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去来兮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图叹惆怅,笑问苍茫,问道在何方?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一座孤峰矗立云海,山顶上的道观恍如一座宫殿漂浮在云海之上,坐观云卷云舒,卧看白云苍狗。照耀在日月星辰之下,万物霜天竟自由,芸芸众生寻找一条通天大道,探索着永生的奥秘。
丘枕在白云间,碑塔孤卧松柏前,榆影无心铺缎锦,沧海几度变桑田,昆仑墟碑塔林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冷峻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顾盼之间就像璀璨的星河,黑色的长发挽成道髻,用一根玉簪随意的簪起,几缕乱发随意的垂下,一袭白色道袍俊逸出尘。
侧身高卧在高塔之上,年轻道士有些慵懒的翘着二郎腿,任由灿烂的阳光洒在身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闲情逸致的摇晃着一把白纸扇。
看着杂乱无章的诡异天道,星罗棋布的星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是真会开玩笑!小爷都乏味了!”
“就知道你又跑这里来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手里提溜一个酒葫芦,不修边幅,毫无形象的靠在石碑上,醉眼迷离的看着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嘴角微扬,斜眼看了看邋遢老道,“你这老家伙,又去偷我酒喝了!”
“宁舍三顿饭,不舍神仙醉!老头子别无他求了!”,邋遢老道士闻了闻酒葫芦里的美酒一脸迷醉。
“老倌,你的大限将至!”,年轻道士意有所指的看着邋遢老道士。
邋遢老道怀抱酒葫芦,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年轻道士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老倌,我要下山去了!”年轻道士衣袂飘飘,潇洒帅气的飞出亭台,犹如谪仙一般,身姿曼妙的飞翔在半空中。
邋遢老道一愣神,猛灌了一口酒葫芦里的酒,神情有些失落,“走吧,别忘了答应老头子的那件事!”,说完怂腰塌背、四仰八叉的往地上一躺。
年轻道士轻轻地点点头,极目远眺,看着天空之中风起云涌,整个昆仑墟隐秘在白雪皑皑之中。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的邋遢老道,从满是油污的袖子里掏出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老伙计,他下山了!”
一轮朝阳冉冉升起,昆仑墟山下,两道黑色的影子从天边疾驰而来,转瞬即逝,两道黑影就站在了年轻道士的面前。
“少爷,苟四来接您了!”,佝偻着背的苟四躬身行礼,有些苍老的脸上依旧笑呵呵,眼眸里满是兴奋。
另一个黑衣人旺财憨厚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说道:“少、少爷,俺也、也来了!”
年轻道士慵懒的睁开眼,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深邃的眼眸里仿佛一条星河,澄澈的眸光流转,让人无法自拨,回首看着风雪云海之中的小道观,嘴角微微上扬。
一条宽阔的道路上,旺财开着一辆豪华的汽车,飞快地行驶,年轻道士慵懒的躺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一本志怪小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旺财,现在到哪里了?”,年青道士伸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旺财回过头来,憨厚一笑,一如既往的结结巴巴,“回少、少爷,再有一天就到京城了!”
年轻道士又躺回真皮座椅里,重新恢复到慵懒的状态,拿起一颗水果啃了一口,又随手扔一颗给旺财,“赶紧赶路!小爷的腰都快断了!”
旺财狂踩油门,汽车发出刺耳的嘶鸣,一路狂奔起来,巨大的声响,引得一众路人侧目而视。
豪华汽车里的年轻道士差点被晃了一个大跟头,好不容易坐起身来,一脚踹在旺财的座椅上,“旺财,你大爷的!摔死小爷了!”
年轻道士的一脚对于皮糙肉厚的牛儿来说,完全就是挠痒痒,旺财只是回头看了看年轻道士,憨憨一笑,继续开车。
豪华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苟四昏昏欲睡,整个人有些萎靡,有些垂垂老矣。
北海湖畔,静静地站着,远近之间犹如一幅水墨画卷,在水天一色里晕染意境。一道斜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莫不是如此。日暮青山又远,夕阳西下,残阳挂在西山半山腰,虽然恋恋不舍但是终归要沉入茫茫西山深处。
青砖灰瓦,朱门红墙,一座普普通通的三进四合院映入眼帘,有些斑驳的红墙记录着时间的沧桑,墙上的青苔若隐若现。这里是一处闲置的宅子,虽说少有人知道,但是四合院里生活物品、家用电器样样齐全,屋里摆设一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让有人来打扫。
年轻道士放下手里的志怪小说,饶有兴趣的看着苟四,“狗爷,你今年九十九了吧?”
“嘿嘿,少爷,我这个老家伙命好,一条狗命活的已经够久了!”
年轻道士砸吧砸吧嘴,有些不悦,“这个老家伙,真讨厌,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苟四笑呵呵的看着年轻道士,眼里全是宠溺和慈爱,“少爷,不去一趟西山吗?”
明心诚摇摇头,取出一个玉瓶,“狗爷,这个你拿去吧,顺便把旺财带回去吧。”
“少爷,让旺财在您身边伺候吧,京城风云际会,老狗不放心啊!”,苟四一脸担忧的看着明心诚。
明心诚思索片刻,没有拒绝了苟四的好意,“狗爷,你放心去吧,n!”
“少爷,多保重,老狗先行离开了!”,苟四躬身行礼,恋恋不舍的退出四合院。
看着年轻道士不为所动,苟四苍老的脸上嘿嘿一笑,“小爷, 我们这次去哪?”
“去京城!”,年轻道士诡秘莫测的笑了笑,随意洒脱的挥挥衣袖。
憨厚的旺财一成不变的憨笑,“小爷、爷,走!”
滚滚红尘,芸芸众生,这世间如此有趣,万般生活都像一本无字天书,芸芸众生都有自己的读法;红尘俗世就如一道多解的谜题,稠人广众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或许这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