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年夜（六）
高洋进门看到长恭和高雅果然在一起，气得捶胸顿足。
“家门不幸啊！你二人竟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
高洋手指二人骂道。
“陛下误会了，请听长恭解释！”
长恭连连摆手，心中却道：你刚刚便做了坏人伦之事，现在反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高洋不听，持剑便向长恭追来。
高雅忙将身体挡在长恭身前：“陛下饶命，都是雅儿的错，与长恭无关！”
高洋气得身体直发抖，一把将高雅推开，口中骂道：“你这贱人，现在还要护着他！”说着挺剑就要来杀长恭。
游戏猫心里暗叹这个女人的智商，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长恭连忙躲避，两人就这样在殿中一追一逃。
殿外禁卫虽听得殿内动静，不得吩咐，却也不敢进来。
高洋追得累了，一剑便向长恭掷去。
长恭轻轻一侧身，长剑刺入宫殿柱子中，不住地摇晃。
却见元仲华冲入殿来，一把将高洋抱住道：“陛下是容不得我们孤儿寡母吗？真要赶尽杀绝！”
高洋一把将元仲华甩到地上，指着她骂道：“你教出的好女儿！”
高雅连忙上去扶起母亲，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杀了雅儿便是，却不能为难母后！”
说着干脆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
元仲华却是清楚高雅暗恋长恭的，这时却一把将女儿抱住。
“你没有做那等事的，快给陛下说，你没有做那等事的！”
高雅不答，只是抱着母亲哭泣。
元仲华放开高雅，向着高洋跪道：“我母女愿搬出宫去，求陛下留雅儿一条生路吧。”
说着在地上磕头不止。
高洋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正要上前拔出宝剑。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娇喝：“陛下且慢动手！”
却是段昭仪闻讯赶来了。
游戏猫长出了口气，心道：你如果还不来，我说不得就要趁乱杀了高洋了！
“玉儿，你怎么来了？”
高洋疑惑地看着段昭仪道。
段昭仪上前微微一福，说道：“此事确实另有隐情，玉儿可以证明通直郎的清白！”
元仲华母女闻言，均是长出了一口气，双双软倒在地上。
“你又怎会知情？”
高洋回头看了看长恭，脸上疑惑更甚。
段昭仪于是将长恭找寻侍女遇见自己后，自己指点他暂时到靖德宫来的事说了出来。
只是却将长恭作词的事隐瞒下来。
高洋低头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过于离奇，那两名侍女又在何处？”说着看向长恭，脸色却已缓和了不少。
长恭两手一摊，表示我也不知道。
杨唯玄突然进来禀奏道：“陛下，昨夜太后寝宫抓住了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刺客！”说着抬眼看了看长恭。
“太后可有受到惊吓？那两名女子如何说？”
高洋将前后几件事一对比，对段昭仪的话又信了几分。
“太后安然无恙，只是那两名侍女虽经严刑拷打，却拒不招供！”
听到这里，长恭“哎哟”一声，飞身便跃出了殿外。
殿外禁卫正要阻拦，高洋却高声道：“由他去！”
长恭回头谢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向太后寝宫奔去。
高洋看着长恭远去的背影，面上露出疑惑神情，看了看杨唯玄道：“你说这长恭，怎么一听到侍女的消息，立马就失了方寸？”
“想来是通直郎主仆情深！”
杨唯玄微微笑道。
“我去你的主仆情深！”
高洋在杨唯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长恭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太后寝宫外，远远听到婉兮和小蝶的惨呼声不断传来。
“住手！别打她！”
长恭高呼着冲了进来。
娄太后早已坐在一张凳子上监刑。
“你瞎叫唤什么？”
娄太后怒视着长恭说道。
此时的婉兮二人早已被打得浑身是血。
长恭看了心疼不已，指着那几个行刑的禁卫道：“我叫你们住手！听见了吗！”
独孤罗看了娄太后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连忙挥手让那几名禁卫退下。
长恭连忙上前扶住婉兮，自责地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婉兮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看到长恭来了，再也忍不住，“长恭，疼死我了！”说着趴在长凳上哭了起来。
“公子，我家小姐死也不肯招认，你怎么自己来了？”
小蝶哭着说道。
娄太后见了，不由得咳嗽一声。
长恭轻轻放下婉兮，连忙上前大礼参拜。
“孙儿参见奶奶！”
长恭看着脸上还有些怒气的娄太后，一脸的恭敬。
娄太后“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拐杖指着婉兮二人道：“这就是你的侍女？”
长恭站起身来道：“她们初次进宫，不懂规矩，孙儿请求奶奶饶过她们吧！”
太后身边一名老太监干咳一声道：“通直郎，你应该称皇太后！”
娄太后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和我孙儿说话，要你这老东西插什么嘴？”
回头又对长恭道：“你这两个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长恭指了指婉兮说道：“她可不是孙儿的侍女，她是孙儿未过门的妻子！”
娄太后一惊：“什么，长恭可是与斛律家有婚约的，怎能另娶妻房？”
高洋准许长恭悔婚是娄太后走出仙都苑之后的事，所以娄太后并不知情。
长恭连忙将仙都苑中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娄太后看了看婉兮那张脏兮兮的脸道：“模样倒还算周正，长恭若是喜欢，可以收做妾侍！”
长恭指着婉兮说道：“奶奶不知，她便是荥阳郑氏的嫡女，孙儿未过门的妻子。”
娄太后吓了一跳：“哎哟，打错好人了！”
连忙吩咐宫人将婉兮主仆抬进殿中去。
不多时，太医也来了，娄太后让婉兮二人就在她寝宫诊治。
看着躺在床上的二人，娄太后心中后悔不已，伸手轻轻在长恭手上一拉。
长恭会意，跟在后面进了隔壁房间。
宫人们扶着太后坐下后，娄太后叹了口气，不安地说道：“长恭啊，奶奶这回可是闯下麻烦了！”
“奶奶是说责打婉兮的事吗？”
长恭问道。
娄太后点了点头道：“你这门新订的亲事，奶奶是一百个满意的！”
“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说着指了指屋外。
“五姓七望乃是士族首领，从来就有些瞧不上咱们这些军户人家，嫌咱们粗鲁！”
娄太后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老太太背后被他们骂几句还是小事，只怕要坏了陛下的千秋大业啊！”
“奶奶不必忧心，我让婉兮不要说出去就是了。”
长恭觉得这只是个误会。
“她听你的？我看她方才可是倔着呢！”
娄太后指了指屋外，心里却有些担忧。
“奶奶说的什么话，三从四德本就是女人的本分！”
娄太后听后笑道：“如此，奶奶便可放心了！”
“不，不，还是不行，不如，长恭先回去，留这孩子陪奶奶几天！”
娄太后满脸堆笑地对长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