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以前就是我们苏家的一条狗
对于这些入了仙门,却无缘修仙的弟子们来说,这时候的他就和神一样,用一句话照亮了他们的人生。
“多谢苏锐师兄!”
“拜见上仙!”一名弟子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迟千越三人,虽然不认识,但是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匆忙跪拜。
其余人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急急忙忙跪了下去,在场的人中除了苏锐,连头都不敢抬。
苏锐因为拜在了绉双门下,自然骄傲的想去看看来的究竟是哪位上仙,自己认不认识,也好待会给别人吹牛用。
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意外的接触到了一道目光,那人居高临下,眼中满是嘲弄。
“小畜生!?”苏锐认出容与,震惊之下脱口而出。
迟千越不悦的皱眉,刻意停下脚步多看了他一眼:“苏家的?”
苏锐心慌的低下头去:“是,苏锐拜见上仙。”
低下头时,他咬紧了牙关,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尘那小畜生怎么会在这里,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迟千越早已经离开了。
“苏锐师弟,你认识千越上仙的小弟子?”
苏锐呢喃:“千越上仙?”
“是啊,千越上仙性格好,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能拜在她的门下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听说她对徒弟可好了,前段时间还带弟子下山呢,今天林昭扛着糖葫芦棍儿招摇过市,可羡慕死了一堆人。”
那弟子笑吟吟的,语气和神情都写满了羡慕,目光盯着迟千越等人的背影,久久不愿收回。
苏锐嗤之以鼻:“没想到那个小畜生居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好归宿。”
“苏锐师弟,你真的认识千越上仙的弟子啊?”
苏锐骄傲道:“认识啊,他以前就是我们苏家的一条狗。”
“啊?那他是怎么拜在千越上仙门下的?你和我们说说呗。”
……
元婴中期寿元不过千年,清沅上仙每天数着日子过,早已将后事交代清楚。
哪怕封隐寻来了长生丹的药引,他也没对此抱如何希望。
“师兄。”
迟千越和容与赶到时,清沅上仙正在拨弄他院子里养的花。
这些都是他在得知自己寿元无多的时候养的,不仅可以陶治情操,还可以寄相思。
“师妹怎么来了?”清沅上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然而他忍住了,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浓情蜜意。
容与脚步顿了一下,凝眉看了他一会,默默往旁边去了。
清阳派谁不懂清沅上仙那点小心思?难得的是他能默默守护这么多年,从没有任何逾越。
反正他寿元无多,他也没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争时间。
迟千越道:“来看师兄还需要理由吗?师兄不欢迎我?”
清沅上仙笑了:“师妹哪里的话?师兄怎么会不欢迎你?”
只是平时她总对自己避而远之,像现在这样主动拜访,简直就比长生丹掉落在他面前的几率还低。
“师兄什么时候养的花?”她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勾起了清沅上仙不好的回忆。
“师妹已有百年未踏足此处,自是不知晓我何时栽的花。”
迟千越有些尴尬,怪自己刚刚多嘴了。
“师妹可还在恨我?”清沅上仙目光真切,又带了一丝惶恐。
迟千越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事。
来了这么多天,她早融合了千越上仙的记忆,像这种情况,往往是千越上仙自己忘了,才会导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何时恨过师兄?”
清沅上仙明显不信,苦涩道:“你若是不恨我,这么些年了又何苦对我避而远之?”
“我并没有避而远之,只是近些年来隐有突破的迹象,闭关的时日较多,自然就顾不上师兄这边了,没曾想让师兄多心了。”
“师妹已到中期顶峰了吗?这倒是件好事,我清阳派又要出一位元婴后期修士了。”
如此一来,就算他走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元婴期修士闭关短则几十年,长则数百年,师妹这次突破,只怕师兄无缘亲眼得见了。”
“师兄,元婴期修士陨落,于门派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如果在此之前没有新人突破,门派的整体实力就会下降,所以恳请师兄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清沅上仙闭了闭眼:“师兄……也放不下,对不起……”
“师兄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我也从来没怨过师兄。”
清沅上仙笑了,像是有什么遗憾彻底的被弥补了。
“我们几个当中,就数你悟性最高,学什么都快,师父陨落前特意交代了我们,无论如何要护你安全,师兄没有食言,下去也能和师父交代了。”
“以你的悟性,突破到化神期指日可待,天云大陆已有千载没人突破到化神期了,如果可以,师兄真想亲眼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清沅上仙伸手,和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师妹……哎!”
无数的遗憾和不舍,都藏在了这一声的叹息当中,随着清沅上仙的陨落,埋藏地下。
他最终还是没改变结局,在迟千越拜访过后的第三天,羽化了。
风咏告诉迟千越:“师尊在百年前就知道自己寿元无多,所以早就交代好了后事,其实……”
风咏没有哭,可现在的他比谁都难过。
他没有师父了。
“百年前师尊是可以出门游历寻找机缘的,可师尊说……他欠你一句对不起,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一个亲口和你说对不起的机会。”
迟千越心神大震,原来清沅上仙的那句对不起,是这个意思啊……
可到底是什么事呢?竟让他愧疚了这么久。
迟千越绞尽脑汁,偏偏那段记忆就像是刻意被人删除了一样,没有半点印象。
她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容与端着酒敲门走了进来:“师尊,入冬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迟千越还有些恍惚,清沅上仙的死她没有哭,可心里却很难受,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遗憾,又带了那么一丝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