼睛。
落横神情微动，只深深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母亲，对不起。”
赵夫人神情有些茫然，待回过神来想问问，落横已经出门去，只好心里暗自惴惴不安。
进到宫里，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亲自来接落横。
落横没有多问，只低头跟在他身后，一路寂然无声，只在快到时，李公公实在没忍住，小声提醒道：“赵大人，这两日皇上的心情不太好，您……小心点。”
落横这才回神，听罢拱手谢道：“多谢李公公提醒。”
李公公笑笑，轻轻摆手，在这个宫里，自己早就见惯各种纷争阴谋，早领悟到张开耳朵闭上嘴才是生存之道，今天却是破例提醒落横，大概是因为从赵大人眼里，自己从未看见过其他官员表现出的那般鄙夷与不屑。
何况赵大人还曾为自己的干儿子说过情，于情于理自己也该帮一把。
落横进到议政殿，看到不止皇上，太后与安宁公主也在。
本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到落横进来，这温馨的气氛也被打破。
“臣赵青柏给太后娘娘、皇上、安宁公主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皇上的声音才传来：“爱卿平身。”
待她站起身，皇上探究的眼神落在落横身上，听不出任何情绪，道：“赵爱卿可知此次朕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落横沉默一瞬，直言道：“皇上可是因为有流言说……臣是女人？”
皇上不动声色道：“那爱卿可有解释？”
落横直接跪下，低头道：“臣……无话可辩。”
皇上脸色瞬间变了，太后倒不如何意外。
安宁公主却是颇为震惊，怪不得自己想嫁给赵青柏，母后和兄长都不同意。
皇上沉声道：“大胆！赵青柏，你可知欺君之罪，论律当斩！”
落横平静道：“皇上，臣实是迫不得已。”
想到落横的才华与贡献，以及自己年幼时的情分，皇上冷声道：“哼，你说，朕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迫不得已！”
落横将家中父兄双亡，族人夺产，自己不得已代兄入仕的事情全部道来，只隐瞒遇见槐安的事情。
此番自辩情真意切，最感性的安宁公主红了眼眶，同时心中对落横也更加佩服。
大殿之内没有其他人，空气都仿佛凝滞。
看皇兄没有反应，安宁有些着急，怕他真的处死落横，不住望向他。
最终忍不住道：“皇兄~赵大人虽然骗了您，但是……也为尚朝贡献诸多，且赵大人虽是女子，却能力卓绝，您与母后都多有夸赞，若是痛失大人这个人才，岂不可惜？
您向来求贤若渴，赵大人不就是贤士吗？
朝中是无女人上朝，但是尚律也没有规定女人不能当官呀，法无禁忌便可为不是？”
皇上面无表情看向自己妹妹，小时候天天向母后和父皇告状，自己从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好心的一天。
但是沉思一会儿，还是让落横先起身。
道：“赵青柏，你犯下欺君之罪本来罪无可恕，但是念在你为国奉献诸多，便功过相抵，此次帮助北军得的军功便不算数，你可有异议？”
落横愣了愣，看着安宁公主不断向自己使眼色，她赶忙跪下谢恩，道：“臣无异议，谢皇上隆恩。”
处理完这件事，皇上就打发落横回去。
落横一路上都有些轻飘飘的，自己已经做好皇上大发雷霆的准备，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简单过去了？
就在落横前脚进府，后脚圣旨就来，皇上虽说不算她的军功，但还是升赵夫人的诰命，以示恩宠。
落横心绪有些复杂，第二日下值后便去找槐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