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这回出门，再看到翩跹的小彩蝶，队员们都不做声了。深渊当中每个看似无害的动物、植物、昆虫也许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大约走了20分钟，快到山顶便听到轰隆隆的响声。
距山顶越走越近，响声就越大。踏上山顶，一条瀑布，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批军校生根本没有去过深渊，5年前深渊被封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军人。5年封锁后，深渊会发生变化，所以这批军校生，连深渊模拟器也是第一次进。
“哇，好壮观。”有人说。
江不离也看着眼前的瀑布，不知道身边的这些军校生，如果当他们有机会踏入真正深渊的时候，那里的一切是否还如旧。
站在山巅，龙景也同样的惊叹。他生在沙漠星，如果在他的故乡星有这样的瀑布，那里的环境不知道会好多少。
要是能把这瀑布也搬到自己的星球，就好了。龙景又有了新的盘算。
山顶，落下瀑布的河道旁，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挂着满树的黄色果实。
啪叽，一颗果子掉在圆脸少女面前，摔了个粉碎。
“学姐这个可以吃吗？”圆脸少女问。
江不离笑笑。
以前她到深渊的时候，也是充满着好奇，恨不得每样东西都尝尝。
这棵树她知道，星兽们从不吃它的果子，这果子对星兽来说有剧毒，但对人来说却没有任何伤害，而且美味无比。
所以，江不离每次都会在它结果的时候，来摘下几筐。
她对着圆脸少女点了点头。
虽然模拟星只是1:1的还原，不过尝尝味道，也算是他们在这里留下的回忆。
圆脸少女见江不离同意，抬手就摘下了一颗黄色果子，在身上蹭了蹭，咬进嘴里。
甜甜的汁水，顿时溢满口腔。
“哇，好甜！”圆脸少女立刻向队友们安利。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摘了些果子。
汁水充盈，甜糯的口感真好！
在屏幕外看，四组所到之处简直就像精心拍摄的电影，风景养眼，人更养眼。弹幕上的小伙伴们，狠狠的羡慕了。
【以后不管什么活动，我都要和江不离一队。】
【就是这哪是行动考核啊？简直就是在郊游嘛！】
【我已经后悔没有报名护卫队了……】
【太羡慕，以后能和江不离一起去深渊的小伙伴了。】
【兄弟。不能和江不离一起去深渊，那就努努力，以后和她一个军区当战友吧！】
下山之前，江不离提醒队友，“大家要小心，深水潭可能会有星兽出没。”
队员们立刻乖巧的噤了声。
下山的路上，水气很重，石头上都布满了青苔，大家走起来也小心了许多。
路旁的绿树有针形的树叶，像是古时的松柏松柏。树枝下挂着巨大的蜂巢。有蜜蜂飞进飞出，勤劳工作。
越往下走，瀑布下的深水潭便看得越清。
波浪拍打着湖边的石头，这石头似在此树立了成千上万年。风化水蚀出大大小小细碎的孔洞。
圆脸少女和队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穿过这个湖，他们就要抵达目的地了。
还以为最快下午能到，结果比想象中的速度，快了几倍。
江不离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b级区域里最危险的星兽是暗石雷蛇。但这种蟒蛇会在破晓前猎杀，现在应该去休息了，只要大家不弄出太大的声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圆脸女生已经视江不离为自己的偶像了，她突然看到江不离衣服肩膀处，有一块深色的污渍，就伸手掸了掸。
江不离回头。
“学姐这有点儿脏了。”圆脸少女压低声音。
江不离笑了，说：“没事儿。”人在深渊上，哪还能顾上别的。
龙景就在旁边抬头看了一眼，就是他龙少爷也不能保证，在这深渊里衣服还整洁如新。
圆脸女生忽然变了脸色，她眼睛瞪的大大的。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大片紫色的羽毛和飞兽残骸。
江不离走过去，应该是日出前他们看见的飞鸟兽。四周血肉模糊，有打斗的痕迹，树枝上有大鸟挣扎时的爪子印。骨头、羽毛散落一地。
这山中原本绿意盎然，只是这片被血迹覆盖的区域上，植物已经发了黄，植株不在挺拔，像是一瞬间凋零。没有落叶，只有瞬间的枯死。
江不离看了一下骨头的断裂处，显然这是暗石雷蛇攻击留下的现场。“这湖里有暗石雷蛇，大家行动快点儿。”江不离站在紫色羽毛前，指挥队员快速穿过。
队员们绕过满地污血，轻声快速的走了过去。
万凯进屋时，蒋天河已经坐在主席台上了，“蒋指挥早啊。”
万凯把泡着菊花的保温杯，放在桌上。自从负责护卫队的人员选拔，他的火气就有点大，校医建议他喝点儿菊花水。
“早！”蒋天河打了招呼，目光却没有从屏幕上离开。
