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刀杀人，可笑至极
白谨年一夜之间苍老许多，本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已经让他经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更何况，这痛苦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两个亲侄子强加给自己的。他靠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可脑海中却是犹如万马奔腾，驰骋千里。他虽然多年靠声色犬马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那么的痛苦，可睡着的狮子只是睡着了，不会因睡觉而改变这是头狮子的现实。
他决定要让整个白家为自己的儿子陪葬。白谨年自从二十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而父亲在自己残废之后竟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自己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就仅剩下白上卿这个可怜的儿子。
只悔恨自己并未好好教导孩子，只是一味地沉浸于悲痛之中无法抽身，竟导致自己的儿子变成如今的下场。
白谨年虽足不出户，可当年的心腹依旧有几个忠心不二的。在跟那几人商量之后，白谨年大致明白了如今白家的处境。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李清宁绝不会突然搞出这么个轰轰烈烈的化妆品，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制造出如此多的种类、数量，还能保持与广告分毫不差的效果。他敏锐地判断出是李清宁的背后是顾问舟。而顾问舟也一定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赚更多的钱。
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顾问舟在几天之前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整个江城的笑柄，有什么比得上儿子的一条性命呢？一条活生生被狗咬死，连骨头都给吃了的性命呢？
于是他召集了自己多年的心腹，将多年暗中收集到的证据进行整合后，便前往李清宁的住处。
夜深了，白谨年在几个心腹的护卫之下，趁着白家众人在医院对白璧铭虚情假意之时，来到了李清宁的别墅。
顾问舟在接到李清宁的电话并不意外，他被告知白上卿的父亲正在李清宁的客厅之中等待见自己。
顾问舟留下一句“让他耐心等着”，便开着刚从李清宁那弄过来的一辆新车，慢悠悠地过来了。
白谨年端着咖啡，丧子之痛的打击让他十分沉默。李清宁见他从头到尾只是一句“要见顾问舟，有要事相商”，也就不再搭理他，只留下陈妈一个人在客厅。自己披着大衣到院子里等着自己的情郎。
顾问舟的车灯将整条路都照亮，仿佛他想深夜的每一个角落，想让每一个角落里那个曾经怕黑、挨打、挨饿的自己感受到温暖。
他一直在思考白谨年找自己的目的，前世的白谨年自己对他并不了解，只是听虐待自己的人们聊天时提到过，这位白家大爷，年轻时意气风发，却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自己重伤残废，妻子当场死亡。从此一蹶不振。
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李清宁老远便看到这辆车的轮廓，便跑了出去。顾问舟只是将车停在路边而没有开到车库。
李清宁跑进顾问舟的怀里，深深地拥抱着自己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李清宁拉着顾问舟往房子里走。早已知晓外面事情的陈妈也沏好了顾问舟要的绿茶。
“顾先生来了。”陈妈递上茶杯，顺便接过顾问舟的大衣，折叠起来，回厨房去了。
白谨年见自己等候多时的人终于到了，也不七拐八拐，直接开门见山：“顾先生，我并不知道你为何要让白家覆灭，可我想我能够帮到你。”
“白家大爷竟然想让自己出生成长以后还要埋葬的白家覆灭。看来白家大爷还是更爱自己的儿子而非自己的父亲，或者自己的家族啊！”顾问舟喝了一口茶，刚刚好，80c，是绿茶的最佳口感。
白谨年对顾问舟的回答显然并不意外，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顾问舟身边的女人，继续说：“这里面的是白家的一些肮脏生意往来和违法犯罪证据。只要有了这个，我想顾先生不必大开杀戒，自有法律替你杀人。”
李清宁打开文件，只是略略扫了几眼，便看到了白家与京城的郑家合谋做毒品交易的文件，还有白上君洗钱，甚至还有一份是白上辉将多个女子骗上床后残忍杀掉的照片。
“里面还有一个u盘。”白谨年补充说道，“u盘里有白家和一些官员的小秘密。只要放出去，整个江城，甚至整个南方的官场大地震是不可避免的。白家覆灭之后，整个白家的资产我们四六分，我四你六，如何？”
说完，白谨年喝了一口咖啡，他觉得自己的条件证据无懈可击，甚至已经想象为儿子报仇后，那两个侄子跪在化粪池边，为了活命而大口吞咽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忍不住的浮现。
顾问舟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示意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点烟。他深深吸了一口，将烟雾吐了出来。烟雾下白谨年仿佛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
顾问舟突然右手一伸，白谨年身侧的护卫便突然被白气包围，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顾问舟摸了摸李清宁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接着对白谨年说：“现在你觉得我如果想灭掉你们白家，需要你这些东西吗？我只需要抬抬手，你们白家的所有人都会跟刚才那个人一样，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白谨年吓了一跳，脸上的汗珠像下雨一般滴在自己的裤子上。
“白家大爷，我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是真想为儿子报仇又不想背上个杀父的骂名，还是你只是想来逗我顾问舟玩儿，想替你的好爹探探风，这都不重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幻。”顾问舟缓缓地说。
白谨年呆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被这眼前的年轻人猜透大半。自己不愿背负杀父灭门的罪名和包袱，想借顾问舟的手，同时还能留下李家和顾问舟的把柄，自己好从中周旋，获取利益。
顾问舟见眼前的白谨年呆住，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轮椅旁，继续说道：“白上卿是我亲手杀的还是我借你那好父亲的手杀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我很开心；更重要的是，你们白家的人，不会比他晚去阎王爷那报道的时间晚太多。至于你说的什么我六你四，这就更扯淡了。你们白家的所有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为何我要做慈善似的赏给你四成？”
说完，顾问舟便召唤出火焰，把文件袋烧成灰烬。
顾问舟喝了口茶，发现茶竟有些凉了。便让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的陈妈再为自己沏茶。
“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白谨年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地有些想站起来。
顾问舟笑了笑：“恭喜你，回答正确。养不教父之过。你的宝贝儿子那么欺负我，我仅仅让他吃了点屎，最后又被狗吃了，感觉还是有些便宜他了。白大爷，天黑路滑，注意安全。不过，不注意也没事，不久的将来，你就能去地狱跟你的宝贝儿子团聚了。为了你们的团聚，我就大发慈悲，争取早点送你走，争取在他投胎成猪狗之前 ，让你们还能见上一面。”
顾问舟接过陈妈新端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借刀杀人，也要看你拿不拿得动这把刀。白大爷，别装着爱你儿子了。你只是在短暂的低迷后发现，自己的权力被人夺去，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好像找到了个机会罢了。要我说你比你的儿子更可恶。”
白谨年失魂落魄，自己多年的想法竟被随意看穿。而随从们也早已吓地浑身颤抖。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竟像一头地狱里的恶魔。连怎么从李家的大门出去的都不知道了。
白谨年的确是想借顾问舟之手杀人，也妄想顾问舟会留下自己的命。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对顾问舟做了些什么，不知道顾问舟只是单纯的要针对白家，而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为了自己的女人，为了金钱利益。
第二天早上，晨练的人们在马路边看到被撞得粉碎的汽车零件，两辆已经被烧的只剩下外壳的汽车，一个已经变了形的轮椅，还有几具尸体，被烧焦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