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堂成亲
闲散的路人聚拢在一起,对着少女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人摇着头发出低低叹息,有人出于好奇伸长了脖子张望。
青衣男人冲过去想把孩子抢回来,却被一道无形的巨力甩飞出去。
他趴在地上,绝望的抽打自己的脸颊,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泪水顺着脸颊淌落下来,愧疚的哭声从喉咙里翻滚而出。
南瑾妤站在男孩的身后,双臂围环其腰腹部,左手握拳,拳心贴于男孩的上腹部,右手捂按在拳头之上,双手急速用力的向里向上挤压。
反复挤压,直到男孩吐出一粒花生,方才停下来。
男孩看到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哇的一声哭出来,小跑到爹身边,父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救活了,救活了……”
“神医,她一定是神医。”
趁着人多,南瑾妤把喉咙卡到异物的急救法又教了一遍。
众人安静下来,神情肃然,认真的学完急救法后,对少女是赞不绝口,恋恋不舍的目送少女一行人离开。
马车徐徐驶在官道上,车厢内,南易怔怔的看着女儿的睡颜,眼神里写满了心疼。
他在梦中见到过假冒女儿的人,用急救法救人,还有女儿在密室里救张夫人的法子,是假公主救溺水之人的法子。
女儿的医术都是和自己学的,这些他不知道的法子,肯定是从假公主那里学来的。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眼眶里渗出两行清泪,心好痛,女儿被人陷害至死,他却没能在身边护着。
“岳父大人,你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季辰阳见岳父忽然落泪,不由得关心道。
“辰阳,我要你发誓,这一生都会护妤儿周全,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季辰阳沉默片刻,举起右手向天发誓,“我季辰阳这一生都会护瑾妤周全,不许任何人伤害她,若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
南易满意的点点头,“今晚你们就拜堂成亲。”
季辰阳表情僵硬,垂下眼眸,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娇小的粉色身影在向自己招手。
耳边回荡着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辰逸哥哥,等等我……
听到小女孩欢快的呼唤声,他突然清醒过来,他不是他。
马车停在了一间废弃的道观前,常年无人打理,里面到处都是厚厚灰尘,神像上挂满了蛛丝网。
四人诚心参拜了神像,一起将道观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南易邀请福管家为两个孩子主持婚礼,季辰阳的爹生死未卜,大梁律法规定,至亲逝世,为人子女要守孝三年,男不能娶,女不能嫁。
“南神医信的过老奴,那老奴就逾越了。”福管家笑呵呵的应道。
两人交头接耳,商定一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一对红烛,摆在神台上,简陋的礼堂就算布置好了。
南瑾妤换好一身干净衣裳,跳下马车,就被爹拉进道观内,她一脸懵圈,稀里糊涂的和季辰阳站到一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直到喝下交杯酒,南瑾妤被辛辣的水酒呛到,头脑才清醒一些,她嫁人了。
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季辰阳,痴痴的笑起来,她嫁人了,是不是就意味着逃脱了和亲的命运。
这一次,她要活的长长久久……
南易开心的看着女儿、女婿,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交到女儿手上,“妤儿,拿着,这是爹为你准备的嫁妆。”
南瑾妤甜甜一笑,“谢谢爹,银票就由爹来保管,我要用了再找爹要。”
南易没有再推辞,将银票收入怀中,侧身对季辰阳说道:“辰阳,不要忘了你的誓言。”
季辰阳拱手道:“岳父大人,我会好好照顾瑾妤的。”
旁边的福管家笑着喊道:“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被强塞进昏暗的马车内,狭小的空间让两个人都不自在了,目光闪躲,呼吸也变的急促,甚至于两只手都没处安放,总嫌这样那样的不妥。
季辰阳内力深厚,夜间也能视物,把南瑾妤的窘态看的清清楚楚,没想到黑心丫头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他故作轻松道:“睡吧,瘦的竹竿一样我可没兴趣。”
南瑾妤听了气的像炸毛的猫,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溢出一股怒气,“季辰阳,你给我滚。”
不过是说了句大实话而已,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季辰阳摸摸鼻头,灰溜溜的逃离车厢,刚才他一定是傻了才会觉得黑心丫头可爱。
夜色凉如水,月淡,风凄。
南易不知疲倦的在林中奔跑,后面的暗影如影随形,似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并不着急杀死猎物。
慌乱中他被一根粗壮的藤条拌倒,一个趔趄扑到在地,他迅速的翻过身,蒙面人已经落到他面前。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他强装镇定,然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主人心中的恐惧。
“呵,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黑衣人的清冷声音如寒冰般渗人。
南易满脸震惊,“是你!”
“喋喋……去死吧!”
轰隆隆——
南瑾妤被雷声惊醒,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痛,她掀开帘子,见黑夜被闪电映照的如白昼一般。
“少夫人,快下来,进道观里来躲躲雨。”
外面传来福管家焦急的呼唤声,南瑾妤跳下马车,走进道观里,未看到爹又跑了出来。
“福叔,我爹呢?”
福管家随口回道:“老奴醒来就没见到亲家老爷,少爷也不在。”
南瑾妤担忧的望向远处的密林,大半夜的,爹会去哪里?
两人合力将马车赶进道观内,大雨如约而至,哗啦啦仿佛天漏了一般,大雨从空中倾泻而下。
南瑾妤焦虑的在道观里来回走动,整个山头只有道观可以避雨,雨下的这么大,爹他们怎么还没有赶回来?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南瑾妤小跑过去,看到季辰阳跌跌撞撞的走进道观,全身湿透,乌头凌乱贴在脸上,雨水沿着清秀的下巴滴落下来。
“季辰阳,你有没有看到我爹?”
季辰阳沉声道:“他被黑衣人带走了。”
黑衣人?
南瑾妤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半点头绪,到底是谁掳走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