见蒋天河嘴角挂笑，万凯明知故问道：“怎么，蒋指挥有看好的学员？”毕竟蒋天河笑的也太明显了。
蒋天河这才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江不离竟然知道瀑布下有隧道，这是连我们军方都不知道的消息，看来这个考核要提前结束了。”
万凯虽然刚到，但是从他醒来就已经开始看直播了，也听到了江不离的话。他想都没想就说：“这江万安是把深渊当成自己的猎场了，难怪赚了那么多钱。”
提到江万安，蒋天河压低声音问：“你觉得江万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兰屿帝国，大家都说江万安是逃兵。因为证据确凿，蒋天河也一向认为理所应当，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一个人，关于这件事的看法。
万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笑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苏忆禾当年，那么想把深渊附近的荒星都建设得富饶起来，至少江万安替她做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和苏忆禾差了好几届？”
“我曾经也想成为她那样的第一战士。所以我看过她全部的资料，她在大学社团的演讲，在帝国三军的战场上讲话，还有帝国十一军的讲话，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都提到过很多次。建设深渊附近的荒星，应该是她从小就有的愿望。”
苏忆禾的愿望竟然是，建设深渊附近的荒星？
她的愿望不应该是建立功勋吗？
蒋天河第一次发现，他好像并不了解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他隔着屏幕看江不离，阳光似乎把屏幕内的一切，都罩上了清晨最朦胧、柔和的光。
在这柔光中，深渊的所有一切，都柔和了起来，变了颜色……
也许自然里的一切，本来就没有颜色。所有的颜色是光赐予的，也是人们心中想象而来的。
就像关于深渊的一切，和——关于那一场和逃兵有关的所有论断。
那个结论是否准确？
蒋天河也不能确定了。
越过杀戮场，四组继续向前。
空中传来播报，【一组击杀a级星兽一只。】
瀑布下落的水气，打在队员们身上，没一会儿他们的衣服外层都全湿了。水落在江不离身上的那块污渍上，又滴落下去，混合着周围的露水，落入深潭。
还好衣服是特殊的防水又透气材质，外面湿了，但里面还是干的。
碧绿的湖水，突然变成了墨绿色。
湖中心出现一个漩涡，圆脸少女拉住江不离：“学姐，那是？”
漩涡的速度越来越快，面积越来越大。哗啦一声，漩涡中窜出一条巨蟒。蟒蛇的眼睛一只红色一只黑色，眼睛周围布满无数突起，两只眼睛可以同时看向不同的方向。
“暗石雷蛇！快走。”
隧道入口就在他们前面，不到一千米的地方，队员们加快了速度。
巨蟒游的速度极快，向四组的方向追了上来。它似乎没有任何犹豫，从湖里爬上岸，像是锁定目标般的向着队员们而来。
江不离知道是甩不掉这条巨蟒了，便喊道：“大家上机甲。”
巨蛇的目标就是江不离，其他人还没有释放机甲，他就已经游走到江不离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信子就在距江不离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上下翻滚。信子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倒刺，跟着贪婪地蠕动着。
江不离，转身躲开，还没跑出去半步，巨蟒的尾巴围了上来，试图锁住江不离。
大蛇的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痂，凸凹不平，十分渗人。蛇尾处长着金色的圆环，这圆环更是甲壳，比它身上的皮肤坚硬数倍，敲在湖旁的巨石上，巨石瞬间粉碎。
蓝色的精神力，在江不离手中变成一把长刀，手起刀落，斩断了巨蟒的尾巴。
那断尾却好似有生命般，不停旋转，攻击想要靠近巨蟒的人。
队员们进了机甲，一起进攻。子弹如雨般打在巨蟒身上。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攻击，那巨蟒都好像感觉不到似的，根本没有反应。
巨蟒对队员们的攻击纹丝不动，只一心向江不离扑去。
江不离左躲右闪，看准空隙就向巨蟒攻击，她的脑袋转的飞快，这个时间巨蟒本来要睡觉，但是突然醒了。而它的目标是自己，那就意味着……
江不离突然明白了，身后那块污渍是血，那是巨蟒的最爱石灵兔的血——是万婷婷在拥抱自己的时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