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常山王和长广王
斛律光心中不忍，连忙将嫣然扶起：“起来吧乖女儿，为父就舍了这张老脸，明日就进宫去向陛下请旨！”
长广王高湛府中，两名侍女正在更换炉火中的木炭。
王妃胡巧云慵懒地斜靠在胡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长广王妃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花容月貌、媚眼含笑。
“姐姐，昨天云娘表姐将通直郎的梅花诗抄了一份来，听表姐说他当日是张口成诗，通直郎果然名不虚传。”
高湛是高孝瑜的叔叔，两人同龄，自小便一起长大，在诸王中关系最好。
胡巧云和卢云娘一对表姐妹却是嫁给了这对叔侄。
说话的却是胡巧云的妹妹，在邺城有才女之称的胡香云。
“诗作得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胡巧云漠然说道。
“妹妹听说通直郎还一表人才呢，只是至今无缘得见！”
胡香云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一表人才？”胡巧云叹了口气，“你姐夫还不是一表人才，自我嫁进王府后，便经常出去鬼混。”
“害得我独守空房，又有谁明白姐姐的寂寞苦楚。”
胡巧云说着坐起身来，两眼放光地说道：“要说长恭的模样，可是比你姐夫还要强上十倍。”
“真的吗？”胡香云一脸震惊的神情。
“原来通直郎邺城第一美男子的传言是真的。”
胡香云听得有些出神了。
胡巧云见妹妹的花痴模样，调笑道：“若姐姐再年轻几岁，说不得也要对长恭芳心暗许的。”
“姐姐不许取笑人家。”
胡香云撒娇道。
胡巧云含笑看着自己的妹妹。
“少女怀春，原也平常，姐姐像你这般年纪时，已然嫁作人妇了。”
“你若是想见长恭，姐姐陪你去河南王府走一遭便是。”
“无缘无故的，去河南王府干嘛？”
胡香云话虽如此说，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你我去找云娘玩耍，便是最好的借口。”
胡巧云说着对一旁的侍女道：“备车，去河南王府。”
皇家猎场内，常山王高演正领着一队骑兵，与高湛、高孝瑜两人纵马追捕一头体型巨大的梅花鹿。
高湛、高孝瑜连连发箭，都被野鹿灵巧地躲过。
野鹿逃到一株大树下，又回头看向众人，似乎是在嘲讽几人箭法不济。
高湛低头看了看空空的箭袋，扭头笑着对高演说道：“我们是不成了，看六哥的了。”
高演笑了笑，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响，野鹿应声而倒。
骑兵队伍中一阵欢呼，早有两人纵马上前收取猎物。
高演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回去了吧。”
高孝瑜马上抱拳道：“六叔九叔，我新得了几坛佳酿，不如今晚就去我府中饮宴吧。”
高演点了点头：“好，就去正德府中！”说着调转马头，一夹马腹，众人纷纷纵马跟在后面。
河南王府花园中，卢云娘正陪着长广王妃姐妹在梅园中散步。
看到胡香云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卢云娘不禁问道：“表妹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让姐姐为你分忧。”
胡香云低头不语，胡巧云笑道：“她呀，今天缠着我过来，是想来见你家长恭的。”
“在这园中左等右等，都不见高郞身影，自然是有些魂不守舍！”
说完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姐姐，你怎么这样说妹妹，你再说，我可走了。”
胡香云被说破心事，一脸的窘迫。
卢云娘皱眉道：“长恭这几日确是在府中的，只是这梅园中都是女眷，不便唤他前来。”
说着又低头轻声将郑婉兮在府中的事告知了二人。
胡香云一巴掌打向身前梅枝，树上的雪白花瓣纷纷落了下来。
“荥阳郑氏也是诗书人家，这郑家姑娘怎能这般不要颜面，还未过门就住到夫家来了！”
卢云娘连忙心疼地抚向梅枝。
胡巧云却笑道：“你也说了，是还未过门的夫家。”
“你和长恭连面都还没见过，怎么吃起干醋来了？”
胡香云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不玩了，回去吧。”
卢云娘正要挽留，却见一名侍女匆匆进入园中。
“禀王妃，常山王、长广王和王爷已经回府，吩咐奴婢请两位王妃和香云姑娘过去赴宴。”
那侍女向三人深施一礼道。
“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成了。”
胡巧云媚眼含笑地看着气鼓鼓的胡香云。
王府正堂中。
“听说长恭作了一首咏雪诗，连号称邺城第一才子的宋儒一都给比下去了。”
高演不无得意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高氏以武立国，那些文人们表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着实有些睢不上咱们。”
“这次长恭诗文一出，轰动京城士林，很是给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高孝瑜说起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豪。
“要说这些名门望族，真该统统杀了，江山都是咱们高家的了，不知道他们还得瑟个什么劲。”
高湛说起来也是一脸的愤怒。
高演连忙制止道：“九弟不可胡言，说到底治国还得靠这帮文人。”
“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以后也不可再说咱们高家的天下了，小心言官参你！”
高湛脸上虽不服气，却也不敢反驳：“就说那宋儒一吧，侍中宋钦道的独子，陛下屡次想召他出仕，都被他借故推脱，真是太不把咱们高氏放在眼里了。”
高演叹了口气道：“名门望族瞧不上功勋世家，历来如此，这回长恭横空出世，倒是能够在这潭死水中掀起涟漪来。”
“长恭还只是个通直郎，等来年却是要寻个机会向陛下谏言，重用于他。”
高湛点头道：“对，把长恭推出去，好好打压一下那帮文人的嚣张气焰！”
高孝瑜连忙起身施礼道：“侄儿替先父和长恭先行谢过两位叔父！”
高演点了点头道：“长恭在吗？把他叫来，今夜我们叔侄要好好痛饮一番！”
游戏猫正在房中与郑婉兮闲聊，却听一名侍女来报，王爷有请。
“大哥唤我何事？”
两人正是情意绵绵之时，游戏猫心中有些不快。
“常山王和长广王来了，请公子过去饮宴。”
那名侍女躬身道。
“你先回去吧，我片刻就来，”游戏猫回头对婉兮说道，“却是六叔和九叔来了，我得去见见。”
郑婉兮一把拉住长恭道：“常山王和长广王在朝中权柄甚重，高郞此去要好生应对才是。”
游戏猫笑道：“知道了，娘子！”
郑婉兮白了他一眼，扭头过去，心里却是一阵甜蜜。