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遇段昭仪
邺城的灯会远比开封要热闹得多,长恭与婉兮边走边看,婉兮买了不少东西,小蝶和何六各自抱了满满一大包。
沿路之人看到长恭与婉兮并肩而行,都不由得啧啧称羡。
人潮中更有不少识得长恭的豪门女子,不少人黯然神伤。
“公子,我把东西先放回车上好不好?”
何六气喘吁吁地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小蝶一脸嫌弃地看着何六。
“我实在是有些拿不动了,比不得小蝶姑娘是练过武的人!”
何六看着小蝶,傻乎乎地笑道。
“那你就和小蝶先把东西放回去吧。”
婉兮也觉得买得差不多了。
“好的好的,谢谢姑娘!”
何六扭头看着小蝶,一脸的媚笑。
“我才不与你同去呢!”
小蝶厌恶地瞪了何六一眼,将手中包裹也扔到了何六怀里。
何六的脸都被包裹挡住了,不住说道:“我一个人去,我一个人去!”
婉兮伸了个懒腰,对长恭甜甜一笑道:“却是有些累了。”
“前方不远就有一家酒肆,咱们就去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
长恭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此时酒肆之中人已经不少,三人便走到一间雅室中去。
说是雅室,不过是四周以屏风隔开,外面的声音小些罢了。
长恭看到小蝶默默地站在婉兮身后,开口道:“小蝶,你也坐吧!”
小蝶连连摆手道:“公子和小姐在呢,哪有小蝶坐的地方。”
“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
长恭笑着说道。
“郎君就不要为难小蝶了,她怕是坐下后反而更不自在了!”
婉兮对长恭笑道,小蝶听了也不住点头。
游戏猫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是人,为何硬要分出高低贵贱来?”
婉兮笑道:“长恭这话倒也新奇,若是人无高低贵贱之分,长恭又怎能有此闲情在这酒肆中消遣?”
游戏猫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等级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不由得叹道:“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又怎知道咱家小蝶将来不会嫁入公侯之家,说不得还能封个诰命夫人呢?”
“公子休要取笑小蝶,小蝶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只想跟在小姐身边!”
小蝶却是一脸认真地说道。
“却听外面一人高声道:“好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通直郎出身高贵!想不到竟有此番惊人之语!”
宋儒一!
长恭大喜过望,连忙走出雅室,果然见宋儒一正手摇羽扇站在门外。
长恭上前见礼道:“不曾想在此处与子元兄相遇,孝瓘正欲择日到府上拜访呢。”
宋儒一见长恭称呼自己的表字,且又自谦地自称族名,脸上也露出喜色,连忙拱手施礼。
“长恭何须客气,说起来,你我也算姻亲,有何事差遣,但说无妨!”
宋儒一也改称长恭表字,两人都觉得彼此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此处说话多有不便,还请子元入雅间一坐!”
长恭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儒一拱手道:“长恭带了女眷,却是有些不便,儒一这几日都在府中,长恭有暇,自可前来!”
“今日却是要先回去了。”宋儒一说着向长恭一拱手,道声“告辞”,便出门而去。
游戏猫回到雅间,看着婉兮笑道:“这些儒生的规矩就是多!”
婉兮笑道:“郎君也是儒生,正应该也如宋公子这般才是!”
游戏猫想起自己当初在博望楼外曾经抱着斛律嫣然跳下车,想来是被婉兮记在心里了。
于是连连点头;“以后自当注意。”
此时酒肆小厮拉开屏风将酒食送了进来。
长恭却看到门外正站着一名宫人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向长恭福了福,便低着头站在门外。
想了一会儿,赫然发现这人便是当初段昭仪院中的那两名宫女其中之一。
长恭忙出门问道:“姑姑找我何事?”
那宫女道:“我家娘娘就在隔壁,想请公子撤掉屏风一叙!”
段昭仪就在隔壁!那天宫里的事幸好段昭仪及时出现,长恭正不知怎么谢她呢。
“你请娘娘稍后。”
那宫女听了,又向长恭福了福,转身便走进隔壁雅间。
长恭回到屋中,低声说道:“段昭仪就在隔壁,让我们撤掉屏风。”
小年夜宫中之事婉兮也知道了个大概,正色道:“却是要好好谢谢段昭仪!”
小蝶连忙将屏风撤了,段昭仪与两名宫女正向这边看来。
长恭连忙上前施礼。
段昭仪指着长恭身后的婉兮道:“这便是长恭未过门的妻子郑家姑娘吧?”
长恭点了点头。
婉兮连忙上前一福道:“郑婉兮见过昭仪娘娘,当日宫中之事,多谢娘娘搭救长恭。”
段昭仪深深看了一眼婉兮,赞道:“果然是貌胜月宫仙子,怪不得当日长恭为了你,不管不顾地在宫中乱闯!”
婉兮羞红了脸,低头微微一笑。
段昭仪又请两人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卷,上面写的正是当日长恭作的那首词。
段昭仪低声吟诵手上词句,看向长恭道:“却不知这首词是何名?”
“相见欢!”
长恭干脆地笑道。
“相见欢?”
段昭仪皱眉不语。
游戏猫想起这个时代还没有词牌名这一说,于是解释道。
“词名虽是相见欢,写的却是离别后的相思之苦!”
段昭仪眉头舒展,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果然好意境!”
婉兮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原来长恭还专门给段昭仪作了一首词。
这么久了,长恭也只给自己写了一首歌,歌的意境远远不能与这首相见欢相提并论。
婉兮对段昭仪之前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人吃起干醋来。
小蝶将原桌上的酒食也端了过来,三人就这样喝起酒来。
数杯之后,段昭仪便起身告辞,长恭与婉兮连忙起身相送。
“回去吧?你们怕是还没有吃好!”
段昭仪向两人点了点头,转身便与两名宫女回宫去了。
看到段昭仪等人走得远了,婉兮伸手在长恭腰间用力一掐。
游戏猫吃痛,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婉兮瞪了长恭一眼,气鼓鼓地回到雅间。
“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
游戏猫一阵头大,搞不明白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婉兮瞪了长恭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你都给段昭仪写词了,也不见你给人家作一首。”
“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长恭笑道,“我马上就专门为你作一首!”
“我不听,我不听!”
婉兮伸手捂住了耳朵。
一间雅室里,唐邕正独自饮酒。
“作词?”唐邕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玉儿对我如此冷漠!”
通直郎!你倒是有些手段!
唐邕面色阴冷,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